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及川彻还能记得早乙女夜的这个表情。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早乙女夜正式走上了属于排球的这条道路。


    但是现在，及川彻只是看向对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现在才觉得有趣，是不是太晚了？”


    “只是在这一刻。”早乙女夜纠正道：“说不定再过个几天，我又觉得没意思了。”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


    “早乙女！”及川彻的话没说完，就被突然扑过来的岩泉一打断。近乎是整个人挂在早乙女夜的身上，岩泉一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用自己的拳头亲吻早乙女夜的脑袋：“你这个家伙，竟然拿我当诱饵！”


    早乙女夜抬眼看他，一脸无辜地说道：“不是得分了吗？”


    “这是得没得分的问题吗？”岩泉一更气了：“我可是被松川狠狠地嘲笑了。”


    松川同学？早乙女夜眨了眨眼，干巴巴地安慰道：“别难过？”


    岩泉一：……


    更生气了！


    站在他们两人的身侧，及川彻眼睛一转，心里有些惊讶。


    因为从小就和岩泉一认识，所以及川彻知道，岩泉一并不会那么迅速地和一个人建立亲密的关系，之前在北川第一的时候，差不多过了大半个学期，才和花卷贵大等人成为了朋友。


    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却能直接挂在早乙女夜的身上，也难怪及川彻会感到惊讶了。


    在他面前的两个人还在因为刚才二次进攻争论，及川彻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早乙女夜：“刚才的二次进攻，时机把握的很好。”


    听到他的声音，早乙女夜的唇角上扬，不知道是不是及川彻的错觉，他竟然从这个人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丝得意。


    “毕竟我可是练了很久。”迎着及川彻的视线，早乙女夜开口道：“每天练习结束之后，都会留出半个小时的时间练习传球。”


    及川彻一愣，反应过来猛地看向对方：“每天？”


    照他这么说，岂不是说除了一个小时的加训，早乙女自己又额外加训了半个小时吗？


    每天都和这个人待在一起，及川彻当然知道训练的强度有多大，见人面上的温和，他的呼吸急促，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


    “你……早乙女……”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察觉了自己的失控，及川彻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生气地说道：“太过分了吧？既然要加训，为什么不喊着我一起？”


    青城众人：？


    问题是这个吗？


    早乙女夜倒是能够猜到一些及川彻的想法，感受着对方内心的愤怒，他挠了挠头，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最开始是想着练习一下二次进攻。”


    “后来呢？”及川彻的眉毛上挑。


    后来？早乙女夜更不好意思了：“后来就忘了。”


    “我就知道。”及川彻冷哼出声，捡起地上的排球，随后将它递给裁判。


    “所以今天还会加训吗？”


    今天？早乙女夜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虽然打了选拔赛有些累，但是不出意外，应该是会加训的。”


    及川彻点头，沉默着看向早乙女夜。


    迟钝如早乙女夜，这种时候再不明白及川彻的意思，多少也有些过分了，他的心里有些好笑，开口道：“你要和我一起加训吗？”


    “这可是你主动邀请的。”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及川彻终于觉得气顺了。见人面上的无奈，他的唇角上扬，神清气爽地走向自己该站的位置。站定之后，及川彻转过头来，笑着迎上早乙女夜的视线：“既然小夜诚心地邀请我，那么我就去吧。”


    “其实也不是必须要你陪着一起……”


    及川彻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你说什么？”


    早乙女夜伸手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我不说话了。”


    *


    队内选拔赛的结果和早乙女夜推演的一样，由及川彻的那一队拿到了胜利。比赛结束之后，他们这些人站在入畑教练的面前，等待对方公布成为正选的名额。


    “我很高兴，今年这届新人的实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强上很多。”看着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一年级新人，入畑教练感慨地摇头，从他成为教练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兴奋：“青城在宫城县的成绩一直还算不错，但也只是不错。”


    有白鸟泽这个打进过全国大赛决赛的种子球队，宫城县的其他球队想要出线，根本没有什么可能。


    但是他不死心。


    入畑教练不相信白鸟泽能够一直笑到最后，和那位鹫匠教练相比，他的水平或许没有那么高，但是他相信，青城一定能够打进全国大赛，让世界知道他们的名字。


    现在……或许就是最好的时机。


    入畑教练看向及川彻，对方正在自以为隐蔽地和早乙女夜交头接耳，见状，入畑教练轻笑出声，开口道：“及川，早乙女，你们两个走到前面来。”


    说悄悄话被抓包的及川彻：“是……是！”


    入畑教练怎么会发现？及川彻有些懊恼，转头就看到早乙女夜正幽怨地看向自己。


    “入畑教练喊我们上去。”及川彻干笑着说道。


    “我听到了。”早乙女·完全没有说话只是单纯被人抓着咬耳朵·夜瞪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及川彻本来还有些心虚，走了没两步，他就高兴了起来，小跑两步勾住早乙女夜的肩膀，因为动作的惯性，他们两个人的脑袋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闷响。


    及川彻先是捂住头，下一秒没忍住又笑了。


    “入畑教练把我们喊上来，是因为我们成为了正选。”及川彻看着还在揉脑袋的早乙女夜，眼睛亮闪闪地说道：“恭喜你，小夜，现在你是青城的正选了。”


    入畑教练：……


    怎么话都让及川说了？那他还能说什么？


    “及川说的没错。”入畑教练无奈地叹气，笑着看向早乙女夜：“早乙女，及川，你们两个通过了选拔，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青城排球部的正选了。”


    除了早乙女夜和及川彻，入畑教练又点了三个人的名字，分别是岩泉一、花卷贵大和松川一静。


    北川第一的这四个人，竟然全部成为了正选。


    另一边的二三年级早就停止了练习，津津有味地看着入畑教练宣布结果。听到这次竟然有五名新人通过了选拔，先是惊讶，过了一会儿，默契地笑了出来。


    “往年通过选拔的可没有这么多。”潮崎惊讶地眨眼，视线飘向新出炉的正选五人组：“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结果说明今年新人的实力足够让入畑教练满意。”


    新人的加入代表着会有一些二三年级的正选要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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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位置，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他们心里明白，有这几个人的加入，青城打进全国大赛的概率将会变大。


    全国大赛。


    单是想到这个词，他们的心里便涌出了一种冲动，眼睛也开始发热。


    或许……


    或许他们今年，真的能够打进全国大赛呢？


    突然就开始期待了。


    “真是的，害得我也开始激动了。”身为自由人的潮崎第一个开口，笑着看向及川彻等人：“还真是让我等了很久啊，你们这些混蛋一年级。”


    下一秒，身后的这些二三年级“暴动”了。


    “混蛋及川！看看你带来的这些人，到底准备拿走几个正选的名额啊！”


    “但还是恭喜！”


    “恭喜你们成为正选！”


    “青城今年一定要打进全国大赛！”


    “……”


    面前的这些人，在为自己开心。


    早乙女夜能够感觉得出来，无论是潮崎还是其他人，都是发自内心地恭喜自己。


    为什么？早乙女夜想不明白。


    排球这种运动，说是至少要有十二名选手才能参加正式的比赛，真正在场上的只有六个人。早乙女夜倒不是认为他们加入了正选，就可以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作为首发上场，他只是……好吧，他只是单纯的不能理解。


    “成为正选之后，我们和学长就成为了竞争对手。”早乙女夜是怎么想的，就是怎么和及川彻说的：“大家来到这里都是奔着首发去的，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会发自内心地为自己的竞争对手高兴？”


    及川彻转过头，安静地看着早乙女夜。


    过了一会儿，直到早乙女夜快要守不住这份沉默，打算开口的时候，及川彻突然笑了，抬手给了早乙女夜一拳。


    “为什么打我？”早乙女夜有些迷茫。


    “当然是因为你问的问题太蠢了。”及川彻扬起头，不知道想到什么，笑着倒在早乙女夜的身上：“竟然在想这种事情，你是笨蛋吗？”


    早乙女夜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


    看出了他的不解，及川彻笑着摇头，开口道：“正常的回答你大概还是不懂，所以我打算换个方式。”


    及川彻顿了顿，视线落在早乙女夜的身上：“如果你是学长，而我是一年级的新人，你会因为我成为正选感到不开心吗？”


    “为什么要不开心？”早乙女夜的眉头皱起：“你是二传手，我是副攻手，我们两个的位置又没有冲突。”


    “……”


    很好，他忘了这一茬了。


    “如果，听好了，我是说如果。”及川彻不死心，继续说道：“如果我也是副攻手，碰到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不可能。”


    “我说你啊……”


    “因为及川很强。”早乙女夜抬头看他，认真地说道：“虽然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在哪个位置都能做的很好，但是我实在想不到，如果你没在二传手的位置，这对球队来说会带来多大的损失。”


    及川彻本来是打算让人了解团队的含义，却被早乙女夜的一记直球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头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夸奖，感受到早乙女夜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及川彻深吸了一口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