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样子，你是打算吓死我吗？”


    “你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你在牛若面前说的那些话。”及川彻长吁了一口气，一把抓住准备过马路的早乙女夜，拉着对方走向新干线的站点：“不认识路就不要乱跑，车站的方向是在这边。”


    本来打算打计程车的早乙女夜：？


    嗯……有的时候，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算上这次，早乙女夜是第三次乘坐新干线，坐在新干线的车厢里，看着窗外的风景，早乙女夜垂下眼去，声音平淡地说道：“我不喜欢效率太低的交通工具。”


    “在这方面，我们有着同样的看法。”及川彻点头，没忍住叹气道：“没办法，是我们主动提出要让入畑教练他们先回去的，反正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就过去了。”


    “只能这样了。”早乙女夜闭上眼睛，靠着窗户闭目养神。


    早乙女夜的眼睫毛很长。


    坐在他的右侧，及川彻看着他的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略微颤动。


    就这么看过去，倒是有着几分乖巧的味道。不过及川彻知道，早乙女夜本人和“乖巧”这两个字可是扯不上一点关系，想起这个人在炒饭店和牛岛若利对峙的场景，及川彻的神情有些恍惚，伸手想要戳向早乙女夜的面颊。


    而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这个人的时候，本来还在假寐的早乙女夜突然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他。


    看到及川彻之后，早乙女夜愣了一下，面上的神情柔和了些许：“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你觉得呢？”被人这么看着，及川彻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硬是在人的脸上戳了两下，这才把手收了回去：“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早乙女夜歪着头看他：“我不觉得我那样说有什么问题。”


    “……”


    忘了这个家伙就是这么一个性格了。


    及川彻的内心有些无力，见人面上的迷茫，忍不住又在早乙女夜的脸上戳了几下。


    及川彻：好软，要不再戳一下？


    及川彻的手指戳在早乙女夜的脸上，每次戳下去都会凹出一个小坑，在人把手收回去的瞬间又会回弹。早乙女夜本来还能无视，直到这个人的两只手都戳在自己的脸上，他的眉毛上挑，伸手抓住及川彻的手腕：“我的脸不是玩具。”


    及川彻眨眼，把手收了回来。


    他们这一节车厢，除了他们两个便没有其他人。早乙女夜看向窗外，声音平淡地说道：“那种方式的邀请根本不是邀请，完全就是没有考虑别人想法的一意孤行。”


    玄学之人，本就讲究一个“从心”。或许白鸟泽的实力比青城强，但这毕竟是及川彻的选择，牛岛若利也好，其他人也罢，当然也包括他自己，都没有资格对及川彻的选择做出评判。


    “但你其实不讨厌牛若吧？”及川彻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见早乙女夜转头看向自己，及川彻的眉毛上挑，继续说道：“不然你也不会和他交换联系方式了。”


    的确。早乙女夜点了点头。


    那位牛岛同学只是人机了一些，对待自己认定的事情一根筋，实际却是一个不错的人。


    早乙女夜想起牛岛若利一本正经地说着没打算撤回那句话的场景，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


    “牛岛同学是个有趣的人。”早乙女夜坐直身子，手指在自己的膝盖上敲击：“我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实力真的很强。”


    准确来说，比他碰到的任何人都要强。


    “及川。”他看向及川彻，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全国大赛，对于青城来说重要吗？”


    “我不知道。”及川彻摇头：“毕竟青城从来都没有打进过全国大赛。”


    早乙女夜惊讶地眨眼，看到及川彻面上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不继续问？”像是猜到了早乙女夜的想法，及川彻笑着说道：“接下来难道不该问，全国大赛对我来说重不重要吗？”


    并没有等早乙女夜回答，及川彻闭上眼睛，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虽然人们总说，尽到自己能力的最大限度就好，但我的确很想打进全国大赛，如果可以，我想和大家一起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


    早乙女夜安静地看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车厢的广播告诉他们还有两分钟到站，像是想到了什么，早乙女夜拿出手机，不出意外看到自己收到了一条未读信息。


    牛岛若利：【牛岛若利。】


    冷不丁地看到这种比人机还人机的发言，早乙女夜险些笑出声来。他的眉眼弯起，拿着手机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很快就把信息回了过去。


    早乙女夜：【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我可不想明天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名字。】


    他和牛岛若利的对话并没有背着及川彻，坐在早乙女夜的身侧看到了这个人给牛岛若利的回复，及川彻纠结地拧眉，头痛地说道：“不是说不讨厌牛岛吗？怎么才加上联系方式，就开始放狠话了？”


    放狠话？早乙女夜有些迷茫。


    他不过是算到对方回去的路上有可能会出意外，特意提醒一句，这也算是放狠话吗？


    “……”


    不是很懂及川对放狠话的定义。


    早乙女夜这么一愣神，发现已经到站了。见状，他站起身来，和及川彻一前一后地向着车厢外走去。


    走出车厢，早乙女夜回过身去，看着车厢的门在他的面前缓缓关上。


    微凉的风拂过他的面颊，他看向及川彻，声音很轻，但却刚好能够被人听到：“如果一直打下去，会和牛岛同学碰上吗？”


    及川彻的表情怔住，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青城的实力在整个宫城算不上弱，不如说很强，不过，想要打进全国大赛，牛若所在的白鸟泽将会是我们未来能碰到的最大的敌人。”


    “最大的敌人。”早乙女夜低下头去，心里把及川彻的回答重复了一遍。


    他的面色因为那两份炒饭红润了些许，沉默着看着自己的手心，他伸了个懒腰，转头的瞬间，视线落在了及川彻的身上：“既然如此，也就只能想办法打败牛岛同学了。”


    及川彻有些惊讶：“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早乙女夜丢给他一个白眼：“不是你说的青城想要打进全国大赛，最大的敌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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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白鸟泽吗？”


    对于早乙女夜来说，他可能没有办法理解及川彻对全国大赛的执着。会说这句话，也是因为他在那个瞬间看到了及川彻的表情，坚定而又认真，让他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好奇。


    对全国大赛，也对及川彻这个人。


    “打进全国大赛，会变得有趣吗？”早乙女夜问道：“如果以后碰到的都是牛岛同学这样的对手，或许……我可以更努力一些。”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早乙女夜的表情平淡，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站在早乙女夜的身后，及川彻沉默了两秒，到底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才打了一个月的排球，就已经开始想全国大赛了吗？”及川彻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他猛地上前，从后方勾住早乙女夜的脖子。


    “小夜。”笑容在及川彻的脸上一点放大，看着因为自己突然改变称呼面露惊讶的早乙女夜，及川彻伸出拳头，让它停在空中：“我相信，青城一定可以打进全国大赛。”


    早乙女夜眼神平静，眼底的深处掠过一丝细微的颤动。


    然后，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打在及川彻的手背：“先成为正选再说。”


    及川彻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我是不是应该说一起加油？”


    早乙女夜瞥他一眼。


    “……”


    “一起加油。”


    *


    对于青城的这些一年级来说，练习赛的胜利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最终还是要通过队内选拔赛来决定他们是否能够成为正选。


    而从新的一周开始，他们将不会两两组队，而是通过随机抽签的方式，每天选出自己的队友，进行六对六的组队赛。


    搭档从一个人变成五个人，早乙女夜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但是除了及川彻，他的队友和对手，却开始被迫地接受一些冲击。


    “……”


    “别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你刚才一定偷懒了！”明明是早乙女夜的对手，及川彻的大半注意力却放在了早乙女夜的身上，甚至比入畑教练管的还多：“说过多少次了，助跑，助跑，不许趁着没有和我组队，就把这个重要的环节省略！”


    早乙女夜神色如常，低头把球捡了起来：“今日份的体力已经耗尽了，我需要休息半小时进行充电。”


    “你不是刚刚才休息过吗？”


    “刚刚指的是一个小时之前吗？”早乙女夜深深地看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了抛球、起跳然后再到扣球的动作。


    及川彻猛地上前，把球传给了自己的队友。确认队友接到球之后，他的眉毛上挑，没好气地说道：“你这绝对是故意的，刚才可是差点砸到我的脸。”


    早乙女夜冷哼出声：“那真是太遗憾了，看来下次准头应该再提升一下。”


    及川彻被气笑了：“小夜你个混蛋！”


    “嗯，我听到了。”


    “我没有在夸你的意思，不许给我露出这种表情！”


    “……”


    看着这两个人隔着球网拌嘴，众人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默契地闪过了同一个念头。


    无论是谁，快把这两个人一起带走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