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娘子记仇
作品:《被盐商大人的绣球砸到后》 周掌柜有心让她难堪,黎阳也不恼,“周伯伯,这一碗馄饨在我那儿能卖出二十文,到了您这宴楼,至少得卖五十文吧?”
听了这话,柜台里头那珠算之声总算停歇。
看来有戏。
她不再继续说。自己知晓二十文一碗馄饨的利钱,自是能继续算出五十文一碗的馄饨能得多少利。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以‘利’去敲打周掌柜,只有他愿意听了,两人才好继续谈下去。
若是自己再不住口地继续说,将别人一盘生意进出得利扒个干净,今日这桩买卖便完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别人算自家的账。
柜台那头周掌柜眼珠一转,叹起苦经,“唉,你瞧啊,周伯伯这边生意也不好做呐。这席面摆不够数,成日里亏损连连,就想着做点小吃什么的,贴补贴补。你这馄饨是很不错,只是你要入伙,这是要趁火打劫呀!”
听他这般说,黎阳心下一定。
一则,她的馄饨确实独一无二,只因她在馅料里加入了后山独有的山珍,鲜美异常。
再则,馄饨看似不打眼,却可做点心单卖,也可在席面上做为一道菜色,对于宴楼而言是多了一条财路。
何况,宴楼有着现成的师傅,用不完也要扔掉的肉和面,这本钱实在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不然,周掌柜这般精明算计之人,怎会因着周承礼几句话,就起了心思买她的方子呢?
打定主意,黎阳故作为难,“周伯伯,不是我非要入伙,而是我不入伙的话,这馄饨您卖不成。”
对方只一味将双手搁在肚皮上,两个大拇指绕出花来了,也不说话。
黎阳接着道:“您看,我这馄饨之所以独一无二,关键就在配方,可这方子您买了去,用市面上卖的那些笋丁珍菇的,您肯定也试过,根本就做不出这味道,对吧。”
听到此处,周掌柜眼皮一抬,“那你是如何做成的?”
黎阳:“这馄饨馅里的鲜货,我自有门路。”
“用你的鲜货就能做成?”周掌柜眸光一闪,身子向前倾在柜台上。
黎阳:“那是当然!”
周掌柜:“你这鲜货来自何处?”
黎阳:“来自……嗯?周伯伯!这怎么能告诉您!”
只见那人弥勒一般的脸上一僵,又朝后倒向高凳的椅背。一旁,周承礼和方媛二人眼神交汇,互相都有点‘替她担忧’的意思。
黎阳轻笑一声,“周伯伯,您都还没问我打算如何入伙呢,怎就断定了这生意没得做。”
“……你且说说……”那声音闷闷的,自周掌柜那两片嘴唇拍打着发出,听不出活人气。
黎阳一开口,干净利落,“我提供配方,另每十日送一次配料,根据您收的配料数额在配方中占比,每一碗馄饨抽利什一,五文钱。
周伯伯,我只入伙宴楼里头的馄饨买卖,您瞧着如何。”
她方才故意不说清楚,让对方误以为她贪心不足,想靠一张馄饨配方入伙整个宴楼买卖。这般痴人说梦的想法自是会引得周掌柜生气。
再以‘利’诱着对方接着跟自己谈,在周掌柜纠结犹豫之际,摆出这般再合理不过的条件,言明自己只入伙馄饨生意,便是为了让对方觉得心头一松,似是赚了一般。
“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入伙呢。”周掌柜笑呵呵道,“其实,何必如此麻烦,就根据账册的馄饨销售数额,每个月给你结算利钱不就行了。”
“周伯伯。”黎阳笑得不怀好意,“那您万一用这个馅儿做饺子、烧麦、馅饼呢?”
她一针见血,周掌柜讪笑两声。
于他而言,什一的利也算不得太多,原本在宴楼卖馄饨就没什么本钱可言,无非就是让后厨少休息会儿的事儿。
淘米水一样的天色说话间转出了火烧云,蓝紫色云霞层层叠叠,一道金光镶边。
周掌柜嘟囔着,“都已经嫁入陈家做少夫人了,享清福多好,还入什么伙。”
这话便是应下了,黎阳和方媛对视一笑,“嗐,周伯伯,我也是赚个辛苦钱罢了。您家宴楼开得妙,银子像长了脚一样,自个儿就往里头跑,我还得自己出去找银子呢。”
她嘴甜,这话说得周掌柜面色好转不少,周承礼瞧着一颗心也算是定了,赶忙舔笔写下契约递去。
火烧云褪去后的天色转暗,需借着灯火才能瞧清楚纸上的字。
陈均柏坐于兰馨阁的主屋中,见着茶盘底下的一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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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抽出纸页,一行一行蝇头小楷秀气笔挺。
长街馄饨铺,一笔笔开支进账列得清楚明晰,自大庆十四年的正月至今,分月罗列,竟是丝毫不亚于陈家账房。
他眉尾一挑,抖了抖纸页,照向灯火仔细看起账目,目光随着墨迹层层铺开。
不过是一个支在街上的铺子,连个门脸都没有。陈均柏不知自己为何会对这铺子的账目产生好奇,不知不觉间竟入了神。
不到半年功夫就回本了?
五十两的租银,几个月光景就挣到了,她这铺子利得还真是高得惊人。
这丫头究竟是怎么钻营的,葱姜蒜的买卖,能抠出这许多利润。
随着一页一页的账目看下去,陈均柏眼中神色微跳。
统共一年多的光景,刨去本钱,余银,五十三两。
本事不小。
看着最后一页的结余数额,两只乌龟趴在旁边……
陈均柏浅笑出声,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
这账目条理清晰,看来那五十两真是她自己赚回来的。
又看了看那两只乌龟,他唇角勾起,十文二十文的账目都能记得这般清楚,记仇也不足为怪了。
压下纸页,他修长指节敲击于上,发出‘叩叩’声响。袖口几缕褶皱,是下午出门前叫她拽出来的。
其实,母亲无非是不满意这门亲事,故意找茬罢了。他既然已将事情按下,那丫头着实没必要这般较真。
五十两银子,在普通百姓家或许够一家人过上两年,可在陈家,真算不得事。就说母亲身边那孙嬷嬷,一个月的份例恐怕也够这个数。
墨莲端了洗漱物什进来,陈均柏问道:“少夫人在何处?”
墨莲一福,“回禀少爷,少夫人申时出府,至今未归。”
门外天色已深,近戌时末,院中灯笼早就挂起。
自己是未时末去的如意舫,那她是紧跟着就出了府去。
过往几个月从未听闻她出过宅子。
指腹无意识抚过袖上褶皱,顿住,恍见午后那丫头扯袖挽留时睫羽颤颤之态……
至今未归?
陈均柏眉头一跳,猛然起身,大步跨出房门,顺着连廊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