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愠怒
作品:《混乱乐子人穿成反派后》 “喜新厌旧?我?”
顾无忧指了指自己。
“对啊,难道不是吗?”樊枝悠悠踱步而来,“才走一条白龙,神女便有了新欢,如此迅速,真令人瞠目结舌。”
顾无忧:……
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与她面对面的樊枝,死死凝视道:“神女若来者不拒,不如也给我个机会?实话实说,我挺想成为您的裙下之臣呢。您会像照拂他们一般,怜爱我吗?”
顾无忧不动不摇,她甚至没有因为樊枝的阴阳怪气而产生半分羞恼。
她只是缓缓抬手,目露真挚:“行啊。那么,让我也摸摸你的尾巴?”
樊枝气噎喉堵?,登时退后:“……?”
论膈应人,顾无忧有一手的。
靳恒越恰在此时起身,想为这片窒息的窘迫分说两句,谁料,尚未发声,樊枝恶狠狠的视线就刺了过来。
“靳恒越,你的面容都毁成这样了,还想着勾引别人吗?”
靳恒越惊慌低头:“不是的,陛下……属下其实……!”
樊枝压根儿不想听他辩驳,当即甩手,指向殿外:“滚。”
“……是。”靳恒越不敢违抗命令,听话离去。
眼下,空寂殿内仅剩他们二人。
“好凶啊。”顾无忧故作嗔怪责问他,“你经常对其他人这么龇牙咧嘴吗?这可不太好呀。”
“……顾无忧,我待人怎样,毋须你来置喙。”樊枝咬牙切齿地微笑,“另外,能否把你那怪腔怪调收一收,真的很恶心。”
哎哟,总算叫她大名啦?
恶心?
恶心就对了!
顾无忧生怕他一点儿情绪没有呢。
她答应:“好吧。所以陛下如今找我,兴师问罪?”
她干涉宴会参选,强制更改参选规则。靳恒越尽管纵容她,却不是她这边的人。
因而靳恒越将她的言行转播给樊枝,惹得如今樊枝找来,亦算在顾无忧意料之中。
樊枝不屑地冷嗤。
“兴师问罪又如何?这里本就是我的地盘。倒是你,身在虎穴,竟敢大张旗鼓埋设暗箭?”
樊枝凉凉提醒她,“你是不是忘记,你重视的那条白龙中了降厄蝶毒。若顾忌他的安危,你多少表现得乖顺些才合适吧?”
顾无忧大为不解:“我,埋设暗箭?请陛下说点儿我知道的事情呢?”
“呵,还在装傻吗?”
他幸灾乐祸地讽刺,“要是待会儿被我揪出那只害虫,你可不要变脸求饶。”
顾无忧心存疑虑之时,不由失笑,爽快答应:“好啊,你找吧。”
她倒想见识一下,她这暗箭埋哪儿了?
樊枝一愣,见她果真一副无谓的模样,随即当真赌气叫来妖卒领头:“你带队暂时封锁群有宫,盘查每一个入选的伶人,尤其是那些受神女特别‘关照’的半妖。”
“是,陛下。”
闻言,顾无忧当下了然。
原来如此。
……樊枝以为,她插手宴会参选,别有目的——在伶人之间特地安插了她的暗探,是吗?
所幸,她早放伏惑离开群有宫了。
虽说伏惑的去向暂时未知,不过,以他的能力,大抵不会被樊枝轻易挖出。
思及此,顾无忧安心许多。
她泰然自若,轻松调侃道:“务必搜索得仔细些哦,陛下。”
……
等及盘查完毕,天色已近昏黑。
顾无忧靠住椅背,默数着白玉灯上一簇簇溢亮殿宇的宁静烛火,意兴阑珊。
樊枝则叠腿坐在对面,姿态优雅矜贵。他微微侧头,认真听属下来报,缓缓蹙眉。
转而,他遣退妖卒,满腹狐疑问道:“你究竟把人藏哪里了?”
“如果要藏,我干嘛做得声势浩大?”顾无忧无奈,“明知有被你找到的风险,却依旧铤而走险?我疯了吗?”
樊枝气笑了:“我向路子煜了解过你,神女。你在魔域也轰轰烈烈闹了一次吧?”
“铤而走险、恣意妄为,毫无疑问,是你的底色。”
转念一想,他又觉荒谬,“难不成……别告诉我,今日你做这些,只为了玩闹。”
顾无忧理直气壮:“不能吗?别忘记,陛下化名林爻时,与我一起同行的那一段,有过怎样的经历。”
樊枝很难不沉默:……
顾无忧追着他补刀:“哦,对了,那时陛下的表情还挺有趣呢,和我配合得很好!咱俩什么时候再共演一遍?”
杀人诛心。
“……!”
樊枝猛地起身,怒目而视,“想必神女在这群有宫该待得厌烦了?我送你回去。”
*
“……”
虽说顾无忧对四相宫内的道路确实不大熟悉,可她目前所住的宫殿轮廓,她还是能记清楚的。
然而此刻,她竟随着樊枝,站在另一处陌生殿宇的入口处。
顾无忧懒得再弯弯绕绕,“陛下,这里不是妄我宫啊,你把我带哪儿来了?”
樊枝随口回:“我的住处,真我宫。”
一听是妖王樊枝的寝宫,顾无忧毫不留情面,扭头离开。
缀在身后的几个妖卒手疾眼快,及时拦住她的去路。
弯刀交叠挡于眼前。
宫灯簌冷的光斑,穿透灯纸,烙印刀身,将其擦得亮若明镜,反射出顾无忧已然波澜不惊的脸孔。
她暗叹。
果然……走不掉。
樊枝笑眯眯道:“横竖神女尚未用膳,索性留下一道吧?”
顾无忧瞥他,并不接招,句末的指向蓦地一转:“刚才,陛下不还说我恶心吗?万一陛下受我连累,而意外感到难受……反过来影响我的食欲就不好了。”
樊枝收敛笑意:“你……!”
旁边的妖卒快被顾无忧一席话给吓疯了。
什么是胆大包天?
顾无忧当之无愧。
以往碰到这般不长眼的,陛下都是直接喊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而这位年轻的……所谓神女,如此出言讽刺陛下,这还不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谁料,樊枝为他汹涌的愤怒平复半晌,最后,才干巴巴地强硬道:“顾无忧,你搞清楚,我是在请你。”
请?
这个字从樊枝嘴里蹦出来,有种特别的幽默感。
顾无忧恶从心起:“那陛下的‘请’可不够真诚,不如求求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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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卒:?
在场的妖卒们这回是真想拔腿就跑。
因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陛下的脸色已黑沉如锅底……
这是怒火中烧的征兆!
短短瞬息间,不止顾无忧的死法,连带他们的死法,妖卒们也替自己想明白了。
樊枝眸底肃然。
气氛跌入冰点。
妖卒绝望地闭眼,皆屏息凝神,等着陛下发威、勃然大怒——
“好……求你,留下。”
妖卒齐齐怔愣,他们揉了揉耳朵,不敢置信。
面颊犹似火烧,樊枝生生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随即低声警告她,“神女,奉劝你见、好、就、收。”
再继续惹恼樊枝,他可能今天就得当场把真我宫掀了。
顾无忧懂得适可而止。她满意地点头:“嗯,盛情难却,那我就不客气啦。”
樊枝:……
谁的盛情?他的吗?
……
诱人的菜肴经摆盘后,一一落桌。
香味升腾缭绕,然而,室内游弋的气息不止菜肴。其间掺杂着若有似无的花香……抑或更近于脂粉浅淡的甜腻。
顾无忧端坐桌前,纹丝不动。她等待着上菜的侍从全部告退后,独剩二人。
接着,这才主动发问:“陛下应有什么事情找我吧?”
樊枝端起瓷盏,细细抿着薄凉的清酒,末了,不紧不慢回复:“单纯一起吃一顿,而已。”
顾无忧:“那即将到来的宴会,也单纯为了欢迎我?”
这种场面话骗骗旁人就得了,可不要把他自己给骗了。
樊枝动作微顿,有意学之前她的语气:“不能吗?天道既然前来做客,我为何不能设宴欢迎?”
“原来……一切建立在我是天道的基础上啊。”顾无忧轻忽一笑,幽幽道,“若我不是天道,陛下会用什么欢迎我?”
樊枝理所当然:“刀剑,与毒蝶。”
若她不是天道,在踏进妖国的那一刻,结果就该和伏惑一模一样。
顾无忧却仍有困惑的地方。
“可我瞧陛下似乎……并不是很怕天道的样子?单单一个天道名号,就能让陛下对我‘网开一面’吗?”
樊枝重重放下空盏。
硬质物什互相碰击,竟莫名荡出尖刻的控诉意味,叫人心惊。
“我只是觉得……神女大人择人的眼光实在差劲。”
顾无忧:?
怎么无缘无故骂她?
“出演宴会的伶人,你择了一无是处的半妖;陪伴出行的护卫,你择了不堪一击的灵龙;甚至连靳恒越那种,你也瞧得上,呵……”
愈说下去,樊枝闲散的语调愈发讥讽,“我想,至少,应该让神女大人明白一下,既身处高位,那么,世上便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轻易入你的眼。”
秉持华美烛光的灯枝,其笔挺的阴影紧贴高墙,宛如张开的五指、伸展的樊笼。
而顾无忧的身形与之两相重叠,恰似被囚困其中——
摆脱不得。
樊枝的声音倏忽轻柔至极,风一吹即飘至渺远,眼神却依旧如寒霜彻骨。
“别再让你的目光,与卑微的尘埃齐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