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功德充电宝

作品:《钝根少女和她的落难神君

    “我身上当然有大功德。”她甚是不以为然,能够入道门并取得这般成就,自然是有大功德的,何须他再三强调,“分给你们不是不行,但得先把其他人都放了。之后再说。”


    她着过它的道,再不会轻易相信它的任何话。


    它又逼近一步:“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


    “分功德要开紫府。”渠离目光炯炯,“不如现在就试试你能不能剖开我天灵盖?”


    酆桀的指甲骤然伸长三寸,却只是劈开垂下的曼陀罗冰碴。


    “从明天开始,你先分一份出来。”他说话时,齿缝间漏出缕缕黑雾,雾中仿佛沉浮着白日惨死的凡人面容,“晚一天,我就在你面前杀一个人!”


    渠离气得两眼冒火,肋间猛然灼痛起来。问她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最终意识到这恶狼确实做得出来,只得改口:“根本不知道怎么取出功德!有本事就杀了我,拿无辜凡人撒气算什么能耐!”


    “放心,只要你愿意,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让你吐出来。”酆桀丝毫没有动怒,甚至还有一丝满意。


    “好。”她牙齿都要咬碎了,“我等着!”


    话音未落,树后忽然转出一道身影。不仅渠离,连酆桀都瞬间警觉地恢复原形。


    树影摇晃的刹那,她看见酆桀背毛竖如钢针,獠牙上垂落的唾液在灯笼光中拉出细丝。


    线模糊中,来人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与元参玄如出一辙——显然也在结界之外。


    那团光雾贴着地面游移而来,她闻到熟悉的沉香味,正是灵光派祭坛常用的香料。


    过了一会儿,眼前忽然亮起两朵烛光。她凑近细看,只见地上只有烛光和三个光点,烛身与香身皆未显现。


    就在这时,光雾中传来咒语声,应是来人所念。


    是个陌生女子的声音。


    酆桀的蝠翼立刻卷起腥风,将三支香烛拦腰截断。


    第二阵风扑来时,她终于看清雾中人发髻上的青玉簪,上次她来婴哭岭的时候见到过,是师叔婉弩!


    断裂的香头滚到脚边,光雾里的人形摇晃了一下,似是没有料到,很快地,又一朵烛火亮起


    "东南巽位!"婉弩的咒诀朦胧传来。


    “师叔!”她大喊一声,却猝不及防被一阵强风掀翻。烛火与香烛再次倒地,连婉弩的光雾也被逼退数步。


    “师叔快走!”她不知道婉弩法力深浅,但若是婉弩看不到酆桀,恐怕难以取胜。


    酆桀的狼嚎震得洞内回声四起,她眼睁睁看着狼妖的身影裹着婉弩的虚影一同滚落山崖。


    惊得她半晌回不过神。


    如果婉弩也在找她,想必是元灵子请来的。不过既然婉弩已被击退,酆桀又无法离开,应当不会有太大危险。


    山洞重归黑暗后,渠离发现铁链上多了道灼痕。


    她把脸贴上去细嗅,果然是灵光派炼丹房里特有的紫阳草焦味。


    后半夜她辗转难眠,蜷在碎石堆里背诵《冲虚真经》。背到“形神俱妙”时,那个家伙的身影又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气得她翻身不再背诵。


    左手中指不知何时凝出半寸灵光,正随着呼吸明灭。


    后半夜,她用这缕微光起了一团小小的火。


    可当她想触碰结界时,破晓的晨雾裹着妖兽呼噜声漫进来,那点灵光便“噗”地熄灭了。


    困意席卷时,山岩后突然探出个沾满草屑的小脑袋,一伸一缩。


    “谁?”她故意让锁链发出声响,冷眼等着。


    一双脏得几乎要破洞的虎头鞋先露出来,接着是张圆嘟嘟的小脸。右手紧握着半截枯枝,尖端用布条绑着块尖锐石头。


    “你是人吗?”孩子的声音像未熟的青杏,又涩又脆。


    渠离晃了晃脚踝的铁镣:“你觉得妖怪会戴这个?”


    “不会!”小孩咧嘴笑了,意外之色转为掩不住的欣喜。


    她也倍感意外,连忙招手:“快过来,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小女孩张口就要应“好”,声还没出又泄下气来:“我不信,除非,你再使一出无敌天光。”


    “无敌天光是什么?”


    “就是昨日你使的那招,证明这确实是你做的。”小女孩一面说,一面很不确定地缩回了身子。


    渠离噗嗤笑了,肋骨的剧痛让笑声断成几截,“我使不出来,昨天是妖怪要……吃我,情急之下才使出来的。我现在被它们封了法力,再使出来也没那么容易,而且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寂静中,小孩的肚子也跟着咕噜一声。


    两人同时愣住,渠离意识到自己的诉苦不合时宜。


    “我叫银月儿。”女孩终于说,耳尖渐渐涨红,“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她想了想,“也不算,如果真的各凭本事,它们未必能抓得住我。”


    小女孩恍然大悟,“你也是被诓来的。这样看,你也没有那么聪明啊。”


    换做以前,她一定要据理力争,现下这番处境,不如老实承认:“确实不聪明。”


    小女孩撅起嘴,埋怨道:“若不是阿爹阿娘说得了一个仙子来救,小瓦寸说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仙子被小妖们五花大绑扛到山上,我怎么也不会信真的有人来救我们了。”


    她忽然明白过来,“所以,服苦役的人们都醒了?”


    “当然!而且现在妖怪们怎么施法,都不能蒙住我们的心识了,爹娘说是仙子保佑了,给了我们生机。”


    这番话,小女孩说得很是骄傲,但是这份骄傲不是冲着她而发的。


    她心中希望一闪而过,又迅速黯淡。


    “你回去同长辈们说,无敌天光是我施的没错,但现下必须静观其变,还不是反抗的时候。”


    “什么时候可以反抗?”银月儿追问。


    “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的。”


    “你是不是不知道?”银月儿契而不舍地质疑。


    她的确不知道,也可以坦诚地承认,但还是说:“一定会有机会,只是我现下没有法力,无法预知。这些妖怪丧心病狂,万万不可惹怒它们。”


    银月儿木着一张脸,显然是不想听这番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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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证的说辞,最后念头一转,还是道:“好吧,我去给你找东西吃!你一定要快快康复!”


    话说完,身子一矮,猫儿一样彻底消失在了悬崖边。


    最后一缕夕照掠过岩壁时,酆桀来了,还带着一群小妖。


    妖群中架着一个人,正是灰豆的母亲。


    几日不见,这个妇人更显得憔悴与苍白,头发散乱着,脸上的伤已结了痂,在灰扑扑的脸颊上像是嘴边长出了硬泥。


    渠离深吸一口气,“我没说过不给。”她后槽牙松了又紧,“还带人来是什么意思?”


    狼妖慢慢走来,踱到她面前盘腿坐下:“只要你照做,我不会杀了她。”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想起灰豆,她怒火中烧,“别以为我还会信你!”


    酆桀面无表情,眼神陡然狠戾:“所以你要反悔。”


    不待回答,酆桀就回头朝小妖抬了抬下巴。


    她还没明白发声什么,就听见几声“咔嚓”脆响重叠,紧接着妇人惨叫一声,痛苦地跪倒在地上,然后又是一记闷声,妇人的哼唧声戛然而止。


    她发了狠朝酆桀扑过去:“你这个混蛋!我现在就杀了你!”


    铁链声一起,洞里的嘈杂声又翻腾起来,酆桀退开半步避开攻击,同时猝然出手握住她扑来的双腕,猛力下压将她制住。


    十指传来的巨痛让暴怒的她一下子清醒了。


    功德被抽离的感觉像在活剥指甲。渠离看着自己指尖渗出的金丝没入酆桀掌心。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莲藕,遍布全身的藕丝正被一条一条地从双掌抽出来。


    “放开我……”她每说一字,金丝便多溢出几缕,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但她死死咬住不肯哭喊。


    酆桀一面抽取,一面道:“要的就是你道心大乱,难道你以为要把你伺候舒服了才能拿功德?”


    她的四肢百骸已经麻木,如同抵抗激流的朽木在颤抖着,心中悲愤交加。


    她越痛苦,酆桀便越兴奋,甚至还笑了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绝不似人,“没想到你的道心这么快就大乱,这女人还能多用几次!”


    泪水很快被肿胀的眼眶挤掉,她看见模糊的地面渗出了红色。


    红色迅速弥漫,风卷起来,将她的视野托高。


    地上的小石头忽地高耸起来,变做巍峨的山脉,她一下子望见山尖处有一团极亮极亮的光。


    光芒闪烁,是因为有人在光中,像是在摸着那道光。


    她想起来了,这是在她神识里的景象。


    这个很靠近光的人,是祝渊。


    他没有说话,但她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暖意,是他的手掌抚在光上的触感。


    可是,人怎能触到光?而光又怎能带来暖意?


    但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很暖,也很稳当。


    像是他就这样静静地在她身边,什么也没做,却仿佛正轻轻拥抱着她。这拥抱里没有索取,只有一片澄澈的安宁。


    像是他在对她说:“没关系。”


    即便此刻死在这里,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