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就知道你另有所图

作品:《穿成万人嫌渣雌,被兽夫们团宠了

    石屋内的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干,陷入了极致的凝滞与死寂。


    白巍留下的那句温和的“好好休息”,像是还未散去的余温,却被骤然降临的冰冷彻底吞噬。


    这片刻的安静,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


    江晚转过身。


    她对上了五双情绪各异的眼睛。


    那五道视线,如五把材质不同、淬着不同毒药的利刃,齐齐扎向她。


    朔祈白站在火塘边,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胸膛剧烈起伏,滚烫的鼻息喷出,带着硫磺的气味。


    那双璀璨的金色竖瞳里,怒火混合着强烈的占有欲,烧得理智都快要化为灰烬。


    “不高兴”三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那是他的所有物被他人觊觎、甚至触碰后,最原始、最暴戾的愤怒。


    雪归站在门边的阴影里,整个人都散发着冻结一切的寒气。


    他的嘴角勾着一丝冰冷的、讥讽的弧度,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不再有之前的疯狂与偏执,只剩下一片看透一切的冷漠。


    “我就知道你另有所图。”


    这无声的眼神,比任何质问都来得更加尖锐。


    苏见月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只是他手中的黑羽扇停止了转动,合拢的扇骨被他捏得指节泛白。


    那双漂亮的、没有焦距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唇角的弧度完美无瑕,却透着一股算计的冰冷。


    他像一条嗅到血腥味的狐狸,在评估着眼前这个猎物,究竟还有多少超出预期的价值。


    最角落的阴影里,夜凛的存在感几乎降到了冰点。


    他把自己缩得更紧,仿佛想彻底融入石柱的阴影中。


    可江晚能感觉到,那道从未离开过她身上的、暗红色的视线,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更加阴郁、更加不安的气息。


    白巍的出现与反常,搅乱了这个本就脆弱的平衡,也勾起了他被强者随意摆布、抛弃的恐惧。


    只有风鸣彻。


    他没有看江晚,也没有看其他人。


    他所有的视线,都死死地钉在江晚手中的那把黑羽扇上。


    那双锐利的、总是古井无波的灰黑色鹰瞳里,此刻正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惊涛骇浪。


    有屈辱,有痛苦,有怀念,有憎恶。


    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片混沌的漩涡,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江晚无视了那三道足以将人撕碎的视线,也忽略了角落里那道自卑又偏执的目光。


    她拿着那把羽扇,径直走向了风鸣彻。


    她的脚步很稳,没有丝毫迟疑。


    石屋内的气氛因她的移动而愈发紧绷。


    朔祈白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像是在警告。


    雪归的眼神更冷了,仿佛在看一场注定失败的滑稽剧。


    江晚停在了风鸣彻面前。


    她将那把曾经带给他无尽屈辱,也承载着他昔日荣光的扇子,郑重地、用双手递了过去。


    “风鸣彻,我把它拿回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清冷平静,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石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风鸣彻的视线,终于从扇子上,缓缓抬起,落在了江晚的脸上。


    他垂眸,看着那把由自己最珍视的飞羽制成的扇子。


    每一根羽毛都曾是他作为鹰族最年轻的战士,在成年礼上获得的荣耀象征。


    他曾用它们,在天空中划出最迅疾的轨迹。


    如今,它们却被人做成了一把玩物,上面点缀着俗气的宝石,成了他被踩在脚下、无法反抗的耻辱印记。


    他没有伸手去接。


    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江晚一眼。


    那眼神太过复杂。


    江晚从那双灰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被触动的波澜,看到了剧烈的挣扎。


    但更多的,是一种已经深入骨髓的、对所有人都无法信任的冰冷。


    他像一只被反复伤害过的孤狼,任何突如其来的善意,在他看来都可能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下一秒。


    他猛地转过身。


    那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没有一句言语,没有一丝犹豫。


    他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从石屋狭小的窗口中穿梭而出,如一支离弦的利箭,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了部落上方的天际。


    无声的拒绝,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


    那份决绝,仿佛在说,他不稀罕这份迟来的“弥补”,更不需要她的“施舍”。


    江晚举着扇子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


    窗口灌进来的风,吹动了扇子边缘的羽毛,也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也十分的……难堪。


    “呵。”


    一声极尽嘲讽的冷笑,如冰锥般打破了这片死寂。


    是雪归。


    他从阴影中走出,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讥诮。


    “你以为拿回来,伤害就不存在了吗?”


    “江晚,你太天真了。”


    “有些伤疤,刻在骨头上,融在血液里。不是你拿回一件旧物,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就能抹平的。”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向江晚。


    与其说是在嘲讽江晚,不如说是在陈述他自己。


    陈述他上一世被背叛、被抛弃后,那份永世难消的恨意。


    “闭嘴!”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石屋之内。


    朔祈白再也无法忍受,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坚硬的石质地面,被他一脚踩出细密的裂纹。


    属于战神的可怕气势轰然爆发,滚烫的威压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将雪归的冰冷彻底压制。


    “雌主已经尽力了!”


    他冲着雪归低吼,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暴戾。


    吼完,他又猛地转头看向江晚,那满身的怒火在对上她平静的脸时,瞬间熄灭了一大半,只剩下无措的焦躁。


    他想去安慰她。


    可他嘴笨,翻来覆去也只会说“别难过”。


    他想把那个不识好歹的哑巴抓回来,按着他的头给江晚道歉。


    可那家伙飞在天上,他够不着。


    这种无力感,让他更加烦躁。


    他只能用一种极具威胁性的姿态,死死地瞪着雪归,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这个敢让他雌主难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