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经商天赋

作品:《被盐商大人的绣球砸到后

    张茂林折过脸来,抬眸瞥了笔方一眼,促狭出声:“笔管家来了……”


    笔方哂然颔首:“老太爷,笔方前来领罚。”


    张茂林的眸光自他面上扫过,轻‘哼’一声,微微阖上眼道:“我瞧着,你这管家一职不如趁早卸于旁人,回家种田去吧。”


    听他这般说,笔方膝下一软,慌忙跪下:“老太爷,是笔方的错,还请老太爷责罚!笔方今后定会仔细查账,绝不会再犯。”


    张老太爷勉力撑起身子,平息间盯住他厉声道:“你还不从实说来!还要瞒到几时!还要替谁瞒!别忘了,你的主子,他姓陈,他就在这儿站着呢。”


    一番话听得黎阳心头突跳,老太爷这意思是,笔管家知而不报?


    她不由抬头去瞧陈均柏面色,男人敛眉收眸垂首直立,脸上叫人瞧不出一丝异样。


    他这是,早就知道了?


    好嘛!敢情折腾这些日子,就自己一人全然无知!


    他们既然早就知道茶庄亏空一事,那做什么还叫自己查这账目,这些天自己夜以继日的查账,晚上对着豆大的烛火眼睛都快瞎了。


    这不是,遛着自己玩儿么!


    她忽而只觉得自己叫人戏耍了一番,心中甚是恼火,再瞧笔方跪在地上连连认错,暗暗骂一句‘活该!’


    笔方愣怔须臾,继而道:“早些年里便发现了亏空,也敲打了庄头。只隔日早晨,便被夫人唤去训话。因着亏空数额不大,只禀报了少爷便就此揭过。


    谁曾想,这一敲打反而给对方提了醒,这两年里做账的手段愈发精妙……胃口更是越来越大……今年这亏空半数孝敬了夫人,另有半数……老太爷,都是笔方的错,还请老太爷严惩。”


    黎阳这才将原委听明白,心中稀奇:天下竟还有这样古怪的事,主家夫人瞒着儿子,伙同庄子上的人一道偷自家的钱财……结果还教底下人没去了一半……她一时间竟不知该愤恨婆母,还是同情婆母。


    难怪陈均柏要报到张老太爷这儿来,不然他这个做人儿子的,还真是不好办。


    看来,笔管家也是身不由己,这事儿如果说是婆母的主意,那……还真怨不得笔方。


    黎阳想着,忽从心底生出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瞧着笔方的眼神不由柔了几分。


    又听陈均柏沉声似水:“外公,此事笔方早已告知孙儿,是孙儿做的主,要罚就罚孙儿吧。”


    这主仆二人还真是情深,头一回见有人抢着往自己身上揽罚的。


    黎阳心中偷笑,所幸,这些事都与她无关,她才刚嫁入陈宅,也没法子去替东家领罚。挺可惜的,错失了一个讨好东家的好时机。


    只见老人灰白眼眸转动间不见光彩,视线在这主仆二人身上扫过,叹气道:“起来吧。去将霖霜叫来。”


    霖霜?霖霜是谁?婆母叫霖霜?黎阳心中不满,甘霖?寒霜?婆母那性子叫张霖霜实在不搭,应该叫张霹雳还差不多,正合着婆母素日骂人之时‘弓如霹雳弦惊’之态。


    她正兀自乐呵,谁知老太爷转过脸对着她问道:“丫头,你此前对茶业可是懂行?”


    黎阳忙起身摆手,“外公,我不懂的。年少时,随父母在后山并不钻研茶道,后来又摆了两年的馄饨铺子,更是没工夫学这些。这茶庄账目,多亏了笔管家教导,才略通一二。”


    “好,好。”轻咳几声,老爷子阖眼问道:“子衡,你怎么看?”


    只听得陈少爷轻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外公,孙儿正想求外公,将茶庄买卖交由黎氏代管呢。”


    什么??这祖孙俩这是唱了哪一出?!


    听得对方双手将茶庄捧于自己面前,黎阳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自己方才明明都说了‘不懂’,怎么又要将茶庄给自己管了?


    她一脸疑惑看看张老太爷,又看看陈均柏,二人皆没能给她答案,万般无奈下,她扭头去看笔方,只见后者微微笑着冲她点头……


    什么鬼?!嫁入陈家之初,成日里吃喝睡的好日子,如今倒好,不仅要替陈均柏看账,还时不时要为这位少爷做点小食……这些事务极是繁琐,她都有好几日没能去宴楼核账了。


    再接手茶庄……尤其这茶庄又同婆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婆母,茶庄,亏空,笔管家都管不了的事儿,她怎么能接手。


    想到这儿,黎阳忙拉扯陈均柏衣袖,低声道:“别啊,我不行的,我可管不了茶庄。你快跟外公说,你说错了。”


    谁知,对方只是低头不语,反手隔着衣袖握住她手腕一拢,眉眼间浅浅笑意。


    这是干什么!


    黎阳废了好大力气才将手腕挣脱出来,抿抿嘴道,“外公,陈均柏他胡说的,我管不了茶庄的,这生意还得是笔管家来管才行……”


    “丫头,你别怕,我瞧着,你经商的天赋极高。”说着,顿下喘息一阵,又道,“他们俩当年学账的时候,可没有你这悟性。”


    外公啊……我不是害怕啊……不,我是的!我是害怕麻烦!


    照理说,被人夸奖了应当感到高兴的。可现下,黎阳深深哀叹于自己‘无法自拔’的命运,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怎么感觉婚约上的一千两越来越难赚了呢?


    她心内悄悄开始计算一个茶庄管事的一年例银有没有百两,加上厨房,账房,再这么干下去,会不会亏了?


    谁知,黎阳还没从自己的‘命运’中挣扎出来,张老太爷便转了话题,“子衡,你父亲可曾归家?”


    陈均柏眸色一跳:“外公,父亲尚未归家。”


    老人只是叹了一声,不再做声。


    “爹,好好的日子,提那个死鬼做什么!”这声音一听便是陈张氏已经到了,只见她脚步轻快扭进院子,横了一眼黎阳,又飞快进了堂屋,自己找了最近的一张椅子窝了进去。顺着,她还踢了一脚那条雪白的京巴狗,那狗汪汪两身,躲到老人身边去坐下。


    张茂林闻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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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气不匀,连连猛咳,陈均柏赶忙上前将人扶起,轻拍后背替老人顺气。


    堂屋里的陈张氏正吃着案上的枣子,听到这厢动静,手上动作一顿,飞速撇眼瞧见陈均柏动作后又专心吃起了枣子。


    黎阳眼前恍惚,自己是不是瞧错了。


    待张老太爷喘匀气息抬眼见到自己女儿这副做派,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副样子,怨得了别人么?”


    “爹!您胡说什么呢,难不成是我叫他去找的婊子,是我叫他住在后巷不归家么?他若是想归家,陈宅的门房还能拦着他不成……”


    陈张氏一张嘴,听得在场众人都低下了头。


    黎阳先头为命运唉声叹气的劲儿一散而空,现下又换上了看戏的好心情。


    原来公爹在后巷养了外室!


    难怪自打成婚以来,从未在陈宅见过他老人家。


    这这这,我的天娘老子啊,今日这一桩接一桩的,真是太精彩了,嚯嚯嚯嚯哈哈哈!


    “住嘴!”张老太爷被她激得又是一阵猛咳。


    陈张氏嘴角抿起,低声喃喃,“本来就是,再说,谁让您先提起那个死鬼的,真说了,您又不高兴……”


    猛换了两口气才止住咳嗽,张茂林背靠着陈均柏手臂,一手撑住扶手,指着满脸不在乎的女儿怒喝:“今日叫你来,是要问你,茶庄到底怎么回事!”


    提到茶庄,陈张氏凤眼狠戾扫视院中几人,转眼又故作无所谓道:“不就是那么回事么,茶庄这么点生意,怎么也烦到您老人家跟前来了,这俩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堪用了。”


    “你!冥顽不灵!无可救药!你知不知道,这茶庄的银子,你得了二成,却叫人家拿去了三成!”张老太爷气极,一根手指向着自己女儿,抖声道,“你,今日就将茶庄的契子转到黎氏名下,由她看管茶庄的生意,你再不得插手茶庄的事。”


    “爹!”陈张氏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她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插手我们家的生意,我瞧您真是老糊涂了,竟胳膊肘向着外人。”


    黎阳听了面色讪讪,心里翻了好大一个白眼:我根本不想管的好不好……真是,无妄之灾。


    张茂林深吸一口气,厉声道:“黎氏是子衡的妻子,是陈家的儿媳,是陈宅的少夫人!既然嫁入陈家,就是陈家的人,她同你是一样的身份。既然你管不好家业,就放手,交给黎氏来管。就这么定了!”


    “她一个街边卖馄饨的野丫头,她凭什么!她懂什么,她会管么!休想!”陈张氏扯着嗓子,几乎是在喊叫出声,“我说呢,原来是你这贱丫头打了主意,竟敢到张宅来讨我便宜,谁给你的胆子!”


    黎阳瞧着二人对话,丝毫没有身为当事人的自觉,只觉得陈张氏此刻毫无顾忌地当着众人的面大喊大叫……像极了一位被宠坏的女儿。


    若是自己的爹娘在身边的话,她这会儿指不定在后山哪块地里逍遥呢。


    想着,她不由得缩了缩鼻子,眼眶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