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没有直接回答

作品:《穿成万人嫌渣雌,被兽夫们团宠了

    石枯长老沉默了许久。


    他浑浊的老眼,看着江晚身后那个干净、整洁,甚至带着一丝药草清香的山洞。


    再想想自己住了几十年,阴暗、潮湿,一到雨天墙角还会渗水的洞穴。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对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生活方式,产生了怀疑。


    “您说的……‘卫生’,真的……能杜绝疾病吗?”


    他问出了这个,在他心中盘旋了一整天的问题。


    江晚知道,这是关键时刻。


    她没有直接回答。


    “长老,您跟我来。”


    她带着石枯长老,走在已经初步清理过的部落里。


    她带他去看那个已经初具规模的公共厕所,虽然简陋,但草木灰的覆盖,让异味降到了最低。


    她带他去看那个巨大的堆肥坑,告诉他,那些被他们视为“垃圾”的厨余,将在几个月后,变成能让作物丰收的黑土。


    她带他去看试点小组的每一个山洞。


    那些山洞里,食物被妥善地用陶罐储存起来,兽皮被晾晒得干爽,地面上看不到一丝垃圾。


    每一个家庭的成员,脸上都带着一种,石枯从未见过的,名为“希望”和“满足”的神采。


    最后,江晚停在那个第一个加入的雌性“芽”的山洞前。


    芽正用一个崭新的陶罐,熬煮着一锅肉汤。


    那是她用攒下的积分,刚刚兑换的。


    肉汤的香气,混合着一点点盐的鲜味,飘散出来,让人口舌生津。


    她的幼崽,正抱着一个木头雕刻的小玩意儿,玩得不亦乐乎。


    看到江晚和长老,芽有些拘谨,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神女大人,长老。”


    石枯看着这一家人的模样,再想想今天下午那个在母亲怀里痛苦挣扎的幼崽。


    他不需要江晚再回答了。


    答案,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


    如此清晰。


    如此震撼。


    “我……明白了。”


    石枯长老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们……错了。”


    “我们这些老家伙,守着祖宗的规矩,差点害了整个部落。”


    江晚看着他,神色依旧平静。


    “现在改变,还来得及。”


    “健康,才是一个部落能够延续下去的根基。”


    当晚,石枯长老召集了所有还未加入试点小组的家庭。


    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只知道,第二天清晨,当江晚再次来到部落中央的空地时,发现那里已经站满了人。


    部落里,几乎所有的家庭,都到齐了。


    他们的脸上,不再有观望和质疑。


    取而代之的,是期盼,是渴望,甚至是一丝……狂热。


    石枯长老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在所有族人的注视下,对着江晚,深深地弯下了他那从未向任何人弯下过的腰。


    “神女大人,请您……带领白山部落,走向新生吧。”


    在他身后,所有的族人,都学着他的样子,对着江晚,献上了他们最崇高的敬意。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江晚的身上。


    她站在人群的中央,被无数双充满希望的眼睛注视着。


    她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真正轻松的弧度。


    白山部落的基建事业,从这一刻起,才算真正全面展开。


    她的威望,也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白山部落的新生,是从气味开始的。


    曾经弥漫在山谷间,那种由腐烂血肉、随地便溺与阴湿洞穴混合而成的,令人作呕的浑浊气息,正在被一种全新的味道取代。


    风中,是干净的泥土芬芳。


    是新翻的土地用来堆肥的气息。


    是草木灰覆盖在旱厕上,那种干燥而略带呛人的味道。


    甚至,还有从部落边缘的溪流边,飘来的、皂角被揉碎后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改变是如此显而易见,以至于部落里的幼崽们,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更加灿烂。


    他们不再被无处不在的苍蝇蚊虫叮咬得满身是包,可以在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空地上肆意奔跑,追逐着蝴蝶,喉咙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江晚的基建计划,在石枯长老彻底臣服之后,进行得如火如荼。


    整个部落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但,并非所有角落都被阳光照亮。


    在部落的西北角,靠近山壁的一片区域,依旧盘踞着顽固的阴影。


    那里居住着最后几个坚持“祖宗规矩”的家庭,他们以一位名叫“石岩”的长老为首,对江晚的一切新政都阳奉阴违。


    他们不使用公共厕所,依旧将垃圾随意倾倒在山壁的缝隙里。


    他们嘲笑那些每天勤勤恳恳打扫卫生的族人,认为那是自降身份的愚蠢行为。


    江晚没有强迫他们。


    有时候,最深刻的教训,需要用最惨痛的现实来书写。


    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再自欺欺人的时机。


    这个时机,来得比她预想中更快,也更猛烈。


    那是一个燥热的午后,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部落的宁静。


    声音,正是从西北角那片顽固的区域传来。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恐慌的哭喊与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笼罩了整个白山部落。


    江晚正在和苏见月规划着新的蓄水池图纸,听到声音,她手中的碳条微微一顿。


    苏见月手中摇晃的玉骨扇也停了下来,那双没有焦距的桃花眼,准确地“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晚晚,看来你的‘教材’,自己送上门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轻笑,却透着一丝冰冷的预见。


    江晚站起身,神色冷静。


    “走,去看看。”


    当江晚带着她的兽夫们抵达时,西北角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呕吐物和排泄物的酸腐恶臭,重新钻入鼻腔。


    好几个兽人正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身体,脸色惨白如纸。


    他们的身体滚烫,嘴唇干裂,不住地呕吐,排泄物更是稀薄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