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种命运
作品:《随母改嫁进大院后,前夫们找上门了》 “夏夏,你可算回来了。”
眼前的女孩长相也算得漂亮,只不过在安冬夏的面前,就有些失了颜色。
她一把抱住安冬夏,雀跃得像个孩子。
“豆豆,你要勒死我……”安冬夏话音刚落,这才被松开,像是扔到岸边的鱼,大口喘气。
“你说你,突然就走了,我想死你了!”
余豆豆梳着流行的齐肩发,头上是粉色发箍,身上穿着淡粉色的娃娃领布拉吉,纯真又俏丽。
安冬夏拉着她的双手,怎么也看不够。
这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好闺蜜。
在那些黯淡的日子里,跟豆豆说悄悄话,放学一起吃一分钱的冰棍,是最好的时光。
只不过高中还没毕业,余豆豆便辍学了。
学习本来就中等,又耐不住家里给安排的工作,在公交车上当售票员。
少了余豆豆的陪伴,安冬夏就一门心思在学习上,她知道,要是不努力,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可供选择的路,原来也只有这么一条。
余豆豆转身关好门,拉着安冬夏坐下。
“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吃糖。”
她从一边的大袋子里抓了一大把,塞进安冬夏的手里。
安冬夏看着手里的红色糖衣,心里咯噔一下,“你?”
余豆豆脸微红,垂着眼,带着娇羞。
“就知道你聪明,一下就猜出来,这个月23号。”她转过头,一把揽住安冬夏的肩膀,“你一定要来给我当伴娘~”
安冬夏看着她幸福的表情,由衷地祝福。
“恭喜你。”
“嗐,我又不是你,你这又给分配工作,还能留京,我这么普通,又不聪明,只能指着嫁人才能从这搬出去……”
余豆豆想得倒是明白。
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安冬夏。
要是她有安冬夏的脸还有那高学历,早就过上好日子了,甚至高学历都用不上,只要在条件好的男人里头挑上一个,那就是彻底改命。
可她不是安冬夏,她只是普通的余豆豆。
“他是干啥的?”
“能是干啥的,我一个售票员能找的就是司机。”
“工资多少啊?”
“一个月79块钱,45斤粮票。”
“那也不错。”
“反正我工资才48块钱,鱼找鱼虾找虾。”
“性格呢?”
“人品好,脾气好,你也知道我这臭脾气,也就是他惯着我,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余豆豆家里四个孩子,她是招娣一样的存在,下面三个哇哇叫的弟弟,都指着她这几十块钱的工资。
这回嫁人了,她也终于不用长姐如母,只不过两百块钱的彩礼钱都给了家里,她一分也带不走。
为了凑这两百块钱的彩礼,已经掏空了男方家底,三转一响一样都没有,就添置点新被褥,她存的那几十块钱也都悄悄拿出来用。
“那就好,你搬去哪?到时候给我留个地址。”
“嗯,到时候你也留个你的地址,你工作下来没有?分到哪了?”
提到工作,安冬夏神色一黯。
“还不知道呢……”她挤出笑来,“地址写出来,到时候我去给你当伴娘,要是他敢对你不好,我就帮你撑腰。”
“你?你能照顾好自己就得了,去那大院肯定难,我不傻我明白,要不你姐那么尖的人咋不跟着去?”
连余豆豆都知道安玉竹的奇怪。
“她想咋样我也管不着,这个家我也不会再回来。”
能不能做到她还不知道,现在说出来也只是个愿望。
“豆豆,以后的工资不用交家里,你也自己偷偷攒一些。”
这个世界,能让她直白说体己话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姥姥,一个就是余豆豆,连徐佩兰她都是点到为止。
“都是两口子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余豆豆觉得安冬夏说的话怪怪的。
安冬夏咽下真心话,又聊了会便起身。
余豆豆眼下这个对象是目前的最优选,可真的是吗?
穷只是表象,表象底下是自卑、固执、低认知、高自尊。
情绪不稳定才是内核。
从安国到筒子楼里的叔叔大爷。
安冬夏很会归纳这些男人的共通性。
穷带来的是思想上的贫瘠,很难接受认知以外的东西。
谁提建议,就会以为对方瞧不起自己,最怕被人否定,为了掩盖背心的自卑,维护那点脆弱的自尊,莫名发脾气,不分场合。
穷人追求女孩,拿得出手的只有人品好。
可好多人分不清什么叫人品好。
要有担当,能扛事,尊重伴侣,言出必行。
说担当,他没钱什么都办不了。
尊重?嫉妒自卑导致很多时候都很无礼。
言出必行就更可笑,为了结婚生子承诺画饼一样也做不到。
所以穷人的人品在感情中没有保障。
婚后面对生活的压力,就连倒贴都接受得理所当然。
怨就怨女人当初贪图口头上的嘘寒问暖,下嫁就是精准扶贫,穷得连生存都是问题,哪有精力谈情说爱?
更不能指望什么感恩不嫌穷,什么对方在家庭里的付出。
还要防着对方算计自己的娘家。
这才是现实。
虽然她才20岁,可她想得很清楚。
人生才刚刚开始,没必要断送在男人手里头。
余豆豆刚送安冬夏到楼下,就见着楼底下停着一辆气派的黑轿车。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有些贵气的脸。
“我送你。”贺慕行声音带着些不容拒绝。
“去吧去吧,总比挤公交强。”余豆豆挤了挤眼睛,推着安冬夏就上了车,“那天别忘了。”
安冬夏迟疑地坐进车里,看着车外的余豆豆,“有急事就给我打电话。”
“别磨叽了,走吧走吧。”余豆豆欢快地抬手告别。
轿车缓缓启动,坐在后座的安冬夏有些强装镇定,双手紧紧抓着包带。
明明说了不用送,怎么这么久了还守在楼下。
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前面公交站那里放下我就行。”
贺慕行透过后视镜看向她,“你放心,我只是送你到家。”
安冬夏转过头,看向车窗外,心烦意乱。
“到了。”她指了指前面。
车缓缓停下,他看着她下车。
“谢谢。”她转身离开,走进陌生的小区,在里面转了两个圈,又走出。
到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径直走向旁边的军区大院。
贺慕行坐在车里,看着那道身影缓缓走进大院里。
“是我太急了?”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