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瘟疫

作品:《穿成万人嫌渣雌,被兽夫们团宠了

    一个雌性抱着自己的幼崽,跪在地上,绝望地哭喊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的幼崽在她怀里,已经虚弱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这症状……


    江晚的瞳孔骤然一缩。


    急性肠胃炎。


    而且是爆发性的,群体性的。


    这绝不是简单的吃坏了肚子。


    这很可能是一场由细菌引发的肠道传染病。


    是瘟疫。


    一场小规模的瘟疫,正在这片被现代文明遗弃的角落里,狰狞地露出獠牙。


    “神女大人!”


    有人看到了江晚,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求求您,救救我们!是不是邪祟又来了?”


    周围陷入恐慌的兽人们,纷纷将祈求的目光投向她。


    江晚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目光,冷静地扫过这片区域。


    肮脏。


    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食物残渣和兽骨被随意丢弃在洞口,引来了成群的苍蝇。


    不远处的山壁缝隙里,还能看到未被处理的排泄物痕迹。


    空气中,那股恶臭的源头,直指他们日常取水的一处山泉。


    那是一处独立的小泉眼,并未接入江晚规划的引水系统。


    江晚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个以石岩长老为首的几个保守派身上。


    他们的脸色同样惨白,但眼神中,除了惊恐,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倔强与抗拒。


    石岩长老正拿着一束不知名的草药,在空中胡乱挥舞,口中念念有词,进行着他那套古老的驱邪仪式。


    然而,地上的病人,呻吟声却愈发痛苦。


    巫术,在真正的病菌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神女大人,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那个抱着幼崽的雌性,哭着哀求。


    江晚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


    她的内心,没有半分怜悯的波澜。


    不,或许有,但那不是对愚昧的同情,而是对一个无辜生命即将逝去的惋惜。


    她知道,这是她彻底打破部落所有质疑,将文明的种子,深深植入这片土地的绝佳机会。


    一个用鲜血和痛苦铺就的机会。


    “办法?”


    江晚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我早就把办法,告诉过你们了。”


    她伸出手,指向不远处,那些被她的“试点小组”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区域。


    那里,同样有兽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但他们的脸上,是好奇,是庆幸,却没有半分恐慌。


    “为什么瘟疫,只在这里爆发?”


    江晚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保守派的心上。


    “为什么你们的孩子在上吐下泻,而他们的孩子,却在健康的玩耍?”


    “你们自己,闻不到这里的臭味吗?”


    “你们自己,看不到那些在你们食物上爬来爬去的苍蝇吗?”


    她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尖锐。


    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残忍地剖开了他们自欺欺人的外壳。


    石岩长老的念咒声,戛然而止。


    他僵硬地转过身,布满皱纹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是在亵渎神灵!这是邪祟的诅咒!跟你说的那些,有什么关系!”


    他还在嘴硬。


    “邪祟?”


    江晚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为什么邪祟,只诅咒你们这些不讲卫生的人?”


    “难道邪祟,也嫌弃那些干净的地方吗?”


    “噗嗤。”


    一声轻笑,从江晚身后传来。


    苏见月摇着玉骨扇,缓步上前。


    他那张妖孽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惋惜与同情。


    “哎呀,石岩长老,话可不能这么说。”


    “神女大人也是一番好心。若是早些听从神女大人的建议,将这里打扫干净,或许……这邪祟,就不会找上门来了呢。”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悲天悯人。


    “现在可好,非要守着什么祖宗的规矩,结果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这又是何苦呢。”


    苏见月这番看似劝解,实则句句诛心的话,让石岩长老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见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你们……”


    就在这时,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打断了对峙。


    一个年轻的雄性兽人,身体猛地一弓,呕出了一大口黄绿色的秽物。


    他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死了。


    第一个死者,出现了。


    那个死去兽人的伴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绝望,像瘟疫本身一样,迅速蔓延。


    恐慌,彻底引爆。


    “救命啊!救救我!”


    “我不想死!”


    所有病倒的兽人和他们的家人,都崩溃了。


    他们再也顾不上什么长老的颜面,什么祖宗的规矩。


    他们连滚带爬地涌向江晚,将她视作唯一的生机。


    “神女大人!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求求您,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们愿意听您的!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哭喊声,哀求声,响成一片。


    石岩长老和他身边最后几个顽固分子,被这股求生的浪潮,冲得东倒西歪。


    他们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几座被遗弃的石像。


    脸上,是信念崩塌后的茫然与死灰。


    江晚冷冷地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


    她没有动。


    朔祈白和雪归,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将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人,都隔绝在外。


    朔祈白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暴躁的怒火。


    他看不惯这些人的愚蠢,更看不惯他们此刻的丑态。


    “都滚开!”


    他发出一声低吼,狂暴的气息席卷开来。


    “之前神女大人劝你们的时候,你们一个个不是挺能耐的吗?”


    “现在知道求了?晚了!”


    他的暴躁,让哭喊的人群为之一滞。


    而雪归,则更加直接。


    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那双冰蓝色的狼瞳,冷漠地扫过每一个人。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都感觉自己像是被冰原狼王盯住的猎物,从骨子里感到一阵战栗,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焦躁。


    雪归的鼻翼,微微翕动。


    他闻到了。


    不仅仅是呕吐物的酸臭,和死亡带来的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