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是是是是

作品:《王爷想从良,王妃偏不让

    牡丹宴


    宫宴就在皇家御园里办,过午时人便前前后后到了。


    赏花品茶、曲水流觞、吟诗作对皆随君意,较之往常已甚是风雅。


    先到的这一批都是品阶相对较低的官员和高阶官员的小辈,互相之间或寒暄、或对政事滔滔不绝。


    顾惊鸿无意引起什么注意,但当她挽着公孙彻远的臂弯到御园的时候,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公孙彻远本就生得玉面高挑,更因其出生国公府却又心性单纯,在世家公子当中颇有几分风雅之名。此刻的他虽彻夜未眠、难掩倦色,却依旧强打精神,维持着世家公子的和善笑意。


    而顾惊鸿昨夜则是心事重重,伤情难眠,此刻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但那份清冷疏离的气质与惊心动魄的美貌,反而在牡丹丛的衬托之下,多了几分淡淡的愁绪,在满园春色中显得愈发突出,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只是这副样子的两人落在旁人眼中,恰似红烛帐暖、恩/爱/贪/欢后留下的证据。


    很快,便有与国公府相熟的宗室子弟端着酒杯过来,用手肘暧昧地碰了碰公孙彻远,低声笑。


    “彻远兄,新婚燕尔,琴瑟和鸣乃是美事。可你这……也当稍稍收束些,瞧这脸色,弟看了都心疼。来日方长,细水长流才是正道啊!”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邻近几桌听见,顿时引来一阵心照不宣的低笑声。


    公孙彻远脸上一红,窘迫得手足无措,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桩“误会”,只得讪讪地低下头。


    而这一低头不要紧,更像是在旁人面前坐实了他新婚无制的事实。


    惹得几位宗室子弟在公孙彻远肩头拍拍:“公孙世子终归好福气。”


    再笑意盈盈看向坐在一边的顾惊鸿——这女子虽出身只是个落魄的名门贵族,但周身的气韵着实一点都不输给上京城的贵女,若是不相识,便说她是公主怕是都有人信。


    众人内心隐隐泛起的不甘,最终都化为了不冷不热的笑意。


    “夫君……”顾惊鸿正要开口说什么,便听到太监总管李穆??在不远处宣道:“烬王殿下驾到——”


    ……


    萧承砚进来御园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顾惊鸿眼底染着淡淡的青黑,却微微含笑的一幕。


    偏偏公孙彻远第一次在大庭广众面前被顾惊鸿称“夫君”,心下激动万分,竟没能听到李中说的那句话,反而雀跃地朝着顾惊鸿靠了靠,旁若无人道:“夫人何事?”


    原本这声调也还一般,只是萧承砚刚到,现场正处于在他威势之下的静默状态,那一声“夫人何事”便显得尤为清亮,引得不少人都朝着这对新婚燕尔投去目光。


    顾惊鸿身形一僵,很快便又拉了拉公孙彻远的衣服,示意他起身。


    两人低眉敛目地站在一边,同众人一样,似在以低姿态迎接这位掌握了大雍几乎八成以上兵力的王爷。


    萧承砚淡淡地投去一抹神色——两人皆是一夜无眠,此刻又是这般恭顺状态,简直是……难不成,他看错公孙彻远了?


    这个念头让他一瞬间有些慌乱,也不知怎么了,明知不妥,却偏偏还是往两人跟前走去,在离人两步的位置堪堪驻足。


    而后细细看了看这位,又细细看了看那位。


    “……未休息好?”


    公孙彻远抬首,正要说话。


    却被萧承砚低沉的嗓音打断:“过来,本王有话同你说。”


    实在是一句模糊不清的命令,难为顾惊鸿还是听懂了,在公孙彻远抓耳挠腮,不知萧承砚是何意的时候,她已抬步跟过去了。


    权力实在是让人着迷的东西。


    如此怪异的场景,现场的气氛竟只有一瞬间的凝滞,旋即有头脑活泛的人开始回到原先的话题,而后越来越多的人像萧承砚没来的时候那样聊天。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萧承砚终于在回廊的起始处站定,而后顾惊鸿也在离他两步距离的地方停下。


    初夏的风已经有了些微微的暖意,吹乱了她额前的一缕青丝。


    那一缕青丝在她的额前掠过,掠过她眉尾的红痣,掠过她的眼角,又掠过她小巧而挺秀的鼻梁,最后来回缠绕似又朝着萧承砚的方向飘去……他的手下意识松了松,又紧紧地握住。


    两股力量在角力,克制的那一方终究是赢了。


    顾惊鸿一路跟着他走,从最初的心脏止不住的狂跳,到原本绷紧的脊背开始放松,内心渐渐归于平静。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亦是像他不开口,她便也拒绝开口似的。


    萧承砚终于从静默当中抽出身来,开口的嗓音依旧是低哑的:“你昨日去找了慕容枭了?”


    她依旧看着脚尖:“是。”


    萧承砚:“事情可谈成了?”


    顾惊鸿:“是。”


    他顿了顿,似缓缓叹了一口很长的气:“私卖军械乃是大罪,你可知道?”


    顾惊鸿:“是。”


    萧承砚:“……”


    萧承砚蹙着眉:“他没拦着你?”


    这话问得实在是有失他王爷的水准——他是谁?公孙彻远?他觉得他应该拦着她?还是觉得公孙彻远能拦得住她?


    见惯了他的锋利,忽然的失准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顾惊鸿心中哂笑,然后深吸一口气,抬眸却不是看萧承砚,而是朝着公孙彻远的方向望去:“王爷还有其他事么,若无事,惊鸿怕是得回了。”


    “有事。有人已勘破你借道胡商之策,今日‘资敌’之劾,你避不开。”


    他接得那样匆忙,好像隐忍了很久的情绪,忽然在顾惊鸿说要走的那一瞬间终于绷不住了。他怕她真的走,他更怕她是要去公孙彻远那儿,若是如此,他便束手无策了。


    只是到底是经历了颇多沉浮的王爷,一贯是忍得住的,即便情绪已经到了那样的地步,他也很快便意识到方才一点点的失态,迅速收敛了心神。


    而旁人远远望过来,两人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义兄在关心他的义妹,没有半点逾矩。


    “是。”


    她又垂下眸子看脚尖了。


    萧承砚的心又痛又难受,难以压制的憋闷让他忽然提高了声音:“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是’。”


    顾惊鸿抬眸。


    他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的亲王吉服,较之于往常的玄色整个人少了一些沉闷,多了一些书生气。


    她忽然没来由地想到很久以前,她说他老是穿玄色的过于威严……可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她很快便掠过他的服饰,看着他的眼睛:“是。”


    萧承砚:“……”


    他实在是非常能掩饰的人,眼底明明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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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被沉沉压下的风雨,乍一眼望过去却是风平浪静。


    萧承砚看着顾惊鸿站在他的面前,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玉雕,忽然心中生出一种空落落的疼,就好像自上次她疯狂辱骂了她自己和他之后,她的能量已经耗尽,再也无法在他这个人身上有什么反应了。


    她在……尽量切断他对她的影响,她……打算将他从她的生命当中剥离了。


    一想到这里,萧承砚肩膀处的蛊虫仿佛又开始肆意蠕动。


    他缓缓抬头看了看天,竟是干净得不染一丝尘杂,一如他空旷又不知从何开始碎裂的心,竟是……那般讽刺。


    他有意识地将思绪拉回到“正事”上,将即将要决堤的情绪收回。


    “我了解父皇,他虽然年事已高,龙体日渐……但他在军务大事上是不会有半分妥协的,顾惊鸿,你在玩火。”


    “殿下。”顾惊鸿终于好像终于从一片混沌当中抽出身来,她说,“您公务繁忙,惊鸿的些许小事,实在不敢劳您一再费心挂怀。”


    滴水不漏,礼数周全,可这不是她,她惯是不屑于做这些表面功夫的。


    “顾惊鸿。”他忍着胸口的疼痛唤她。


    未等他继续说什么,顾惊鸿便微微屈膝福礼,转身离开。


    她的步伐稳定,背脊挺得笔直,表面看上去是那样镇定。


    可是她知道她心里的狼狈,她知道方才的福礼只是因为她怕撑不住,她怕她的仓皇出卖了她。


    萧承砚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廊下的风穿过,带起她衣袂的一角,那单薄的背影,看起来无比坚韧,又无比……脆弱。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他如何看不出她那瞬间垂眸的仓皇?如何听不出她语气里那强压的颤抖?她在他面前,从来都学不会完美的伪装。


    “但愿你所谋,真能让你如愿。”他对着她消失的方向,低哑地吐出这句话,消散在风里。


    拐过回廊,走入净室,确认彻底脱离了他的视线,顾惊鸿一直挺直的背脊才微微松懈。


    她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一滴,两滴,迅速被她用袖子用力擦去。


    她深呼吸几口,而后又理了理衣襟,身子笔挺地走出了净室。


    公孙彻远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小娇妻,刚见顾惊鸿出来,便堪堪迎了上去,口吻尤为关切:“惊鸿,王爷他……”


    公孙彻远口中说着,眼神也不由自主朝着萧承砚的方向瞟去。


    不瞟还好,这一瞟,便见萧承砚的眸光化成了万道锐利的光芒,直直向公孙彻远飞射而来,吓得他在原地愣了足足有三秒。


    而后是顾惊鸿瞧出了他的异样,拉着他去赏花。


    便是这一拉,更是成为了旁人严重恩爱小夫妻的模样。


    路过御园特设的果茶台子,公孙彻远还挑了一盏枇杷味的果茶让顾惊鸿尝尝。


    顾惊鸿笑着摆摆手拒绝。


    公孙彻远再又推荐:“尝一口嘛,我试过了,很好喝很特别的味道。”


    顾惊鸿拗不过,接过枇杷茶尝了一口。


    实话说,她没胃口,也尝不出此茶什么味道,但是没来由的,她又想到了他,他一贯是只喝纯茶的……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太监总管李穆又宣:“永宁郡主到——”


    “啪”的一声,顾惊鸿手中茶盏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