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做客

作品:《找到男主救下他

    一旁紫衣的二姑娘抿嘴笑着点头,手指点了点桌上那盒珍贵的桃花面胭脂膏。


    被唤作四妹妹的少女穿着一身水绿襦裙,见此登时懊恼地撅起嘴,手中团扇也不摇了:“哎呀,我昨夜吃二哥哥的喜酒多吃了几杯,今早起迟了些,想着中途闯进去太不合规矩,便没去……你们这样一说,我可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莫急莫急,”三姑娘凑近些,给出主意,“我瞧着县主是个随和好说话的。你不若就去寻个由头,只说当时内急不得已离席片刻,误了时机,瞧她能否给你补上一份?”


    四妹妹轻捶她一下,“呸,这等瞎话你也编得出,我才不去丢这个人呢。”


    几个姑娘一时笑作一团,清脆的笑声悦耳如银铃。


    韦夫人正领着几个丫鬟婆子从园中小径路过,闻得这番嬉笑言语,不由得放缓了脚步,驻足细听了片刻。


    日光下,她端庄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眼底有些复杂。


    她身边的心腹婆子察言观色,轻声宽慰道:“夫人,您瞧,这位县主行事虽大胆了些,可这份手面与心思,倒是比先前的三公主要好上许多。瞧着是个能容人会来事的,您或许也不必再日日为二公子悬心了。”


    韦夫人望着这群笑语晏晏的少女,沉默片刻,才低低一叹,话里有抹不去的顾虑:“她拒了岩儿的亲事三次,谁知道她到底什么心思。如今瞧着是好,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


    韦夫人其实对宋嫣本人没太大的仇怨。相反,她深知宋嫣救过儿子的性命,论起来还是韦家的恩人。


    就是对宋嫣拒亲韦府三次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加之先前三公主宋于微的种种作为,让韦夫人对“儿媳”二字心生怵惕,难以轻信。


    韦府里,宋嫣是逮着没外人的机会,在回廊转角,书房门后,庭院花树下,能亲韦丛岩一口就亲他一口。


    每每看着他因这种突然的亲昵而怔忡,脸上倏然浮起薄红,眼神如同受惊又温顺的小鹿,宋嫣就觉得心中溢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欢愉。


    身边有这么个养眼还温顺的美人夫君,宋嫣的新婚生活着实过得有滋有味,趣味盎然。


    这日,宋嫣兴致勃勃地帮着韦丛岩整理书房。


    这书房与他的人一般,有一种冷清规整的气息,她就想着怎么来添些鲜亮色彩。


    书案上为他插上两束红艳牡丹花,摆上很有趣的光屁股孩童笔搁,书架涂换个大橙色,配上鲜绿色的轩窗。


    宋嫣的想法很简单,心情沉郁的人就是要多看些富有生机的东西,才有益身心。


    清理书柜时,宋嫣见到一个光亮干净得像被每天擦拭过的匣子,她好奇地取出打开。


    里面是盛放矿物颜料的白玉盒,文心斋三个镌刻的小字落在盒角,这不是多年前她送他的第一份生辰礼吗。


    盒中的茜红、石青、藤黄早已研磨用尽,只余下盒底一点干涸凝固的彩色痕迹。明明是该丢弃了的废物,却被用丝绢垫着,像供奉珍宝般,将它收藏在柜格里。


    宋嫣的心被轻轻搔刮了一下,有些微痒。


    她目光向上探寻,又注意到柜子需踩凳才能够到的高处,搁着一只落了些微尘的长形木盒。


    宋嫣忖度这是藏了什么宝贝,放这么高,然后端了凳子过来费力将其取下。


    打开盒盖,里面安然躺着一副保存得完好的画筒,蓝色的缎带系成一个挺括的结。


    她解开缎带,抽出卷轴,轻轻展开。


    画纸上,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童,穿着蓝色的衣裙,梳着双丫髻,蹲在一丛开得正艳的蓝色绣球花前。


    眉眼间平静乖巧,有种小家碧玉的婉约感。


    韦丛岩的画工写实传神,宋嫣只消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幼年时的“宋嫣”。


    她们共用过一副身体,小宋嫣和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


    宋嫣在心中强烈吐槽,韦丛岩这人也太闷骚了些吧,他是小时候就惦记喜欢上宋嫣了?


    藏得这么深,当初是一点也看不出呀。


    宋嫣觉得那些年要不是她主动出击破坏,韦丛岩指不定都和别人家姑娘和和美美地共度一生了。


    哪有一点喜欢她的样子。


    改造完书房,在属于他们二人的僻静院落里,宋嫣又依照自己昔日闺阁“云岚轩”的格局大兴土木。


    在寝房旁增建了一间小巧轩室,内里砌了一座以白玉石为沿的浴池,以竹筒穿墙接引热水而入,供她与韦丛岩沐浴解乏。


    嫁为人妇,她也没有懈怠,有空就盘着名下几间日进斗金铺面的账目。


    韦丛岩时常能见她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指飞快地拨弄着算盘,或是凝神审阅着一叠叠厚厚的账本。


    他偶尔从书卷中抬首,见她这么的专注,不禁生出几分好奇,问道:“府中中馈诸事,母亲每月盘算一次便已周全,你怎的似乎日日都与这些账册为伴?”


    宋嫣只是从账本后抬起明媚的眼睛,冲他莞尔一笑,没有深言,含糊道:“这些是我自个儿铺子的账目,琐碎得很,我性子急,看得勤些才安心。”


    积分和店铺的事,宋嫣想着,现在还不是向他全盘托出的时机。


    这日,她正在临时充作私库的厢房里清点自己的嫁妆册子,核对琳琅满目的箱笼。


    阳光透过窗棂,照亮空气中细微的浮尘。


    贴身丫鬟轻步进来,低声向她禀报:“县主,柳府的大公子前来拜访姑爷了。”


    宋嫣执着礼单的手一顿,挑眉:“柳涣骄?”


    这可是两人成亲以来,第一个主动登门来寻韦丛岩的朋友。她合上册子,吩咐道:“务必好生招待,我稍后过去。”


    前厅外的庭院里,阳光正好,洒在青石板上。


    韦丛岩与柳涣骄相对坐在石桌旁。


    柳涣骄一身风尘仆仆的劲装,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含着几分歉意道:“真是对不住,你大喜之日我都未能好好贺你。这几日被皇上派去京郊大营督导练兵,实在抽不开身,今日才得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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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公务要紧。”韦丛岩语声清淡,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温和。


    柳涣骄饮了口茶问:“你的婚假应当还没结束吧?还剩几日?”


    “尚有三日。”


    “那正好!”柳涣骄抚掌,“前些时日我从京郊营回来,路过西山脚下,见那儿的桃李花开得云霞一般,绚烂至极。便想着这两日邀你一同骑马去赏花散心,不知你府上……”话说到此处,他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一丝迟疑,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


    这不怪他谨慎。


    过去三公主在时,韦丛岩基本是被软禁在了府邸之中,莫说出府游玩,就是他们这些旧友敢上门探访,也十有八九会被三公主很不客气地厉声撵走,次数一多,也无人敢来了。


    柳涣骄叹了口气,语音压低了些,由衷地为他忧虑:“哎,也不知宫里是如何想的,又给你赐了这门亲事。”


    他久不在京中,也听闻过这位齐云县主的名声。


    与丛岩府里先前那位相比,两人在行事上怕是各有千秋。


    他是真心为自己这位命途多舛的好友捏一把汗。


    自打韦丛岩与三公主宋于微成婚后,柳涣骄眼见着这位好友就如明珠蒙尘,一日日地黯淡下去。


    精气神越来越差,整日里神情恍惚,沉默寡言。


    尤其是宋于微暴毙身亡那几日,韦丛岩的状态才是骇人。


    柳涣骄放心不下,时常过府相伴,不过,就算他絮絮叨叨说上十句百句,韦丛岩也光是枯坐着,眼神空茫,偶尔艰难地回上一两个字,就没了下文。


    韦丛岩二次成亲,柳涣骄是怀着深深忧虑前来的。


    倒是意外地发现,韦丛岩虽清瘦寡言,但脸上死气沉沉的灰败淡去了不少,眉宇间还能见到点活人的灵气。


    韦丛岩静静地为自己和好友斟上新茶,茶汤微漾,对于柳涣骄赏花的邀请,他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二人沉默微滞的关口,一道明快俏丽的女声如穿林莺啼,自一旁朗朗响起:“柳公子。”


    两人皆下意识地扭了头看去。


    只见抄手游廊下,宋嫣正迤逦行来。


    她一袭如火的红裙,在春日暖阳下耀眼夺目,身后跟着两名青衣婢女。


    宋嫣走到近前,站在韦丛岩的身边,一双手很自然地搭在了韦丛岩的肩上,姿态亲昵。


    她先是歪着脑袋很俏丽地对韦丛岩笑了下,眼波流转间尽是鲜活的情意。


    才向柳涣骄看去:“真是稀客呀,柳公子。你可是我们夫妇新婚以来,头一位登门拜访的贵客。”


    柳涣骄被这女子一上来就如此不拘礼节的亲密举动惊得一怔,当下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待女子抬头笑吟吟地望来,看清她明媚鲜妍的脸庞,听着有些熟悉的嗓音,想起来什么时,柳涣骄噌地从石凳上弹了起来,手指着宋嫣,眼睛瞪得溜圆,脱口惊呼:“你、你是宋郎君?!”


    “什么郎君,”宋嫣顺手玩弄起韦丛岩身后垂落的一缕长发,语气里有几分戏谑的埋汰,“要叫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