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可不想长针眼

作品:《随母改嫁进大院后,前夫们找上门了

    老太太一懵,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冬夏的手一顿,后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被发现了。


    她把盛满西瓜的果盘轻轻放下,嫣然一笑,“谢谢陆二哥的关心,不疼了,刚刚拎行李有点重。”


    徐佩兰赶紧接话,“这孩子,身子骨差。”


    今天两人来裴家,没有一个人来接,虽说是结婚上门,可跟她平时做保姆没什么两样。


    裴济慈在一边冷笑,“带个病秧子来找长期饭票了是吧。”


    “济慈!”老太太呵止,“要是让你爸听见,看你怎么收场!”


    裴济慈不服气,猛地拍桌站起身,“我就说了!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徐佩兰赶紧走过来,“济慈,冬夏就住一阵就搬走,她马上分配工作了……”


    不等徐佩兰说完,一个冷硬的男声响起。


    “冬夏就住这,谁不爱呆,就给我滚!”


    老太太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裴援朝回来了。


    刚到家的裴援朝冷着脸,把手上的公文包重重扔在沙发上。


    身上的三片红军装穿得一丝不苟,黝黑的脸上带着即将爆发的怒气。


    徐佩兰一看气氛不对,赶紧开口。


    “累了吧,赶紧洗洗手吃饭,敬尧也在呢。”


    她想提醒裴援朝控制情绪,不要在外人面前暴家丑。


    显然陆敬尧的存在让裴援朝压下怒火,他不动声色地盯着紧张的裴济慈。


    “再说一句废话,就给我滚远点。”


    裴济慈再混不吝,也知道这时候不开口为妙。


    陆敬尧站起身。


    “裴叔叔。”


    “敬尧回来了,济慈这臭小子也只有你说话好使,别人的话一点不听,二十来岁还不如八岁孩子懂事。”


    陆敬尧桌下的脚踢了踢裴济慈,二人一齐坐下。


    一顿饭吃得不声不响,安冬夏端着小碗,小口吃着,本来胃口不佳,此时更是味同嚼蜡。


    吃过饭,又被徐佩兰赶上楼。


    安冬夏坐在窗边,听着恼人的蝉鸣,手里是半天没翻动的书。


    收拾完餐桌的徐佩兰坐在床边整理衣服。


    “冬夏,妈对不住你。”


    安冬夏隐藏起眼底的愁绪,转过头,脸上都是笑意。


    “妈,你能嫁到这里是好事。”


    “你姐跟你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安冬夏走到床边,也跟着叠衣服。


    “既然都离婚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大姐不是哭着喊着要跟爸在一块嘛。”


    这是安冬夏觉得最难以理解的地方。


    从前姐姐总是念叨要跟妈一起到大院里来,钓个金龟婿,怎么签字这天就变卦了?


    她刚刚毕业到家,就遇上爸妈签字离婚。


    姐姐一反常态,蹊跷得像是换了个人。


    她哪知道,姐姐安玉竹重生了。


    徐佩兰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前脚离婚,后脚那女人就迫不及待拎着行李进门。


    安玉竹跟安阳姐弟对着那女人嘘寒问暖,根本没去看一眼离家的母女两个。


    原来,这个家早就该散了,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佩兰?老爷子的尿壶怎么还没倒,去拿条毛巾过来!”老太太的声音打断徐佩兰的眼泪。


    她匆匆起身,不放叮嘱安冬夏。


    “放着,我一会儿收拾。”


    匆匆离开的徐佩兰从回到家就没停下过一分钟。


    安冬夏快速折好衣服,起身去帮母亲。


    她的手还肿着,在徐佩兰的面前总是刻意攥起拳头。


    饭桌上那个面庞冷硬的男人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


    讨厌鬼。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徐佩兰端着洗好的痰盂步履匆匆。


    “你歇着,出来干啥?”


    “我帮帮你。”


    徐佩兰犹豫了一瞬,眼神示意她跟着进来。


    老爷子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


    房间里的陈设古色古香,红木家具擦得一尘不染,老爷子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瞥向她。


    “这就是玉竹?”


    徐佩兰把痰盂放在地上,摇摇头。


    “这是小姑娘,冬夏。”


    “这就是学医那个小姑娘?长得真俊呢,这模样随了你。”


    安冬夏浅笑,走到床边坐下,甜甜应了一声。


    “爷爷。”


    “来看我这老头子做什么,下去跟济慈他们玩去。”


    老爷子哪知道晚饭的场面,只觉得眼前的小丫头乖巧可人。


    他看人无数,一看对方的眼睛,就知道是不是个心思良善的主。


    安冬夏看老爷子的面色枯槁,可说话时中气十足,尝试地问了问。


    “爷爷,我能给您把把脉吗?”


    裴远征伸出手臂,“瞧一瞧,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徐佩兰一听这话人都慌了,这要是传到老太太耳朵里……


    “冬夏,你这半吊子手艺,就别瞎看了。”


    徐佩兰怕惹麻烦,虽说小女儿专科毕业,可学的那三脚猫的能耐,怎么能敢轻易给老爷子把脉。


    这要是说错一句……


    安冬夏的手已经搭在老爷子的脉搏上。


    脉象沉涩如刀刮竹,时断时续。


    安冬夏指尖凝气,顺着那微弱的搏动探了半晌。


    陈年淤堵积在肺腑,气血早已如淤塞的河道。


    通阻塞,再补气血,才是正路。


    她缓缓松手,把老爷子枯瘦如柴的胳膊塞回被窝。


    “爷爷,你现在身子骨调理得不错,经常晒晒太阳,补补阳气更好。”


    徐佩兰吊着的心这才陡然落下。


    裴远征看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有些好笑。


    “我的身子骨我还不知道,熬了一年就是赚了一年,早死早托生,省着给别人带麻烦。”


    久病床前无孝子,要不是有徐佩兰贴心照料,他怕是早就跟自己的战友们相聚。


    所以徐佩兰嫁给二儿子续弦,就是他提议的。


    老伴反对得最厉害,最后为了老爷子的身体,最后才妥协下来。


    “工作还没下来呢?”


    “嗯,等通知呢。”


    “轻舟那孩子也在医院上班,要是你能分到他那个医院,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裴远征有两儿一女,身为次子的裴援朝有两子,裴济慈、裴乔木,裴轻舟是收养的战友之子。


    老大裴轻舟医院加班还没回来,所以安冬夏还没见过。


    “去吧去吧,你们娘俩早些休息,我也要睡了。”


    只短短见了这么一面,已经耗费了老爷子不少精力。


    他疲惫地闭上双眼,咳了几声,喘着粗气。


    要不是有安冬夏在,他早就咳得昏天暗地,这是一直在强忍着。


    徐佩兰扯着安冬夏的手,“那我们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老爷子闭着眼,只抬了抬手,连话都说不出来。


    刚走出卧室,徐佩兰责怪地小声说道。


    “人家请好些个有名的大夫到家里来看病治疗,轻舟也尽心尽力照顾着,你多这个嘴干啥?”


    安冬夏倒不是与老爷子投缘,而是为徐佩兰考虑。


    现在家里反对的人这么多,总要有点仰仗才好呆在这。


    她才从卫生专科学校毕业,正等待分配工作。


    虽然还不知道分配到哪,总是要离开。


    要是能帮老爷子改善改善,那未来徐佩兰也能在裴家站稳脚跟。


    这一切,徐佩兰丝毫不知。


    “妈,我就是把脉,别的什么都没做。”


    “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帮我打扫打扫卫生得了,其他什么都不用你插手。”徐佩兰手里拿着一摞干净的毛巾,“你把毛巾放进洗手间,我去熬药。”


    徐佩兰匆匆下楼,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她都要兼顾,以前还能拿工资,现在则是无偿,比以前做得还要细致才不会让老太太拿话柄。


    安冬夏抱着毛巾,站在浴室门口。


    在门板上轻轻叩了两下,见无人应声,她压着门把手,推门而入。


    温热的水汽裹挟着香皂的淡香扑面而来。


    安冬夏呼吸瞬间顿住。


    一个男人正用毛巾擦着头发,湿发上的水珠顺着线条分明的下颚滑进脖颈,顺着腹肌没入系在腰间的白色浴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