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好好学习,天天向上(14)
作品:《我的爱人出了点问题(快穿)》 乐队更换曲目的时候,谈娅先看到了席倾。
但还没来得及躲避,席倾便若有所感,抬起了眼。
四目相对。
谈娅还年轻,隐藏得并不好,脸上瞬间的慌乱和尴尬在灯光下清清楚楚。
席倾的视线却只在她身上那套明显是工作制服的服装上停留了一秒,眼神里没有流露出任何类似惊讶或轻视的情绪,只是平静地,甚至可以说是了然地,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避无可避,谈娅只好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发紧,“席倾?”
“谈娅。”
席倾也叫出了她的名字,语气很平常,就像在教室里随口打招呼。
她说完,甚至侧了侧身,为谈娅手中端着的空托盘让出放置的空间。
谈娅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停顿片刻,才将托盘轻轻放在台面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谈娅问,眼睛却没看她,盯着调酒师把酒杯一个一个放到托盘上。
一次要端六杯,她不得不站在这里等待。
“陪谢年来的,她朋友过生日。”席倾说,“你呢?在这里打工?”
谈娅抿唇,声音很低,“嗯……周末……帮帮忙。”她飞快地转移话题,带着一种笨拙的客气,“那个,玩得开心。需要喝点什么吗?我……我可以帮你拿。”
席倾婉拒了,“不用,谢谢。”
谈娅像是松了口气,又似乎更加窘迫,幸好此时调酒师终于摆好了最后一杯酒。
她如蒙大赦,匆匆对席倾丢了句“那我先去忙了”,便端起沉重的托盘,快步离开。
席倾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通往船舱的楼梯口,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人群。
近十一点,孟千钰把蛋糕切了。
蛋糕分完后,几个相熟的朋友转战到船舱内一个相对安静的小包间。
“席倾,”脱离了喧嚣的环境,孟千钰很有东道主的模样,谢年出去的空挡,她特意走过来照顾了下没怎么说话的席倾,“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席倾朝她笑笑,轻轻点了点头,“今夜无眠很好喝。”
孟千钰想了一秒,“哦,那个啊,那是我瞎取的名字,其实就是黛绮莉,你要是想……”她微顿,很快反口,“你暂时还是先别想了,万一你喝醉了,谢年一准怪我带坏了你。”
席倾笑了下:“不会的。”
“怎么不会,”孟千钰探身去拿桌上的果盘,刚想再说什么,就被人打断了话。
“席倾,你没做美甲对不对?”
是旁边沙发上一个做了彩带编发的女孩,眼睛亮亮地看着席倾。
谢年所有的朋友席倾都认识,但是,又都不熟。
她甚至一时没想起对方叫什么。
孟千钰往嘴里塞了口苹果,问了句:“什么啊?”
“你给的伴手礼,我拆了,”编发女孩没什么顾忌,手里拿着瓶指甲油,“千钰,你很懂我啊,看这颜色多辣。”
确实是很辣的颜色,玻璃瓶映出来的,深而艳的波尔多红。
编发女孩很自来熟,直接坐过来,“我十级手控!咱们几个就你手最好看,而且还没做过美甲!席倾,你想不想试试这个颜色?肯定超适合你。”
“我帮你涂!”
她说着就要拧开那瓶指甲油,热情洋溢,带着派对后半场特有的那种不容拒绝的亲昵。
“哇,你这手长得是比我好看啊,”孟千钰也过来看热闹,比席倾的手,又比比自己的,但也没太在意,只问席倾,“你想试试吗?”
“试试吧,我告诉你哦,越是手指细细长长干干净净的,越适合这种颜色,有反差,涂完无敌漂亮……”
其实席倾没怎么抗拒。
她还从来没有涂过指甲油。
席倾凑近看了看那瓶甲油的颜色,说:“试——”
“她不用试。”
席倾抬头,看见谢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茶几旁,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清晰的冷意。
所有人的动作和说笑都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转向谢年。
谢年脸上没什么表情,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淡了些:“她说不用。”
她直直地看着那个拿指甲油的女孩,问:“还有事吗?”
空气微微停滞。
孟千钰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打圆场:“哎呀,试什么试,回去自己慢慢涂嘛!”
她转头:“席倾,喜欢这个颜色吧,我给你的那份也放了,嘿嘿,我一看就觉得跟你特别搭。”
席倾的目光从谢年没什么温度的侧脸掠过,下了孟千钰给的台阶:“谢谢,很漂亮。”
说完,又看向编发女孩:“不用了。”
那女孩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讪讪地放下了手,小声嘟囔了句“好吧”。
话题被孟千钰迅速引开,气氛重新活络起来。
谢年在席倾身边的空位坐下,身体向后深深陷入沙发里,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她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的低气压。
大约过了十分钟,她毫无预兆地站起来。
“走了。”
席倾也站起来,跟上她。
孟千钰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没有多问一句客套话,利落地安排好了快艇和随行人员,将她们一路送至船舷登艇处。
小敏阿姨的车安静地停在码头原处。
两人拉开车门坐进去,熟悉的内饰和气息将一切海上的浮华与躁动隔绝在外。
“派对怎么样?你们没有喝酒吧?”小敏阿姨启动车子,一边随口询问。
谢年没说话,看窗外飞速流过的夜景。
“挺好的,很热闹。”席倾平稳地接过了话头,“只喝了一点,不多。”
小敏阿姨点点头,又从后视镜里飞快地瞄了一眼谢年紧绷的侧脸,然后伸手将车厢内的音乐声调低了些。
没有人再开口,车内陷入沉默。
席倾安静地坐在一旁。
好半天,她微微倾身,从车载小冰箱里取出一瓶谢年常喝的苏打水,拧开瓶盖,递到谢年手边。
“喝点水吗?”
谢年眼皮微抬,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又阖上双眼,丝毫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席倾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收回来。
她自己喝了。
已近凌晨,街道上的车辆稀疏,路灯在车窗上拉长出一道道流线型的光影。
小敏阿姨把车子驾驶地匀速又平稳。
席倾靠在椅背上,任由倦怠感一点点涌上来。
就在快要放空自己的时候,身旁的谢年忽然极轻地咳了一声。
席倾转过头。
谢年依旧闭着眼,仿佛那声咳嗽只是无意识的生理反应。
车内光线吝啬,只有窗外流转的路灯偶尔掠过,在谢年身上投下片片流动的阴影。
她微微侧头,五官轮廓大半隐没在昏暗里,模糊不清,唯有肌肤透出冷玉一样细腻却疏离的微光。
像一帧美丽却不近人情的影图。
席倾静静看了她两秒,随后探过身。
她没有拿自己喝过的那瓶水,重新拿了瓶新的,依旧拧开瓶盖,“谢年?”
这一次,谢年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睡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躁。
“你烦不烦?”她声音有些沙,却带着刺。
她还抬手,把瓶子打掉了。
水瓶瞬间脱手,砸在柔软的座椅皮革上发出一声闷响,旋即滚落到脚下踩垫上。
水洒了一片。
席倾原本应该诚惶诚恐,手足无措。
但她没有。
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细微地蹙起了眉。
她俯下身,探手将滚落的瓶子捞起来,瓶口还在滴着水,她仔细地将瓶盖拧紧,防止更多的水洒出。接着,她抽了好几张纸巾,默不作声地、一下下吸干座椅表面和踩垫上那片湿漉漉的水渍。
做完了这一切,她才抬起头。
“为什么生气?”她问。
谢年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但随即又被一种更深沉、更晦暗的恼怒所取代。
她勾了下唇:“生气?”
她居高临下:“你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
席倾不说话了。
席倾觉得她不讲理。
过了会儿,她同样转过头,沉默地望向窗外。
小敏阿姨在后视镜中担忧地看了一眼,最终也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注意力拉回到路面。
车子一路无声地驶向车库。
被冷战的氛围感染,停车后小敏阿姨赶紧从驾驶座下来,非常有职业水准地帮谢年打开车门。
谢年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没有等席倾,也没有告别,径直走向电梯。
席倾自己弯腰,默默收拾着散落在车座上的东西,低着头。
小敏阿姨站在车门旁,还以为她哭了,不由得低声问了句:“没事吧?”
席倾起身,摇头:“没事。”
小敏阿姨看她干干净净的脸,这才放下心。
“谢谢阿姨,辛苦了。”席倾下车,手里抱着她和谢年之前脱下来的校服外套。
小敏阿姨叹气,但也没说别的,只催促道:“快回去吧,早点睡。”
席倾点点头。
电梯门早已闭合,数字停在了谢年所住的楼层。
席倾推开楼道间的门,走楼梯去了负一。
她心底想着谢年。
蛮横,霸道,恶劣,控制欲和占有欲极强的谢年。
她还聪明。
席倾想,这样的谢年,长大了可怎么得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