13. 婚宴

作品:《赘婿他好像看上我了(重生)

    沈濯被楚葳蕤推着回到宴席前,好有点懵,怎么就出来了?


    楚葳蕤接受到他疑惑的目光,并未解惑。


    她在心里默默道:我是来看李炎州笑话的,又不像看其他姑娘的笑话。


    不会是因为自己逃过一劫,有人替自己挡劫吧?


    老远传来一声恭喜,楚葳蕤忙回神和沈濯一同道谢。


    客人顺嘴一提:“至味楼的厨子手艺愈发好了,听闻是楚小姐的手笔?”


    “过奖了,大家喜欢就好。”


    沈濯转头,见楚葳蕤笑得张扬,如正当季的牡丹。


    “我尤其喜欢新酿的那葡萄酒,不知楚小姐酿了几坛,可否割爱?”


    在沈濯愈发惊讶的目光中,楚葳蕤大方道:“之后至味楼会有售,头一个月凭喜帖可优惠一半价钱。”


    于是对方心满意足着告辞,楚葳蕤昂首挺胸往厨房走。


    沈濯高冷得很,问:“葡萄酒你也能买到?”


    楚葳蕤心里嘚瑟:本姑娘还会自己酿葡萄酒,想不到吧?


    “哼,一会儿让你眼珠子掉地上。”


    还没到厨房,刚进了院落,沈濯的眼珠已经睁大了——两只羊被处理干净放在烤架上,羊肉被刀子划开长短深浅一致的口子,涂抹上红褐色的料汁,看起来已经腌制了一些时间。


    “你竟真的把烤全羊搬上宴席?”


    楚葳蕤掌心向外,“你可别误会我仰慕于你。一来,这是你入赘于我提的唯一要求;二来,你提到的这些在金陵地界上都是新鲜吃食,我有意把它们纳入至味楼的菜单,得借此机会宣传。”


    “在自己的婚宴上宣传至味楼?”沈濯闻所未闻。


    “自然。”楚葳蕤指了指两人身上做工精良的喜服,“楚氏成衣铺的产品,穿在你我这样的俊男靓女身上,也算一种宣传吧。”


    “这是否太功利了些?”


    楚葳蕤疑惑,他俩本来就是假结婚啊,在婚礼上搞点赞助啥的,应该不算很功利吧?


    不管了。


    “走,先去造造势。”


    楚葳蕤带着几个伙计把架着的全羊搬到花园正中时,不夸张地说,满座皆惊。


    众人围着楚葳蕤问东问西。


    冯恩羡捻着胡须站在沈濯旁边,“你这位夫人,有点意思。”


    沈濯见楚葳蕤热络地解答众人的疑问,顺带大声告知以后逢初一、十五,至味楼皆有烤全羊出售。


    真是钻进钱眼里了。


    沈濯自己都未察觉心底的不悦,他将楚葳蕤拉出众人合围的地方,让对方站在自己另一侧。


    “嗯?”


    沈濯急中生智,介绍道:“这位便是江南道刺史冯恩羡冯大人。”


    楚葳蕤礼数周全,笑得客套;“冯大人,久仰。”


    冯恩羡见过沈濯以为楚葳蕤有事匆忙离去的样子,又见楚葳蕤是个满眼赤诚的孩子,让他想起一对故人。


    眼神更温和了几分,冯恩羡和蔼道:“楚小姐,幸会。很早之前,老夫也曾在边关待过一些时日,今日托你的福,还能尝尝记忆中的美食。”


    沈濯怕楚葳蕤搞糟,索性先降低冯恩羡的期待值,“也不一定多好吃,冯大人还是别抱太大希望。”


    楚葳蕤:怎么说话呢?


    她当然是在至味楼尝试过很多遍之后,确定色香味够得上喜宴的标准才上的。这买羊买葡萄做实验的钱还是她自掏腰包出的呢!


    冯恩羡见这对小夫妻一个怒目而视、一个冷眼默然,心里觉得有趣。


    待楚葳蕤去拿刀给宾客切羊肉,冯恩羡不忘提点沈濯:“你性子太直,就算你觉得不好吃,是娘子出的主意,也得夸得天花乱坠。”


    沈濯记下,心里不忘反驳:她又不真是我娘子,有何好夸的?


    葡萄酒收获的好评最多,其次便是烤全羊。


    两只羊的口味其实各不相同。


    一只保留了冯恩羡记忆中的味道,辣椒、孜然、盐腌制几个时辰,挑的小羊,加上至味楼专业师傅的火候把握。风味不变的同时,羊肉更加鲜嫩多汁,得到了冯恩羡由衷的好评。主动提出要吃烤全羊的沈濯也说不出不好来。


    另一只便是楚葳蕤的改良之作了。仍然用盐腌制,不过还额外加了韭菜花和苹果、番茄、洋葱捣碎的汁液,口味更加清淡,兼有果蔬的清香。这一口味的烤全羊颇受宾客好评。


    这场婚宴,沈濯与冯恩羡的关系过了明路,楚葳蕤对至味楼的初步推广方案顺利完成,两人回到澄心堂皆是满脸喜意。


    在春桃夏竹眼中,这就是戏文中的天作之合!


    沈濯从楚宅的客人变成主人之一,楚葳蕤不忘给他安排了两个贴身小厮,分别叫“秋实”和“冬青”。


    待四人伺候他俩脱了喜服,拆了发冠,楚葳蕤先一步去另一间屋子沐浴,沈濯总算觉出点不对劲来。


    前世他当然也住在澄心堂,是以方才走进来不觉得陌生,但此时细看,许多装饰之物与他印象中不同。


    而新婚之夜,楚葳蕤与他一墙之隔,他竟然有些紧张。


    沈濯的视线在屋内逡巡,以往放古董摆件的博古架,目前放着书本。


    沈濯心生敬佩,感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凑近发现书本大多是话本,甚至还有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食谱。


    沈濯:……


    楚葳蕤身穿里衣进屋,一张脸被热气氤氲地泛红,很好地掩盖了她的紧张。


    虽然现代服饰比这里衣露多了,虽然是假结婚,虽然船大概有两米五宽,但两世母胎单身的楚葳蕤是第一次跟异性睡一起!


    楚葳蕤有些不自在地清嗓子,眼睛也未看沈濯,“我已吩咐他们再准备些热水,待会儿你便可以去沐浴了。”


    “嗯。”沈濯也不看她。


    待沈濯去到隔壁沐浴,伺候的人也都离开,烛光摇曳。


    楚葳蕤有些茫然无措,干脆闭眼假寐。


    待沈濯一袭月白色里衣站在床边,见到的楚葳蕤便是闭目侧卧的模样。


    与楚葳蕤同塌而眠的日子多到数不清了——虽然那只是前一世——沈濯没有看太久,掀开被子躺上床。


    方才沐浴时,沈濯打开冯恩羡给他的信纸,上面写了十余人的名字,均是他记得的,能够接触到沈修安信件、笔记的人,多数为书记官或亲卫。


    沈濯前世已经排查过其中大多数,最终以失败告终,沈家冤案在信件证物一方面其实是没有线索的。


    不过沈濯如今知道幕后主使是太子一党,蛛丝马迹,总能找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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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人和太子的联系。


    冯恩羡还送给沈濯一对玛瑙制成的手串,如他所说只是“小玩意儿”,可也饱含了父辈对他的关爱。


    沈濯练武,总觉得戴扳指手串不方便,便妥帖收好。


    沈濯想完自己的事,开始思索楚葳蕤的事。


    今日婚宴,李炎州的事情并未闹大,依着楚葳蕤的好奇心,明日应当能弄清来龙去脉。


    沈濯有一个很无稽的猜想,是否前世楚葳蕤也是这般落入了李炎州的圈套,这才与他夫妻离心?


    可即便这一世李炎州尚未成为楚葳蕤的裙下之臣,楚葳蕤也不准备与他发生什么,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正想着,耳边响起很轻的声音。


    “沈濯,沈濯你睡着了吗?”


    沈濯差点条件反射出声答应,忽而想到这位楚葳蕤应该不用自己帮她端茶倒水?


    且看看她要干嘛。沈濯决定沉默。


    腹部传来一阵痒意,透过丝质里衣,沈濯能感觉到是楚葳蕤手的形状。


    沈濯愣住了,浑身的血气直往太阳穴涌,只记得调整呼吸不暴露自己尚未睡着的事。


    楚葳蕤见沈濯没醒,有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戳了戳。


    沈濯真的有腹肌!


    楚葳蕤又往下挪了挪,再戳了戳。


    她试图轻轻用手描摹沈濯腹肌的形状数数是六块还是八块,可能因为沈濯没有配合她吸气,压根摸不出来。


    楚葳蕤“啧”了一声,轻声叹气。


    沈濯:你占我便宜,你还叹气?不满意?


    沈濯奇了,她凭什么不满意?


    楚葳蕤小心翼翼收回自己的手,正欲放下心来。


    沈濯右手一扣,抓住楚葳蕤的手腕,十分在意:“为何要叹气?”


    楚葳蕤一惊,忙看向沈濯——沈濯仍然闭着眼。


    若不是对方腕力惊人她挣脱不得,她甚至怀疑沈濯在说梦话。


    沈濯语气平和,话却犀利:“我记得,是你说过无需圆房的?”


    楚葳蕤耍赖,“没圆房,摸摸不行啊?”


    沈濯睁开眼,转身盯着楚葳蕤,像孤狼的眼神,有些危险。


    沈濯冷笑一声,“占我便宜?”


    楚葳蕤小脸垮下脸,嘴上仍不饶人:“占你便宜怎么了,你都被绿绮占便宜了,还不让我占占便宜吗?”


    “那你都……”沈濯愣住。


    楚葳蕤理更直了:“我怎么了?”


    “没什么,睡吧。”沈濯转过身背对楚葳蕤。


    楚葳蕤也转身背对他。


    被子被侧卧的两人绷直,两人背后的区域直往里灌风。


    沈濯先松了手,起身把楚葳蕤的被子掖好。


    “楚葳蕤,你有没有想过,李炎州的计谋,原本可能是冲你来的。”


    “我知道。”楚葳蕤的声音闷闷的。


    “怎么看?”


    “等我们把至味楼经营好,就把成衣铺也收回来。”


    “就这样?”


    “快睡吧,明日爹爹会处理的。”


    楚葳蕤困极,打着哈欠,很快睡着了。


    沈濯撒气似的也戳了戳楚葳蕤的脸。


    还该不该怪她呢——睡着前沈濯也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