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周姨娘发现沈临渊的情意

作品:《雄竞万人迷,团宠嫡女她杀疯了

    “世上薄幸之人极多,尤是男子。你还小,这种话本今后需少看,会教坏你的。”季怀瑾放轻了声音,耐心地说着。


    帘外车夫和沈临渊的小厮冷不防听见这么句,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小?


    沈姑娘都十八了!


    放在寻常百姓家都是要说亲嫁人的年纪,可在季大人嘴里怎么就变成孩子了?


    这对吗?


    沈锦扬眉,笑看她:“可我喜欢呀,别的书又闷又无聊,哪有话本好看。”


    季怀瑾捏着话本的手紧了紧。


    他没养过妹妹,但看着家中幼弟长大,深知有些事需张弛有度,强行阻止有时候只会适得其反。


    “当真喜欢,日后我再帮你寻些别的话本。像这样的,今天还是别看了。”说话间,他将余下的话本都收起来,放在离沈锦最远的角落。


    “不让我看书多闷呀。”沈锦娇声抱怨。


    忽然像是来了某种兴致,目光灼灼盯着他。


    季怀瑾心头猛地一跳,下一瞬就听她说:“要不你给我讲讲杂文趣事。要那种好玩又有趣的,我想听。”


    “……什么?”男人面色怔忡,尚未反应过来,沈锦就自顾自换了座位,坐在他身边。


    一股幽香涌入鼻息。


    并不浓郁,却像是藤蔓攀附上季怀瑾身体。


    袖口被一只陌生又柔软的小手揪住:“可以吗?”


    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娇软。


    他下意识侧首,便见沈锦轻咬着下唇,期待又紧张地看着自己。


    娇艳欲滴的下唇咬出些许泛白的印记,唇线微微发颤,像极了风霜吹打中,沾了薄雪悬而欲落的梅花。


    美丽又脆弱。


    季怀瑾心头突然软塌了一角。


    虽然她的举动越了界,可若是拨开……


    想到她眼中的光彩会因此泯灭,露出失望的模样,季怀瑾竟有些不忍心了。


    他默了默,终是选择了忽视。


    心里想着:她还小,既然自己有心想为她指引前路,便算是她的师长。他该待她包容些才是。


    “……我知晓的杂闻虽多,”他轻声道,“但大多枯燥无趣,你未必会喜欢。”


    沈锦最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一看他态度松动,当即道:“我就想听,就要听。”


    当真是小孩子心性。


    季怀瑾忍俊不禁。


    “也罢,只要你不嫌无趣就好。”


    他尽力挑选着姑娘家或许会喜欢的坊间趣闻讲给沈锦听。


    声音温和,娓娓道来,很动听也很催眠。


    肩头忽然多出的重量让季怀瑾本能地收声。


    他愕然转头,女子柔软的青发像是羽毛擦过肌肤。


    “沈锦?”


    她没有回话,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绵软的呼吸一下一下溅在他侧脸上,掀起莫名的热,搅乱了他平静的心潮。


    季怀瑾抬手想把人推开,却在这时听见一声宛若嘤咛般的痛苦又破碎的轻吟:“……娘亲……”


    抬起的手突兀地停在半空。


    他看着肩头女人眉心缓缓皱起的褶印,仿佛看见了那藏在她心底,被倔强的表象包裹下的脆弱和痛苦。


    这一路她没有哭过,哪怕当时听完沈夫人讲述的过往,她也没掉过一滴泪。


    多年的疼爱都是虚妄,她十八年的人生都是一场充斥着虚假、蒙骗、仇恨的笑话。


    她疼,却也只有在睡着时,才会流露出心底的真实……


    季怀瑾心里五味杂陈。


    手指蜷了蜷,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底的不自在。


    “睡吧,一切都会好的。”他低声说着,手指轻抚上沈锦的眉心,一点点抚平那让他心绪不稳的褶皱。


    “开慢些。”


    侧目吩咐车夫时,他并未看见肩头女人唇角无声弯起的弧线。


    车夫得了令,当即勒紧缰绳。


    急速下的骤然缓速掀起一阵寒风,撩动车帘飞扬。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擦身之际,驾车的沐清下意识发出一声惊疑的轻呼。


    “将军,那好像是季家长子。可没听说过这位在帝都有什么红颜知己啊。”


    虽然只是匆匆一撇,但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侧坐在车厢内的的确是天子近臣,季怀瑾。


    这位恪守礼仪,君子端方是出了名的,怎么和一女子这般亲近?


    沐清没看清那女子的相貌,只看见了衣裳的幽蓝。


    “无需理会。”


    车内传出的人声像是浸了冰。


    “速去侯府。”


    沐清欲言又止。


    一刻钟前侯府外出乱子的消息一传来,得知沈锦也在当场,将军就连军务都不管了,非要去这侯府。


    他不是没有劝过,可劝不住。


    沐清长叹一声,将刚才的见闻抛开,扬鞭疾行。


    侯府。


    府外的骚乱早已平息,沈氏兄弟被迎入府中安顿医治。


    连雪地上沈临玺落的血都被清扫干净。


    “给他处理伤口。”沈临渊孤身站在沈临玺的床边,对匆匆过来的府医吩咐。


    “是。”府医忙放下医箱,刚取出剪子要剪开沈临玺的外裤检查伤势,一只冷白的手忽然伸来,指间夹着牛皮小纸包。


    “把这个给他用上,到底是我嫡亲的弟弟,我不想上药时,他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大少心善,小人明白……”话戛然而止,府医不可置信地低头凑近那被自己接过打开的纸包,又闻了闻。


    脸色豁然大变,连手指都在抖。


    “大,大少……”


    “聪明人会死的很快。”沈临渊摁住府医哆嗦的肩膀,“我记得你儿子家中上月刚生了个长孙,就养在卫城的庄子里,是吗?”


    府医脸色煞白。


    他在侯府做事大半生,大房二房两不相帮,一心只忠于侯爷。


    这些日子大房出事,二房执掌中馈后大肆清洗府中下人的举动,让他隐隐感觉到不安,唯恐牵扯进这后宅斗争中,早早便将儿子儿媳送往卫城安顿。


    他以为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竟早就被大少爷看在眼中!


    府医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求大少放过我孙儿,小人……小人什么也不知道……”


    沈临渊满意地笑了,亲手把人扶起来。


    “有我相护,相信你的孙子此生必能无忧。”


    这是要时刻监视的意思。


    府医心里清楚,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颤巍巍应:“是,是,谢谢大少。”


    为沈临玺检查过伤势,上药时,府医在沈临渊无声的注视下,抖着手将纸包中的粉末混入药中,涂抹在沈临玺的伤口上。


    直到包扎完,沈临渊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恨会粉碎人的理智。


    他得帮妹妹防着这对兄弟一些。


    而这世上最好的防范,便是将对方的命捏在手心里。


    “临渊。”


    周姨娘刚盯着下人们善后完,一回府就看见他来了前院。


    见四下无人,周姨娘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惊涛,快步走上前,厉声质问:“我问你,你和沈锦,你们是不是有那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