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样貌会变,人心会变
作品:《竹马为何觊觎我》 瑶光殿的烛火被夜风掠得摇曳不定,映着许清那张失了血色的脸。
她攥着素色锦帕的手青筋隐现,帕角早已被冷汗浸透。
丞相派来的内侍跪在冰凉的青砖上,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美人,御史大夫已将证据呈至御前,皇上虽未即刻降罪,却命大理寺彻查相府库房,再无对策,丞相大人恐……恐性命难保啊!”
“住口!”许清猛地拍向梳妆台,鎏金镜盏晃出细碎光影,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本宫知晓了,你速速退下,莫要被人撞见,坏了丞相大人的事。”
内侍喏喏应着,躬身退去时,袍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冷意。
许清跌坐在梳妆台前的梨花椅上,望着铜镜里鬓发散乱、眼含怨毒的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温茴!若不是你步步紧逼,丞相怎会落得这般境地?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她忽然眸光一凛,伸手探向枕下摸出一个青布小包——那是丞相半月前派人送来的“后手”。
说是若到万不得已时,或可凭此物“搏一线生机”,包内药粉泛着浅灰,透着诡异的寒气。
翌日清晨坤宁宫的惊惶便传遍了皇城,许清在侍疾时不慎打翻皇后汤药,皇后饮下后腹痛如绞,冷汗涔涔。
太医匆匆赶来,诊脉后脸色骤变,颤声道:“娘娘汤药中掺了寒性毒药!虽不致命,却伤根本,恐……恐影响子嗣啊!”
昱王府内温茴正就着晨光翻看颜泉送来的密报,指尖触及“丞相私藏赃银”的字迹时,忽闻侍女青禾慌张来报。
她抬眸,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许清倒是急了竟拿皇后做筏子,她明知皇后是皇甫穆言的软肋,偏要往这刀尖上撞,无非是想转移查案视线,再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满宫谁不知我与她水火不容?”
话音未落宫中来人传旨,宣温茴即刻入宫。
阮阳按在腰间佩剑上,眉头紧锁:“小姐,此去定是陷阱,许清定要反咬一口,您万不可去!”
温茴缓缓起身,理了理月白绫裙上绣着的缠枝莲纹,动作从容不迫:“她要我去,我便去。若避而不见,反倒显得我心虚。”
她转头看向颜泉,眸光锐利如锋,“你即刻前往大理寺,寻负责查案的少卿,将咱们先前查到的‘丞相三月前买通御药房宫人刘嬷嬷’的证据递上,让他顺着这条线,查皇后汤药的来龙去脉。”
“属下遵令!”颜泉领命而去。
温茴携青禾登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她望向皇城方向眼底寒潭深不见底。
坤宁宫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皇后卧在描金拔步床上,脸色白如宣纸,鬓边珠钗摇摇欲坠。
皇甫穆言坐在床边,眉头拧成死结,龙颜满是阴霾。
许清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云鬓散乱:“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汤药是御药房亲手送来,臣妾不过是代为奉给皇后娘娘,怎知会出这般祸事……”
她抬眼望向刚入殿的温茴,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昱王妃来得正好,您素来心思缜密,断案如神定能还臣妾一个清白。”
温茴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皇甫穆言面前,屈膝行万福礼,声音清泠如泉:“臣妾参见皇上,听闻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不知太医可有查明缘由?”
“查明缘由?”皇甫穆言语气带着几分烦躁,指节叩着床沿,“太医说汤药里掺了寒毒,而那碗药正是许清端给皇后的!”
“哦?”温茴挑眉,目光转向许清,语气带着几分探究,“许美人既说清白可否细说,从御药房取药到奉给皇后,这一路经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御药房汤药向来有专人看管,每道工序皆有记录,总不会凭空多出毒药吧?”
许清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我……我从御药房取药后,便径直回了坤宁宫,路上……路上并未见旁人……”
“是吗?”温茴轻笑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殿内,“皇上,臣妾倒觉得此事蹊跷。不如传大理寺之人,查御药房出入记录,再问当日值守宫人,或许能寻出蛛丝马迹。”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大理寺少卿捧着卷宗快步而入,躬身行礼:“皇上,臣有要事启奏!臣查相府案时,发现丞相三月前曾买通御药房宫人刘嬷嬷,命她暗中在皇后汤药中加‘调理’药材,刘嬷嬷胆小,一直未敢动手。”
犹豫片刻继续说道:“如今皇后娘娘出事,臣已将刘嬷嬷带回审问,她招认昨日许美人曾私下见她,给了一包药粉,命她掺进皇后汤药中!”
许清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瘫坐在地上,声音发颤:“不……不是我!是刘嬷嬷诬陷我!皇上,您信我啊!”
皇甫穆言看着许清慌乱的模样,又接过少卿递来的供词,只见上面红泥手印清晰,字迹工整。
他之前虽念及旧情偏袒许清,可涉及皇后安危与皇室子嗣,再容不得半分徇私。“来人!”他冷声喝道,龙威赫赫,“将许清打入冷宫,严加看管,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侍卫上前,架起瘫软的许清,她挣扎着哭喊:“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是温茴设的圈套!您不能信她!”
皇甫穆言闭了闭眼,挥了挥手,许清的声音渐渐被殿门阻隔,只余下殿内沉重的寂静。
皇甫穆言看向温茴,眼神复杂:“既然无事昱王妃使退下吧。”
温茴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语气平淡无波:“笑死,真把我当下人了!”
她顿了顿,抬眼时眸光清亮,“丞相买通宫人、意图谋害皇后,如今许清又供出与他勾结,还请皇上秉公处理,莫要再念及私情,寒了天下人的心。”
皇甫穆言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朕知道了,大理寺会继续彻查,定不姑息。”
温茴行礼告退,走出坤宁宫时,晨光正好洒在朱红宫墙上,却暖不透她心底的寒凉。
她知道许清倒了,丞相也离覆灭不远,可这不过是复仇之路的第一步。
前世温家数百口人的冤魂,还等着更多人来偿还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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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时,颜泉与阮阳已在正厅等候。颜泉上前一步,躬身道:“小姐,丞相得知许清被打入冷宫,又闻刘嬷嬷招供,已闭门不出,派了不少人四处打点,想要脱罪。”
温茴坐在主位上,青禾递上一盏热茶,水汽氤氲了她的眉眼。
她轻轻抿了一口,语气笃定:“他脱不了罪的,咱们先前收集的贪赃证据,加上此次谋害皇后的罪证,足够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她看向阮阳,语气平淡:“你去盯着相府的人,看他们是否有转移财产、私通外官之举,一旦发现,即刻记录在案,交给大理寺。”
“属下遵令!”阮阳领命离去。
颜泉又道:“小姐,御史大夫派人来报,说丞相在朝中经营数十载,党羽众多,若是贸然定罪,恐引起朝堂动荡,皇上或有顾虑。”
温茴放下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青花纹路,眼神锐利如刀:“顾虑?他若真有顾虑,当初便不会纵容丞相构陷温家,草菅人命。”
看着窗外的风景,嘴角微扬:“如今证据确凿,他若还想护着丞相,便是对温家、对天下百姓的不公!你告诉御史大夫,让他联合朝中忠良之臣,共同上书弹劾,逼皇上做出决断!”
“属下这就去办!”颜泉应声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朝堂风波迭起。
御史大夫联合数十位大臣上书,奏折中字字诛心,细数丞相贪赃枉法、谋害皇后、结党营私之罪,附带着的证据。
私吞赈灾银两的账册、收受贿赂的书信、勾结地方官员的密函,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大理寺更是查出丞相暗中与敌国往来,意图颠覆朝纲,罪大恶极。
皇甫穆言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与证据,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
他知晓丞相这次是真的保不住了,可丞相毕竟是他的亲舅舅,若定了死罪怕是要落个“无情无义”的骂名。
这日午后皇甫穆言屏退左右,独自一人驾临昱王府。
彼时温茴正在庭院中修剪红梅,银剪起落间,残枝簌簌落地。
见他来温茴只停下动作,眼神并未分给他,声音清淡:“皇上驾临,臣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皇甫穆言看着她素衣素钗、神色平静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终是开口:“温茴,丞相之事……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温茴手中的银剪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底寒潭翻涌:“赶尽杀绝?皇上忘了前世的事了?”
“可他毕竟是朕的舅舅……”
“舅舅?”温茴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像碎冰落在玉盘上,“这些又与我何干!”
皇甫穆言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知晓温茴所言非虚,可心中仍有不忍。
她眼底的恨意如寒潭凝冰,深不见底,看得皇甫穆言心口阵阵发痛。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劝和的话都堵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温茴早已褪去旧时温婉,再也回不去了,最终只好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