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恶狼说我香?

作品:《钝根少女和她的落难神君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一群形态各异的妖怪围在中间。它们大多维持着半人半兽的形态,气息远比之前见过的喽啰要强悍得多,显然级别不低。


    “分三成?狐偃你当是集市买果子?”一只巨掌猛地拍下,地面都微微一震。那是一只山魈模样的大妖,说话时獠牙寒光闪闪,“咱们这儿那么多张嘴,你想开口三成?”


    “岩公,急什么?”一条蓬松的狐尾有意无意地扫过渠离的脖颈,名为狐偃的妖怪轻笑一声,“若不是我的摄魂香破了她的护体金光,诸位现在怕是连衣角都摸不着。这头功,难道不值三成?”


    就在这时,一只生着尖利指甲的手划过她的眉心。一丝暗红色的雾气渗入,渠离只觉得眼前景象瞬间蒙上一层血红。


    “醒了!”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立刻叫嚷起来。


    围拢的妖怪们像门扇一样合拢,阴影笼罩下来,空气都变得稀薄压抑。


    渠离心知装不下去,猛地睁开眼,抢先开口,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带着狠劲:“杀了我,我立刻就能化作最凶的厉鬼!到时候法力冲破封印,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我偿命!”


    “放心,小道友,”阴影里传来低冷的笑声,一只长着人头、断了半边翅膀的夜鸮突然振翅,十二枚黑钉般的羽毛悬停在她周身大穴之上,寒意刺骨,“我们又不是那等只知血食的豺狼虎豹,不爱随便杀人。”


    它歪着头,用那双纯黑的眼珠仔细打量她,发出啧啧声响:“诸位快来看啊,这灵脉走势……竟是如此……壮阔。”


    羽毛钉泛起幽蓝荧光,勾勒出她体内流转的脉络。


    所有妖怪齐齐屏息,看着她的灵力此刻如同星河倒悬,在百会穴凝成浑圆金丹。


    狐偃的尾巴突然绷直,同时岩公喉间发出闷雷般的低吼,连始终冷眼旁观的酆桀都微微倾身。


    “动手吧各位!”一个妖怪呼号了一声。


    岩公猛地暴起,青黑手掌直掏渠离心口。


    “慢些来!”狐偃的尾巴及时缠住对方手腕,生怕它多抢了一成,两人妖气对冲激得火星四溅。


    渠离突然剧烈颤抖,只觉得被羽毛钉封锁的灵力开始从七窍泄出,全身的气血也被搅动着翻涌不宁。


    它们在攫取她的法力!


    她动弹不得,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生生忍受剧痛,任由各道妖力逼近元神。


    就在意识剧烈震动之际,妖力已经突破了元神周边的星汉,直取内核斗宫。


    “不如死了算了!”她在疼痛中意志溃散,生出这样的念头。


    念头一起,元神斗宫之中的记忆纷纷倾覆,在神识之海中上下沉浮。


    她忽地洞悉神识中的一切,没有第三只妖怪,只有她自己。


    难道三头蛇已经内化于心了?


    但怎么可能一点痕迹与碎片也没有?


    难不成……


    最后的可能性刚浮现脑海,还没来得及抓住,形势就已逆转。


    妖力刚触及元神内核,整座洞窟骤然亮起刺目银光。


    渠离四肢百骸爆出恒长的嗡鸣,灵力撞得羽钉都倒插进洞壁上。


    原本入侵体内的妖力竟如江河倒流,顺着暗红雾气倒灌回众妖体内。


    “怎么回事?!”岩公眼球暴凸着,渠离破碎的皮肤下,经络里奔涌的星河正在吞噬他们的妖丹。


    渠离用力大喊:“滚!出!去!”


    空气中,有那么一瞬浮现出盘踞着的龙形图腾,每片鳞片都在蒸腾血色雾气。


    众妖被反噬的妖力裹成蚕茧,连狐尾上的银毫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


    酆桀已经出手,试图阻止她,但它斩断妖力的羽刃卡在半空,根本无法挥来。


    它冷着眼,朝洞外退了一步,冷声喊:“自断法力,否则你们都会她杀死!”


    狐妖嚷道:“说的容易,好你个狼妖,你早就知道她会给我们下套了吧!还不快斩断!”


    甲龟精的身子已被扯到半空,一上一下地撞着:“狼兄救命!下次都听你的!”


    酆桀暗了暗眸子,恢复原身,双翅一挥,幻化出无数羽翅,旋即又化成利刃,齐刷刷飞向渠离。


    渠离身形一胀,捆仙绳寸寸迸裂,溅出的火花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如同坠入银河。


    当神光冲破岩层时,她甚至还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琉璃将碎的清响。


    利刃隔断了妖力。


    她得以从剧痛中解脱出来。


    那一瞬,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的法力也冲破了缚仙绳,连忙趁此机会出逃。


    踉跄奔逃的每一步都在重塑肉身。


    洞外飞沙走石间,渠离背后绽开半透明的神鸟虚影,双翼掀起的飓风将众妖撞向洞壁。


    场上劳作的人忽然全都停下,仰起脸庞望向洞口,像是看到洞口升起一轮红日。


    可那虚影只维持了三息便轰然溃散,她跌落时溅起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金色的珠子,又转瞬风化。


    当小妖们战战兢兢靠近时,只见她悬在蛛网般的裂纹中心,指尖还掐着半道未成型的诛魔诀。


    神光一照,所有的人都恢复了意识,但因中邪太久,元气大伤,非但没能很快恢复,反而全都栽倒在地。


    有些还能说话的,张着嘴又叫又问“出了什么事”“我在哪儿”;还有些有力气的在人群中摸索,漫无目的地想要逃离。


    一时间,整个婴哭岭乱成一锅搅不动的粥。


    这番热闹的场面她没能看到,晕死了整整一天,才被雨水浇醒。


    竟然又回到了洞口。


    她才长长松一口气,躲进曼陀罗花的檐下,一动起来,全身都嘎吱作响。


    还没喘匀气,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飘飘忽忽传来:“七师兄,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洞?”


    她连忙站起来,只见元参玄衣摆的云纹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师兄!”她用力大喊。


    只看见结界漾开的涟漪扫过二人,十二师兄颇为奇怪地朝洞口望了一眼,道:“七师兄,这洞口一眼望到底,小师妹不可能在里头!”


    听到“小师妹”这三个字时,她险些哭出来,她知道他们看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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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中没有声响。


    两团灰影转身的刹那,渠离伸手去拦,手臂却径直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十二师兄晃着引路香,左右张望道:“刚才在山下,确实看到山上有光,表明了此处有异,但为何上了山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此处邪气甚重。”元参玄道,“小师妹应当不在。”


    她眼睁睁看着元参玄并指抹过他的随身玉坠,一抹灵力此刻化作诛邪圣意,顺着结界裂缝涌进来,将她团团裹住。


    最后他们决定:“此处没有异常,我们从后头绕下山去看看!”


    这话说得坚决,很快就被夜风吹散了。


    两团灰影消失在了树干后,带着决不回头的干脆。


    她跌坐在地,锁链全部堆在一块,发出尖锐的响声,扰得洞中的怪物用力地嚎了一声,声音几乎刺破了她的耳膜。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只有不知从哪来的嗡嗡声,一直在她脑海里萦绕着,逼得她没有余力思考。


    但她早该知道,要出去没有那么容易,否则它们也不会不加看守,任她留在此地。


    那一夜,她不知道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干透的,也不记得是几时睡着的。


    半夜里,一阵异动轻轻钻进耳中。


    她挪了挪身子,这里没有床,她是坐靠在土坡边睡的。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果然感觉到一阵又寒又冷的怪异。


    好在她垂着头,掀开眼帘时,一眼看到霜白月光下,有一个又大又尖的狼趾。


    它等了很久,獠牙才顺着气息扫下来,喉间滚动出低沉的呜咽。


    她压下急速攀升的心跳,继续装睡。


    狼爪陷进冻土的声音很特别,像是冰层下封着的骸骨在翻身。


    酆桀化为人形落地时,一边蝠翼上现出锯齿状阴影,原来它受过伤。


    他弯腰的姿势像猛禽收拢骨翼,后颈凸起的骨刺像一把尖刀。


    它在嗅着什么,好像在察看她是不是一块可以吞入腹中的肥肉。


    可是她知道它应该不是来吃自己的,这头恶狼,要吃早吃了,不会留到现在。


    可它是在嗅得太久了,久得她装着装着又要睡着,头猛地一垂,把酆桀吓得向后一跃,她也一下子抬起头来。


    心知装不下去,索性打了个哈欠,懒厌厌地问:“香吗?”


    酆桀化作人形,冷声反问:“什么?”


    她斜眼瞥向黑暗中这只人模人样的怪物:“我问你我是不是很香,你刚才不是闻了很久?”


    “臭不可闻。”他答,言语中一片死气。


    她冷笑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喜欢臭味,要不然,你也不会闻那么久。”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身上有功德,若能分出来,我们可以考虑放你走。”


    “是个人就有功德。你们劫来那些人,不就是为了他们的功德吗?”她故意这么说,像是随口套话。


    “不。”他没有承认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说,“你似乎不知道自己身负大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