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诛人诛心,你是怎么使用狗头老高的,来自陈凡的质问
作品:《军旅:凭谁问,审判庭上何人?》 这时,前排陪审席的一个老兵手指重重敲着桌面。
他眉头拧成疙瘩,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侧头对身旁的作战参谋低声道:“这事要是真的,何旅长这用人眼光,可太有问题了——狼牙的兵,是靠‘看’出来的,还是靠‘练’出来的?”
作战参谋抹了把额头的汗,喉结上下滚动着回话:“班长,您说雷克明当年真就只是个文艺兵?就凭他后来在演习里那套战术——红外网挡信号、声波报警器改调子,连指纹门禁都能用口香糖骗过去,这手法比咱们侦察连练了五年的老兵都精,怎么看都不像没经过系统训练的……”
“有这样的事情?”戴列兵肩章的士兵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满是震惊,“雷队长当年申请当侦察兵,何旅长真没给机会?那他后来往死里打狼牙,不就是为了争这口气?”
“可不是嘛!”旁边瘦高个士官赶紧拽了拽他的衣角,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你没听过‘张辽止啼’的典故?雷克明现在对狼牙,就是这股劲——你当年不认可我,我就把你最引以为傲的‘尖刀’名声打烂,打到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我明白了,怪不得雷克明不想待在狼牙,去了西南……”
“卧槽,这瓜也太大了!”
“我之前听班长说,去年联合演习,雷队长把咱们狼牙的指挥系统黑了之后,不仅循环放《夜曲》,还在大屏幕上放了张自己穿文艺兵军装的老照片——照片里他还抱着吉他,笑得一脸青涩,当时何旅长脸都绿了,我还以为是单纯嘲讽,现在想来,这是故意揭伤疤啊!”
“还有更绝的!”另一个士兵插话进来,声音压得更低,“我表哥在西南军区,说雷队长办公室墙上挂着张狼牙的旧地图,上面用红笔把侦察大队的驻地圈了个圈,旁边写着‘当年门难进’——这怨念,都快溢出来了!”
议论声像涨潮的海水,一波盖过一波,连站在角落的警卫都忍不住侧耳。
旁听席的老马班长缩着脖子,两只手在膝盖上反复摩挲。
他记得自己只跟陈凡提过几句“当年有个姓雷的兵跟何旅长不对付,后来调去西南了”。
怎么陈凡连“雷克明是文艺兵,申请调侦察连被拒”,“雷克明歼灭敌人”这种细节都知道?
“这我告诉他的吗?”
老马挠着后脑勺,一脸疑惑。
“我咋没这记忆……雷克明的事都过去快很多年了……”
老马越想越糊涂。
其实,他也有自己的痛。
那年他刚入伍,厨艺还没显山露水,攥着申请进狼牙特战连的报告找何志军。
对方扫了眼报告上的“特战连申请”,嘴角扯出抹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马啊,你这手炒菜的手艺,比拿枪厉害多了,炊事班更需要你,这也是为部队做贡献嘛。”
“更需要我……”老马低声重复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说到底,还是觉得我没本事当特战兵,只会炒菜呗……”
他偷偷抬眼看向被告席上的何志军。
对方正脸色铁青地盯着陈凡,压根没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
可老马心里的酸水却像泡发的海绵,一点点胀起来,堵得胸口发闷。
“你小子知道什么!”
何志军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眼神里像燃着怒火,死死盯着陈凡,牙齿咬得咯咯响。
“雷克明后来是证明了自己,但我这个‘狼头’,总不能凭一个兵随口问一句‘我想当侦察兵’,就把他塞进狼牙侦察大队试训吧?”
何志军往前迈了一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狼牙是什么地方?是军区的尖刀!是拿命堆出来的荣誉!每个进侦察大队的兵,都要经过三个月的魔鬼集训——负重五十斤跑四十公里、武装泅渡三公里、格斗考核必须过三甲、实弹射击要满环!”
“这些标准,不是随便谁都能达标的!当年雷克明连实弹射击都没几次,枪都握不稳,我要是真把他调进去,万一训练时摔了、碰了,或者上了战场慌了神,拖了战友后腿,这个责任谁来负?你负得起吗?”
“何旅长说得有道理!”陪审席上一个营长忍不住点头,手里的笔在记事本上敲了敲:“部队选人不是过家家,得按规矩来,总不能因为他后来立了功,就反过来怪当年没给机会吧?这不合情理!”
“就是!”另一个参谋跟着附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万一当年真把他调去侦察连,他要是扛不住集训退下来,现在说不定还得怨何旅长‘强拉硬拽’,毁了他的文艺兵前程呢!
附和声像细小的火苗,刚要往上窜,却被陈凡一声轻笑浇灭。
陈凡突然“呵”了一声,那笑声不高,却像根冰锥,瞬间刺破了附和的氛围。
他微微偏过头,军帽檐下的眼神扫过陪审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里裹着冰碴。
“规矩?按规矩来?那我倒要问问何旅长,您当年对高中队,也是按‘规矩’来的吗?”
这话像颗炸雷,在审判庭里炸开。
原本嗡嗡的议论声瞬间消失,连呼吸声都仿佛轻了几分,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齐刷刷打在陈凡身上。
连何志军都愣住了,脸上的怒火僵了一瞬,随即被更深的阴沉取代,眼底像积了层乌云。
陈凡往前跨了半步,腰杆挺得笔直,声音陡然拔高。
“当年何卫东同志牺牲,您把整个狼牙的作战指挥权交给了范天雷——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范参谋长刚从后勤部门调过来,连实弹演习都没参加过几次,实战经验远不如高中队,对吧?”
他的目光转向脸色发白的范天雷。
这个时候,范天雷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指骨都凸了出来,嘴唇哆嗦着却没敢开口。
陈凡没理会他,继续说道:“可高中队呢?他多次执行任务,出生入死,大小战役打了十几场,光是三等功就立了三次,格斗考核次次第一,实弹射击从来没掉过队,结果呢?他不仅没得到提拔,反而被您调去守026仓库!”
“你一个炊事兵,你懂什么!026是重地!”
范天雷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重地?”
陈凡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里满是讥讽,像在看一个笑话。
“我倒想问问,这‘重地’重在哪?重到需要一个能征善战的特战军官,每天对着满仓库的旧枪旧炮发呆?重到让他在那里待了几年,连一次出任务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靠擦枪打发时间?”
范天雷低吼道:“026仓库里存的是军区的备用武器和机密档案,要是出了差错,谁都担不起责任!让高中队去守,是组织对他的信任!是看重他的细心和责任心!”
“信任?”
陈凡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恐怕是直到雷克明带着西南军区的‘黑虎突击队’,在演习里把狼牙打得节节败退——指挥系统被黑、弹药库被端、连军旗都被当成战利品扛走,您和何旅长实在顶不住军区的压力了,才想起那个被扔在仓库里的高中队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惊雷般炸在每个人心上。
“于是,何旅长您一拍脑袋,让他在026仓库组建孤狼B组——美其名曰‘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可实际上呢?您给了他多少资源?装备是仓库里淘汰的旧枪,枪膛里都快生锈了;队员是各个连队挑剩下的‘问题兵’。”
“有打架斗殴的,有不服管教的,还有考核次次垫底的;连训练场地都是仓库旁边的废弃靶场,杂草长得比人还高,连个像样的障碍栏都没有!”
“就是这样一支没人看好的队伍,高中队硬生生带成了狼牙的王牌!”
陈凡的声音里带着怒火。
“边境缉毒,他们三天三夜没合眼,追着毒枭跑了两百多公里,最后在山洞里成功剿灭毒枭,反恐维稳,他们顶着子弹冲进去,把人质从歹徒手里救出来,自己却浑身是伤!哪次危险任务不是孤狼B组冲在最前面?可您呢?”
“您嘴上说着‘孤狼是狼牙的骄傲’,暗地里却处处掣肘——队员提干的申请,您压了三个月没批;装备更新的报告,您批了‘资源紧张’;就连上次执行边境任务,明明申请了空中支援,您却以‘节省燃油’为由,让他们硬生生靠两条腿跑了五十公里,最后被敌人埋伏,差点全军覆没!”
陈凡喘了口气,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质问。
“这就是您的用人标准?看走眼雷克明,把有能力的兵逼去对手那边;把高中队当救火队员,需要的时候拉出来用,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在一边自生自灭;现在呢?您又在亲手毁掉孤狼B组。”
“何旅长,您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狼牙这些年,到底是在变强,还是在您的手里一步步沉沦?”
审判庭里静得可怕,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众人张着嘴,眼神里满是愕然。
前排的老兵眉头拧得更紧,手指重重按在桌面上,指节都泛了白。
后排的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嘴巴动了动,却没敢出声,只有小声的嘀咕飘在空气里。
“卧槽,这家伙真的敢说啊……这是把狼牙的老底都掀了……”
何志军的脸皮剧烈抽搐着,好像被人狠狠地抽了巴掌,脸色从铁青变成惨白,又从惨白变成通红,嘴角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死死盯着陈凡,眼神里满是怒火,像要把陈凡生吞活剥。
陈凡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腰杆挺得笔直,像在说“我没说错,你敢反驳吗”。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像两把尖刀交锋,火花四溅,空气都跟着发烫。
突然,一阵笑声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