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柳絮才高
作品:《一百零八胎:我在皇宫生不停》 柳言知退下后,文华殿内重归寂静。珠帘微动,姜晚晚缓步走回案后,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份名单,停留在“柳言知”三字上。
云州矿案…她依稀记得那曾是先帝朝末期轰动一时的大案,以惨烈伤亡和仓促结案告终,其中似乎的确疑点重重。
若柳言知真能查明真相,倒也是了结一桩旧事,更能彻底收服这颗心思缜密、才华横溢的棋子。
【叮咚~宿主宿主!快夸我快夸我!是不是又发现了一个大宝贝!柳言知诶!过目不忘!精通数算工巧!这放在哪个朝代都是技术型大佬啊!】
“嗯,此次算你立了一功。”姜晚晚难得在心里给了它一句肯定,随即又道,“不过,他心结未解,忠诚度虽升,根基未稳。云州案水深,你多留意相关线索,必要时提供些‘恰到好处’的提示。”
【包在我身上!保证让柳小哥对宿主您死心塌地!】
系统拍着胸脯(如果它有的话)保证,【不过宿主,您刚才是不是偷偷开心了?因为沈统领那100%的…】
“闭嘴。”姜晚晚果断切断了系统的八卦频道,耳根却又不争气地微微发热。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试图压下那点不自在。
殿外,沈澈身姿笔挺如松,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刚才那个与太后有过短暂视线交汇的人不是他。
只是若细看,便能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收紧了些许。
那个新来的翰林…似乎很得太后面谕?他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情绪。
几日后,柳言知持太后手谕,得以进入看管森严的工部卷宗库。
他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扎了进去,日夜不休地查阅那积满灰尘的旧年卷牍。
姜晚晚并未过多干涉,只让系统暗中关注,偶尔“灵光一现”,将一些可能被忽略的关键线索或矛盾之处,“不经意”地通过看守老吏的闲聊或摆放在显眼处的无关旧档提示给他。
柳言知不愧是系统认证的“过目不忘”与“精通数算”,很快便从繁杂的数字和模糊的记录中发现了多处蹊跷:
当年上报的矿工人数与抚恤发放数额对不上,负责安全的几个小吏在案发后迅速升迁调任,而关于矿洞结构隐患的早期记录似乎有被人为涂抹修改的痕迹…
他越是深入,脸色便越是苍白,眼神却越是锐利明亮。仇恨与沉冤得雪的渴望,驱动着他不知疲倦地挖掘下去。
这日,柳言知抱着一摞抄录的笔记和几份关键卷宗副本,再次求见太后。
他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衣衫也略显凌乱,但精神却处于一种亢奋状态。
“太后娘娘!”他跪在地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微臣…微臣已找到重要线索!当年矿难,绝非天灾!是时任云州知州为赶工期、克扣工料,以致矿洞支护不堪重负!事后更是瞒报伤亡,勾结上官,将罪责尽数推卸给包括微臣父亲在内的几名督办官员!”
他呈上证据,条分缕析,逻辑严密,那些被篡改的数字、矛盾的口供、可疑的人事调动,在他抽丝剥茧的分析下,逐渐拼凑出令人发指的真相。
姜晚晚仔细翻阅着那些证据,面色沉静,心中却也不免为当年的惨案和冤屈感到震怒。
她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激动和缺乏休息而身体微颤的年轻官员,缓声道:“柳卿辛苦了。你所查证据,确凿无疑。此案,哀家会为你,也为那些冤死的矿工和蒙冤的官员,做主。”
柳言知闻言,猛地叩首下去,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发出沉闷一声,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娘娘…娘娘明察!微臣…微臣代家父,代那些冤魂,谢娘娘天恩!”积压多年的沉痛与委屈,在此刻终于得以宣泄。
【叮!柳言知对宿主忠诚度提升至95%!感激涕零,誓死效忠!宿主威武!】
姜晚晚温言安抚了几句,让他先回去好生休息,静候旨意。柳言知这才勉强平复情绪,恭敬退下。
处理完柳言知之事,姜晚晚想起另一桩事。她吩咐春桃:
“去将六公主近来画的花样儿取些来给哀家瞧瞧。再传话给内务府,哀家记得去年江南进贡了几匹上好的软烟罗,颜色清雅,正适合小姑娘做春衫,都送去揽月阁吧。”
自上次令牌风波后,她对赵婉虽未严惩,但心中那点疑虑并未完全消除。赏赐东西、关心女红,既是母亲对女儿的寻常关怀,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观察。
春桃领命而去。不久,赵婉便亲自来了长春宫谢恩。
她今日穿了一身藕荷色衣裙,比往日更显娇柔温婉,眉宇间那点灵动跳脱似乎也收敛了不少。
“女儿谢母后赏赐。母后日日操劳,还惦记着女儿穿戴,女儿实在惭愧。”她行礼的姿态无可挑剔,语气恭顺柔和。
姜晚晚让她起身,赐座,随口问了些近日饮食起居、读了什么书之类的话。赵婉一一作答,言辞谨慎,态度温驯,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小心翼翼。
然而,在姜晚晚看似随意的目光下,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赵婉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今日却似乎有些躲闪,尤其是在谈及书艺画技时,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仿佛在隐藏什么不安。
姜晚晚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温和笑道:“哀家瞧你气色倒好,只是似乎清减了些。可是近日睡得不安稳?或是课业太重?”
赵婉连忙摇头:“劳母后挂心,女儿一切都好。只是…只是前几日读《女诫》、《内训》,深感自身不足,正在潜心研读,以期能更合母后期望。”
这话听起来无比乖巧懂事,却让姜晚晚心中的疑云更深了一层。
婉儿何时变得如此…刻板守礼了?她印象中的女儿,虽也聪慧知礼,却更鲜活动人,对诗书政史的兴趣远大于《女诫》。
又闲话了几句,赵婉便恭敬告退,自始至终,仪态完美,言行得体,却也像是戴着一层薄薄的面具。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姜晚晚微微蹙眉。
【宿主宿主!检测到六公主情绪波动异常哦!虽然表面很平静,但内核慌得一批!有点像…嗯…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发现!】系统适时地跳出来刷存在感。
“她能做什么亏心事?”姜晚晚沉吟,“与狄戎余孽还有牵连?还是…另有什么瞒着哀家?”
【不清楚捏~但肯定有问题!需要我深度扫描一下吗?可能需要消耗一点点能量积分哦!】
“暂且不必。”姜晚晚否决了系统的提议。深度扫描耗能不小,且容易打草惊蛇。
既然婉儿表现得如此“正常”,那她便陪着演下去,看看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案头,那里还放着柳言知呈上的证据副本。云州旧案需要重启,涉事官员需要清查,这又是一桩需要耗费心力的大事。
而殿外,沈澈交接了班值,正欲离去,却在宫道转角,与捧着太后赏赐之物、低头匆匆往揽月阁走的赵婉险些撞上。
“末将失仪,公主恕罪。”沈澈立刻后退一步,抱拳行礼。
赵婉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清是沈澈后,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慌乱?
她迅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无…无妨。沈统领不必多礼。”
说完,竟像是怕他再多问什么一般,抱着那些锦缎,加快脚步离开了。
沈澈站在原地,看着六公主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峻的眉宇微微蹙起。这位公主殿下,近来似乎很是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