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外援

作品:《皇位非我不可吗

    第34章外援


    【天降大任。】


    檀香的气味顺着室内幽幽飘散而来。


    容倦半眯着眼环视这香雾缭绕之地,丈室大部分时候只有住持才有使用权,释然不知何故也有资格在此。


    正中央供奉着叫不上名字的佛像,左右不见床褥,只有供台下摆放着几个蒲团。


    室内白日透光度一般,萦绕的雾气让这里显出几分仙境之韵。


    容倦用手左右拨拉一下:“她在抽烟吗?”


    突然想起来系统今天赶车去总部了。于是他只能自己给自己回答:这个时代还没有香烟。


    拨云见日,雾里看花。


    蒲团上,女子一袭灰青色的僧衣。由于是带发修行,三千青丝全用布带一丝不苟地束起,她肤色很白,面容透着几分脱离尘世的静和悲悯。


    暂停打坐,当她看过来时,那双疏离的眼睛却像是能包容世间万物。


    容倦轻轻‘咦’了下。


    和他想象中有很大出入,源于上次来时的种种,原以为见到的会是一道充满幽怨挣扎的身影。


    然而**的外貌气质,截然相反。


    释然缓缓站起身,行走间她习惯性轻轻拨动着念珠,宽松袖袍上的莲花刺绣若隐若现。


    倒茶时,更是和当下女子追寻的礼仪不同,姿势洒脱。


    但要忽略她看人时眼睫低半分的习惯,仿佛众生皆在她眉下。


    “坐吧。”哪怕和容倦说话,释然依旧对着菩萨像的方向目不斜视,不算是正眼看人。


    那种违和感更强了。


    刚偏殿人太多,呼吸不畅。容倦现在眸子还些发涩,他没喝茶,单靠揉揉太阳穴提了点神。


    系统今天休假,凡事还是留心三分。


    屋内一度十分安静。


    释然不说话,容倦这个异世看客就更不说话了,片刻后,终究还是前者率先打破沉默。


    “听闻你如今住在将军府。”


    文雀寺来往香客众多,京都的大小消息,这里随时都能听到。


    容倦点头。


    释然目中闪过一抹不赞同:“那将军府邸内,随意摆放的一把兵器都曾沾满了人血,秽土之地,不宜久居。”


    “斯是陋室,惟吾们德馨。”没那些兵器,文雀寺都要搬迁去地府里了。


    释然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文学里了:“你父亲在这方面倒做得极好,主张以和为贵。”


    她亲自取来几本经文


    ,十分在意洁净,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埃:“闲来无事多看看这些,日常诵读,也可超度将军府的孤魂。”


    见容倦不说话,释然满意他的自省。


    这孩子往年但凡能和自己见上一面,都会表现的十足积极兴奋。


    想到这里,她大发慈悲说了句:“你如今是朝廷命官,更该以身作则,休沐日可多来走动一二。”


    旁的话她倒是没有多说了,已经有了送客之态,重新坐回蒲团上,面容湖水般平静,诵读经书。


    吱——


    容倦看着彻底紧闭的木门,余光瞄到还等在门外不远处的师太,略一思忖走过去。


    “母亲让我日后常来走动,但往年我来的时候……”


    容倦尾音故意拖长。


    师太成功上钩,没注意到对方目中的狐疑,笑着接话:“往年然师妹不常见施主,可能是觉得相见的缘分还没到。”


    她不忘初心:“如今寺内佛光渐微,正需善款修葺。若施主留下几分功德,然师妹会亲手为你点一盏长明灯。”


    缘分么?


    若说今年有什么不同,大约是那句‘你如今是朝廷命官’。


    容倦面带哂笑,原来看中的是他的身份地位。


    这地位还是杀使者来的。


    顾及到还要住两日,容倦没当场把话说死,道:“待我走时再商议具体数额。对了,母亲让我诵读经书,我们的晚饭劳烦找人送一下。”**伍貮**6菱贰****


    以为捐款稳了,师太笑眯眯应承下来。


    陶文看着师太离开的背影摇头:“斋饭我们去给大人打就是。”


    容倦咬文嚼字:“送饭。”


    不要侮辱‘送’这个免费的字,你们知道这里的饭多贵吗?


    确定自己要捐款后,食物安全也会大大提升。


    “……”


    三人边说话边走,远处竹林附近,小尼姑还在犹豫,来来**清扫一处。


    竹林摇曳,小尼姑纠结间,地上的落叶不知何时被阴影覆盖,她顿时后颈发凉。一回头,直对上一双冰冷的双目:“师……”


    尚未喊出来,身后又出现一道阴影。


    砰。


    伴随局促沉闷的声音,小尼姑惊恐瞪大眼睛,缓缓倒了下去。


    师太用染血的手在小尼姑的僧袍内摸索,没多久发现一封告密信,冷笑:“师妹说的不错,这丫头果然早有异心。”


    --


    周围朱红的柱子有些脱漆,屋上瓦砾


    被烟熏久了颜色暗沉竹林附近还有废井。


    一路走来陶勇看得很不舒服小声吐槽:“哥这寺庙怎么给人感觉阴森森的?”


    陶文无奈:“别胡说。”


    “是不对劲。”容倦双目眯了眯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很不对劲。”


    他提了两句见面时的情形。


    陶文:“出家人不都这样?”


    容倦摇头。


    那种状态是装不来的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想要养成这种心态就需要人一直捧着。


    谁都知道这位曾经的丞相夫人被厌弃来文雀寺的达官贵族不少寺内的尼姑应该不会为了些钱财便待她如此与众不同。


    真放下一切就不会只带发修行那日赵靖渊来时对方分明还有些许不平怨念先前提到容承林情绪也存在波动。


    那她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有些说不过去。


    不是厌恶不是迁怒反而是古怪的高高在上。


    更别提那荒唐的逻辑。


    原身教养不得当成日在外胡作非为释然不以母亲和出家人的身份干预却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乌戎使者超度。


    整个文雀寺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纵然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容倦看向陶文“去打听一下文雀寺日常的功德钱都用在了哪里。”


    这个讲究连坐的时代一旦释然有什么不当之举自己也得跟着遭殃。


    山间天黑的早此刻半片阴影落在容倦脸颊清俊的面容显得更加立体。


    话音落下后不久他又想起毫无居住痕迹的丈室补充了一句“待天彻底黑之后你顺便再去丈室探一探。”


    一切安顿好后容倦小憩了一会儿。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离开了一段时间的陶文带来消息:“大人打听到了文雀寺乐善好施每月有十次布施。”


    容倦打了个呵欠


    一个月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施施施施法呢么?


    “……”


    当听到陶文没在丈室有所发现容倦叹了口气:“扶我起来。”


    夜晚的文雀寺寂静幽暗三人特意在暗处绕行寺内的僧人今日不知为何似乎少了很多。


    直到容倦踩到了什么黏在鞋底不好取下。


    陶文似乎嗅到了其他味道蹲下身查验。庭院幽幽竹林附近有少量血迹从鞋底摘下的落叶能闻到血腥味。


    借月色一看血还很新鲜。


    陶文面色变了:“大人我们还是先护送你下山。”


    容倦摆了摆手“不急。”


    盯着被染成猩红色的竹叶他的目光说不出是冰凉还是没有情绪。


    血缘关系在古代是一颗不定时**不能放着不管更不能让官府来查。


    终于到丈室后陶文轻巧卸了锁头陶勇在外面放风容倦却是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随后他不怎么动也不说话只是视线上下打量


    陶文不解其意:“大人……”


    “嘘。”容倦:“你吵到了我科学的眼光。”


    “??”


    室内物品不多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物甚至比起正常丈室它有点太空了所以容倦才觉得不对劲。


    片刻后容倦开始纸上谈兵让陶文去躬行。


    “先看看梁柱有无偏移痕迹。”


    陶文爬高:“没有。”


    “再观察窗户地板及墙面接缝处是否存在明显色差或是拼接痕迹。”


    陶文走低:“没有。”


    容倦视线最后定格在本应摆放床榻的位置:“靠南角落仔细查验有没有不自然的线条。”


    陶文钻墙角这一次他没有立刻说话手摸到一处凸起的边缘。


    他连忙掏出火折子细细观察。


    之前来的时候


    几次尝试最终掌心用巧劲咔哒一声一条暗道才现于人前。


    容倦不知何时走到身后幽幽哼唱:“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陶文:“……”


    三人轮番下去兄弟俩一前一后护着容倦。


    整条甬道比预想中要长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前方才渐渐宽敞起来陶家兄弟弯了一路的腰终于直了起来。


    容倦也想弯腰但是条件不允许。


    他天生就是一个不会低头的男人。


    因为还在青春期。


    不过回忆了一下释然和右相的身高容倦觉得还有很大发展空间。


    爬出来的一刻火折子被及时熄灭到处都是树影。


    最先出去的陶文警惕辨认:“这是……后山?”


    看样子似乎还是后山深处。


    由于走了太远容倦膝盖酸疼尚未来得及喘息前方星星点点的斑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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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动作一滞。


    陶文负责


    开路前行。


    等彻底靠近容倦一抬头的功夫呼吸瞬间慢了半拍。


    大约几百米开外密密麻麻的人影聚在一起男女老少有的穿着破布衣衫有的衣着华贵周围的火把却没有几个。


    白日里尚算和善的尼姑们正金刚**一样以特定姿态站在两边。月圆夜火把下模糊的虚影和树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显得张牙舞爪。


    咔嚓。


    枯树枝被踩断最后排瘦骨嶙峋的几人齐齐回头唯有山风穿梭间吹落枯叶乌鸦偶尔飞来飞去。


    没有发现异状他们重新将头偏移回去口中继续随大众一起不断诵读着:“夜火雷云天罚将至大慈大悲圣母娘娘


    一遍又一遍越念越激动更有激动地双手颤抖匍匐在地诵读着。


    藏身在大树后容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是他目光短浅了。


    这不是白莲花是白莲教母啊!


    正好上一个白莲教母史书中都没有记载她的去向。


    容倦被自己的地狱笑话气笑了一字一顿低语:


    “她、可、真、优、秀。”


    寻常寺庙出问题无非是和财色有关谁能想到尼姑庵内居然还能住着一个‘释建国。’


    民间搞私教会按谋反大逆罪来处理那是绝对的连坐制。纵然有免死金牌八成也会被安上奴籍流放更别说原身每年还没少捐香火钱那些钱都可以算作资助。


    “大人。”陶文显然也惊呆了哑着嗓子问:“要去通知将军吗?”


    容倦摇头。


    中秋期间谢晏昼自己都忙得分身乏术此刻他人说不定还在宫里更不能通知督办司一旦他们利用这点对付右相自己也会受到不小的牵连。


    容倦看向陶家兄弟。


    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陶文低声道:“全凭大人吩咐。”


    他们会在这件事情上守口如坟墓谁来都不开放。


    这段时间里容倦思维第一次转得如此快:“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


    他不想干就得把大工程送出去。


    临时包工头低语了几句陶文愣了下不确定问:“您确定?”


    容倦点头后他再不耽误闪身快速离去。


    ·


    月黑风高马车疾驰在路上随后又改为从隐秘路径步行。


    刚参加完宫廷宴会的容承林面无表情跟在陶文身后他


    并不担心对方对自己不利,反而担心对方不耍花招。


    瞄了眼半残的那只手,容承林眼中涌出一抹狠厉。


    相府顶尖的暗卫在暗中跟随保护,月色下,绯色官袍上绣着的走禽仿佛要活了过来。


    陶文再次暗叹容倦料事如神,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右相居然真的轻易被请来了。


    原来是这么主动一个人吗?


    当发现小路是通往文雀寺时,容承林微皱眉头。


    陶文走的是一条精心挑选过的路,没有通过丈堂,而是直接抄近道去往后山。


    快到的时候,他正要开口提醒,容承林竟已经发觉到了不对,先一步放缓步伐。


    更前方大树下,容倦耳朵一动,注意到动静。


    转身看到自己等的人来了,立刻食指顶在唇央,立刻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恰在此时,月亮短暂被乌云遮住。


    前方众多信徒仰视的地方,一道身影竟从山壁上缓缓浮空。


    柳叶眉,芙蓉面,这张脸容承林再熟悉不过。


    当年那个被他形容为‘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贤德女子,如今面容悲悯,微半垂着眼,在众目睽睽下脚尖一点点离地。


    明明没有任何借力点,女子却像是被神奇的力量托举着。只见她浑身散发着诡异金光,身披白色法袍,其上莲花栩栩如生!


    信众们一个个面容狂热,“大慈大悲,圣母娘娘——”


    “大慈大悲,圣母娘娘!”


    释然眸中有一丝沉醉,这种追随和崇拜,无论看过多少遍,都能带来那种异样的满足感,心底缺失的某部分在一点点被填充。


    她轻甩柳枝,半空中竟降下了朵朵莲花残瓣。


    信徒更加笃信神迹降临,跪地双手捧接。


    在高呼救赎之道的低呼中,原本城府颇深,盘算如何设计亲子的右相顷刻间身体紧绷,瞳孔跟着放大,平日那张冷漠的面孔彻底被撕裂。


    “圣父,”容倦凉飕飕的声音飘过来:“快为你的九族想想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野史:


    帝之母,神光照身,感天而孕,产子天命不凡。


    ·


    随机掉落88个小红包。


    关于他妈这么做的原因,后面会解释,不过不重要,相府不养闲人,保底才开出了容倦这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