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还是不去
作品:《随母改嫁进大院后,前夫们找上门了》 安冬夏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无赖,口出狂言。
“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话刚说完,她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叫人?
这里离军区大院的大门还有几百米,一大早也根本没几个人出门坐车,空荡荡的马路上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站着。
她捏紧自己的小挎包带子,一脸敌意地看着车里的男人。
他看到她炸毛的样子笑意更深,起身就要去打开车门。
安冬夏飞快地走到车边,拽开后座的车门,上车关门,一脸戒备地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
她相信这个男人会说到做到,虽然他身上的军装证明他不是个坏人,但是她不想有肢体接触。
见安冬夏乖乖听话,陆敬尧的手又回到方向盘,目视前方。
“去哪?”
“京市卫生专科学校,在东城区毓秀路。”
再不多言,陆敬尧一脚油门,开得飞快。
一路上安冬夏都瞧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打定主意不说一句话。
陆敬尧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的侧脸,还有紧紧抓着挎包带子的泛白指尖。
“你不是毕业了吗?”
他单手开车,另一只手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根烟来,塞进嘴里,摸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
安冬夏皱了皱鼻子,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陆敬尧眯着眼,不介意她的沉默。
早上路面车少,再加上陆敬尧一路狂飙,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学校门口。
车刚停稳,安冬夏立马打开车门,逃似地下车。
“谢谢。”
留下一句言不由衷的感谢,她就转身离开,徒留一个匆匆离开的背影。
安冬夏只想快点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人,怎么哪哪都能看见他。
虽说打小那些爱慕的眼神环绕,她早已清楚自己的相貌招惹是非,可他的眼神并不一样。
她不喜欢那种眼神,那种语气。
学校办公室。
安冬夏坐在椅子上,皱眉听着辅导员王老师在那长篇大论。
“小安啊,你的情况学校都了解,成绩好,实操也扎实,大家都看在眼里。”
安冬夏心里那点期待一点点往下沉,因为她敏锐地发现这些铺垫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次分配,是省里统一调配,基层尤其缺少中医人才,特别是山区农村。”
他把桌面上的水杯往她手边推了推,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现在通知还没下来,但是大方向应该就是这样。”王老师叹了口气,“这也是上面的安排。”
安冬夏笑容不减,问道。
“开大会的时候,校长当着全校的面说的,综合成绩第一的人是我。”
安冬夏点灯熬夜获得这个第一就是为了这个名额,留在京市的名额。
哪怕是个片区诊所都成,只要不被分到偏远山区就行。
现在大学生就业还是包分配,可分配在哪,就大有门道。
要不是为了省那两年的学费,还有助学金覆盖,她怎么可能报考专科院校。
就是想早点出来上班,有能力让徐佩兰逃脱苦海。
不要一人挣钱一家花。
徐佩兰的辛苦只有安冬夏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王老师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吹了吹水杯中的茉莉花。
“名额定了,是李军。”
安冬夏愣住。
李军的成绩只排在第五,她甚至想了几秒,才想起这个人来。
“不是说按成绩……”
“政策变了。”
不等安冬夏说完,王老师放下茶杯打断她的话。
“也就是跟你实话实说,李军家里在教育部有关系,昨天刚把资料递上来,说是有重点项目需要他留京跟进。”
她开始努力回忆李军的样貌,又想起走廊里他和系主任谈笑风生的样子。
原来那些不动声色的寒暄里,早就藏好了定局。
只有她还傻傻地相信,留京资格会因为她的优秀而敞开大门。
见安冬夏有些失魂落魄,王老师不忘安慰。
“小安啊,现在这个年头就是这样,上面有人,路就好走些,你的成绩确实亮眼,我这边再给你争取争取,说不定有调回来的机会。”
后面的话安冬夏没太听清,那些寒暄的安慰她再不需要。
调回来?
这辈子她都回不来。
工作调动,意味着户口要跟着调走。
寒窗苦读,分到哪个穷乡僻壤的县城当村医。
这辈子就彻底没了指望。
王老师不免可惜,“要是家里有关系就托托关系,国家把你们分配到特定的岗位上一定是有用意,人才都挤在城市里,咱们国家还能发展起来了吗?”
安冬夏脸色苍白,站起身子。
“我先回去了,要是通知寄过来就寄这个地址。”
她把手里的新地址放在桌上,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办公室。
本以为板上钉钉,结果还是自己太年轻。
去,就是一辈子烂在泥里。
不去,就是一辈子没了工作。
在这个包分配的年代,不服从调配,就会在档案里打上不服从的标签,失去干部身份,再想找工作,谈何容易?
个体经营还属于投机倒把,放弃分配就意味着把自己推向未知的生存压力。
安冬夏真的差点昏倒当场,强撑着一步步挪出让她周身寒冷的办公室。
刚走到学校大门口,就被一辆疾驰的自行车撞倒在地。
砰——
她踉跄着摔在地上,手心擦过石子,火辣辣地疼,更要命的是膝盖。
“同志!对不起,你没事吧?”
穿着花衬衫牛仔裤的男青年慌忙撂下自行车,蹲下来就要扶起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和娇俏的脸颊上,突然顿住。
林妹妹要是有长相,大抵就是眼前人。
安冬夏披散的长发被风吹拂,几缕发丝贴在颊边,眉尖微蹙,带着点怯生生的愁绪,眼尾微红。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白色连衣裙,领口别着小小的珍珠扣,裙摆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轻轻晃了晃,恰好勾勒出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腰肢。
单薄得像片随时被风吹走的白花瓣。
安冬夏疼得直抽冷气,只觉得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男青年心花怒放,今天不知道什么好日子,这一撞,就撞到了个心坎上。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眼前的神仙妹妹姓甚名谁,一道冷硬的男声出现。
“放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