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年快乐
作品:《挺孕肚随军后,娇气宝把糙汉大佬拿捏了》 正说着,院外传来李嫂的声音:“安安!快出来搭把手!战士们把灯笼翻出来了!”
凌安安擦了擦眼泪往外走。
家属院的空地上,几个留守战士正踩着梯子,把仓库里翻出来的红灯笼往槐树上挂。
李嫂正踩着小板凳,手里拿着浆糊往门框上刷。
刚刷完就冻成了白霜,她笑骂:“这破天气,连春联都跟咱作对!”
凌安安也搬来小凳子,坐在旁边裁红纸。
天黑透时,军营操场中央支起了一口大铁锅。
战士们拾来干柴,点燃土灶,锅里炖着从后勤借来的老母鸡,汤色乳白,浮着金黄的鸡油。
冻白菜、土豆、红薯被码成小山,雪地里垫块油布,就算是桌子。
凌安安被陆宴按在唯一的马扎上,军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陆宴单膝跪在雪地里,从锅里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猪蹄,放在自己碗里吹了又吹,才递到她嘴边:“慢点吃,别烫着。”
凌安安咬了一口,香得直眯眼。
可嚼着嚼着,突然想起上海妈妈做的年糕。
桂花味的,蒸得软糯,沾着白糖,是她从小到大的小年记忆。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进碗里,她吸了吸鼻子:“土包子,我想我妈做的年糕了……”
话音刚落,陆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只铝饭盒,捂得严严实实。
他打开盒盖,一股甜香扑面而来。
凌安安看过去,里面竟然是切成方块的桂花年糕,还冒着热气,显然是用什么温过。
“上海带来的,”他声音放得很柔,指尖蹭了蹭她冻红的脸颊。
“我托团部的同志换了侨汇券,跑了三个供销社才换到这一盒,用军用水壶装着热水温了一路。”
凌安安看着面前的男人,小嘴瘪着,眼泪彻底决堤。
最好连哭带笑把年糕塞进嘴里。
她含着年糕,含糊地说:“土包子,你怎么这么会啊……你是不是偷偷学了哄人?”
陆宴蹲在她面前,帮她擦着小脸上挂着的眼泪,指尖带着雪地里的寒气,却暖得人心头发烫:“只哄你一个。”
十二点的钟声从营部的钟楼传来,清脆地撞在雪幕里。
战士们放下手里的碗筷,齐声喊:“嫂子!新年快乐!明年等小营长出来,咱们再吃火锅!”
凌安安扶着小肚子慢慢站起来,她的声音有点哽咽,却清亮得很:“新年快乐!明年这时候,咱们桌上就多一个小人儿,跟你们一起吃猪蹄、啃年糕!”
掌声、口哨声混在一起,热闹不已。
寒暄了一阵后,陆宴朝安安走过来,拉住她的小手。
凌安安看着他,喝了酒的裤子脸颊红红的,有点可爱。
他眼神温柔的看着安安的肚子,声音低得像在说悄悄话:“宝宝,听见没?爸爸和叔叔们都在等你,等你出来,带你去后山套野物,给你烤红薯。”
凌安安没忍住笑了,像哄小孩一般揉了揉陆宴的头。
不远处的哨所旁,顾兰兰独自站在雪地里,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春联。
红纸被雪水浸透,上面绣着的“早生贵子”四个字晕开了墨,只剩模糊的轮廓。
这春联是她熬了三个晚上绣的,红线上还缠着细绒,本想趁乱塞进陆宴的口袋。
可刚才看着他蹲在雪地里给凌安安吹猪蹄,看着他从怀里掏出温好的年糕,她突然没了勇气。
她眼神愤恨的看着背对着她的凌安安。
都怪她,陆宴跟自己才是一对!
都怪她横插一脚!
越想她的双眼越红。
看够了,顾看看轻轻把春联揉成一团,丢进雪地里,转身往卫生所走。
脚印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痕迹,没一会儿就被新落的雪覆盖,像她从没来过一样。
操场中央的铁锅还在冒着热气。
凌安安此刻靠在陆宴肩上,轻声哼起小时候妈妈教的沪语小调:“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陆宴不会唱,却跟着调子,把掌心贴在她的孕肚上,一下一下地打拍子。
雪光、火光、泪光,交织成一幅滚烫的年画。
画里有挂着灯笼的槐树,有冒着热气的铁锅,有笑着闹着的战士和军嫂。
而最中央,是紧紧相依的两个人,和他们肚子里那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
凌安安摸着陆宴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说:“陆宴,明年咱们带着孩子一起烤年糕,好不好?”
陆宴把她搂得更紧,声音里满是笑意:“好,都听你的。”
正月初十的午后,太阳总算出来了些。
凌安安挺着四个月的孕肚,坐在靠窗的炕边缝小棉袄。
浅蓝的细棉布是陆宴托人从县城供销社换来的,上面被她用粉线描了老虎头。
窗台上的瓷碗里,卧着两个糖水蛋,是陆宴早上出门前特意煮的。
他走时还反复叮嘱:“要是孕吐犯了,就先吃口蛋压一压,我中午回来给你炖鸡汤。”
从过完年之后,凌安安就突然开始孕吐了,之前没有还以为运气好呢。
她用筷子戳了戳蛋黄,正想张嘴吃,院外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接着是顾兰兰带着刻意轻快的嗓音:“凌嫂子在家吗?卫生所刚领了慰问品,我来给你送两罐。”
凌安安手里的筷子顿了顿,自从上次联欢会的事情已经好久没见过顾兰兰了。
如今突然上门,还带着“慰问品”,怕是来者不善。
她扶着炕沿慢慢起身,刚站稳,门帘就被掀开,一股寒气裹着顾兰兰闯了进来。
顾兰兰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卫生员服。
手里提着两罐印着麦乳精字样的铁皮罐,罐身闪着亮,一看就是刚拆封的新货。
她把罐子往炕边的小桌上一放,眼神先扫过凌安安微鼓的肚子。
眼神又落在那碗糖水蛋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哟,陆营长不在家啊?也是,营部开春要搞训练,他这个当营长的,自然是忙得脚不沾地。”
她顿了顿,伸手假意拂去罐上并不存在的灰,话里藏着刺:“正好他不在,省得他看见我来,又要紧张你这娇贵身子,毕竟凌嫂子怀个孕,可是让咱们整个营都跟着操心,连营长都得天天围着你转,生怕你受半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