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海的老乡?

作品:《挺孕肚随军后,娇气宝把糙汉大佬拿捏了

    棉鞋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凌安安缩了缩脖子,把围巾往口鼻处拉了拉。


    卫生所的木门虚掩着,里面飘出老郑大夫的声音:“沈文书,你这风湿性关节炎得注意,开春前别沾凉水,我再给你包点草药,熬着泡泡手。”


    “麻烦老郑大夫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带着点上海话特有的软糯尾调。


    “公社春耕报表多,总免不了要写东西,手一僵就握不住笔。”


    凌安安轻轻推开老郑办公的门,就见药柜前站着个年轻男人。


    穿件洗得发白的灰中山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细瘦却干净的手腕。


    戴副细框眼镜,听见动静转头时,露出张白净的脸。


    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瞬间冲淡了中山装的陈旧感。


    “你就是凌安安同志吧?”男人快步迎上来,声音轻得怕惊着她。


    “我叫沈家明,是附近红星公社的文书,上海来的。前几天去托儿所送春耕通知,听王阿姨说您也是同乡,没想到在这碰见你了。”


    凌安安愣了愣,看着他镜片后温和的眼睛,突然想起上海家里隔壁的顾先生。


    每次见她放学,都会笑着递块奶糖,也是这样温文尔雅的模样。


    她放松了些,点点头:“沈同志好,我是凌安安,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同乡,真是太巧了。”


    “可不是缘分嘛。”沈家明从包里掏出个小巧的白瓷瓶。


    “我来的时候从家里带了两盒雪花膏,北方风大,您怀着孕,皮肤容易干得掉皮。这盒您拿着,算是老乡的一点心意,别嫌弃包装旧了。”


    凌安安见是同乡好意刚要接。


    突然想起陆宴上次看到顾兰兰送麦乳精时沉下来的脸,手猛地缩了回去:“不行沈同志,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您自己留着用吧,您的手也冻得发红了。”


    “不算贵重。”沈家明把瓶子往她手里塞了塞,语气诚恳。


    “您别多想,我就是见着同乡亲切,这雪花膏不仅能擦脸,擦手也滋润。怀孩子本就辛苦,对自己好点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一个大男人,用不上这些,另一盒给了公社食堂的张婶,她总帮我热饭。”


    “不用不用。”她还是摇头,声音带着点哽咽。


    “陆宴知道了会误会的,他……他看着粗,心思细,会生气的。”


    沈家明看着她急得鼻尖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立刻收回手。


    把雪花膏放进自己包,笑着摆手:“是我考虑不周,您别往心里去。我就是见着同乡,忘了分寸了。”


    他顿了顿,从包里又拿出张叠得整齐的方格纸。


    “这是我之前抄的上海小菜谱,一直留着,有腌笃鲜、荠菜豆腐羹的做法,都是清淡解腻的,适合孕妇吃。您要是想家了,照着试试。”


    凌安安觉得这个可以收,于是接过了纸。


    刚要道谢,就见卫生所的门被猛地推开,陆宴大步走进来,军大衣上沾着雪,脸色沉得像锅底。


    他从营部回来,路过卫生所,听说媳妇在这。


    一进来就看见媳妇和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男人还往她手里递东西,心里瞬间揪紧,生怕媳妇再受欺负。


    “陆营长来了。”老郑大夫先开了口,手里的药包往桌上一放。


    “这是红星公社的沈文书,上海来的,跟凌同志是同乡,还给了凌同志上海的菜谱嘞。对了,凌同志是来给托儿所娃拿感冒药的吧?我这就给你找。”


    陆宴没说话,快步走到媳妇身边,自然地把她往身后护了护,大手轻轻覆在她的孕肚上,像是在宣示主权。


    但他看向沈家明的眼神却很温和,只是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沈同志,谢了。”


    “陆营长客气了。”沈家明主动伸出手,笑容依旧温和,却刻意往后退了半步,保持着两臂远的礼貌距离。


    “我跟凌同志是同乡,刚才就是送张菜谱,没别的意思。凌同志是个好姑娘,在这儿不容易,您多疼着点。”


    陆宴握着他的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又看了看媳妇手里的菜谱,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


    沈家明温尔一笑:“老郑,陆营长凌同志,我这就回公社了,下午还要整理春耕报表,不打扰了。”


    说完,他点了点头,拿起包就往外走,走到门口还回头笑了笑:“凌同志,菜谱有不懂的地方,让陆营长去公社找我,我住后院小瓦房,很好找。老郑大夫,草药我下次来拿。”


    看着沈家明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里,凌安安才松了口气。


    拉了拉陆宴的衣角:“你别生气,沈同志就是同乡,人特别好。”


    陆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没生气,就是看见别的男人跟你说话,心里有点慌。这沈同志,倒是个通透人,知道保持分寸。”


    他转头对老郑大夫说,“老郑,拿三盒儿童感冒药,要甜的,托儿所的娃不爱吃苦药。”


    老郑大夫笑着点头,从药柜里拿出药包:“早给你准备好了,王阿姨特意嘱咐的,我加了点葡萄糖,娃们肯吃。”


    正月十五的傍晚,元宵节,家属院的公共接水的地方挤满了人。


    各家军嫂提着水桶来挑水,准备晚上煮元宵,雪地里的脚印踩得乱七八糟,冒着点热气。


    凌安安也找了个小木桶,打算一点点提回家。


    陆宴中午说要带战士们去后山砍松枝扎灯笼,让她在家等着吃元宵,还特意叮嘱“别挑重水,累着宝宝”。


    “安安,我帮你提!”李嫂刚挑完水,看见凌安安扶着肚子弯腰勾水桶,赶紧放下自己的桶过来搭手。


    “嫂子,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就行。”凌安安笑着摆手:“你快回去煮元宵吧,李大哥训练了一天,肯定饿坏了。”


    正说着,就听见张翠花的大嗓门炸开:“哎,你们听说没?有人看见陆营长跟个戴眼镜的男人在卫生所门口拉拉扯扯,那男人还送她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