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勒令

作品:《见春

    她们二人原路返回,回到吴泪家中,却发现乔竹心等在这里。吴泪与兰见春警铃大作,乔竹心为何在这?难道适才那些刺客,是司丞的人吗?


    乔竹心站在庭前,等她们向自己走过去。吴泪止步,与乔竹心对视。乔竹心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失望地叹气。


    双方僵持很久,最后还是乔竹心拉下来脸面,走到了吴泪面前,问:“你有没有话要对本官说?”


    吴泪反问:“司丞觉得,下官应该有什么话要说?”


    乔竹心转向兰见春,问:“你们今晚干什么去了?”


    吴泪抢在她前面说:“我们——”


    “本官问的是兰见春!”乔竹心冷声打断吴泪,“晦朔司的规矩都忘干净了吗!”


    兰见春频频看向吴泪,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乔竹心。难道要实话实说,自己大晚上去找大殿下了?这跟自首有什么区别?


    可她根本不会撒谎,就自己那点心眼子,编的谎话能骗得过乔竹心?


    “司丞……”兰见春像个鹌鹑似的,头快扎进地里了,“下官……”


    乔竹心冷道:“实话实说,这不是晦朔司。”


    兰见春用袖子擦汗,不敢说话。


    “你们究竟去哪了?两个人都弄成得这么狼狈。”乔竹心盯着兰见春,一眼就要把她看穿似的,“我若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能站在这吗?兰见春,我命令你,告诉我实话。”


    兰见春看向吴泪,吴泪把头扭向了一边。她没招了,只好交代:“我们本要去见大殿下,半路发现有人有人跟踪,我们甩掉了他们……我们不敢再去找大殿下,正要回,却收到了殿下送来的字条。”


    兰见春摊开手掌,里面是被她揉烂的字条。乔竹心把字条摊开,草草看过之后,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们:“胆肥了你们!”


    吴泪说:“司丞出现在这,下官很难不怀疑,追杀我们的就是司丞的人。”


    “闭嘴!”乔竹心咬牙切齿地说,“你竟敢怀疑我会下手杀你!你不知道你这是在干嘛?你要把你们两个人都害死!”


    吴泪稍微抬高了声音说:“可潼裕的案子本来就没那么简单!我在给您的密信中都说了,缴上来的钱根本对不上号,晦院里关的人都是替死鬼!我不想让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我没办法,我只能跟大殿下结盟!何况大殿下已经查出来潼裕的盐务有问题,司丞您为何不向陛下请旨,由我们晦朔司彻查本案呢!”


    “因为我不想让你死!”乔竹心说,“大殿下如何争都是为他自己,有靖国公替他收拾残局!你呢?你有家族为你兜底吗?你小心出了错,连我都保不住你!”


    吴泪倔强地说:“我没有那么傻,老师,这件事我从来没想过快速解决。”


    吴泪唤她为老师。


    乔竹心的目光霎时温和下来。


    “你就不该搅和!”乔竹心压低了声音问,“你知道今天盯你们的人是谁吗?你们又知不知道,我为何能这么快收到消息?”


    吴泪:“难道今天拦我们的是您……”


    “蠢货!”乔竹心幽幽地叹息,“要不是我整日派人盯着你俩,我都不知道你们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派人杀你们的,是陛下……”


    她们感觉被一道雷击中了一样,兰见春愣了,吴泪更是说不出话来。


    “陛下的人盯兰见春,而我的人盯你。”乔竹心对吴泪说,“要不是我的人提早察觉,及时赶回来通风报信,我都不知道你俩把脑袋伸到了陛下那!”


    怪不得那些人身上连个记号都没有,原来是陛下的人。


    兰见春害怕地问:“司丞,陛下为何盯着我?”


    乔竹心:“你是谁带进京的不清楚吗?”


    兰见春不明白为何皇帝要对自己的儿子有那么大的疑心。


    “岷王府里生了变故,大殿下这几日都不曾出府。”乔竹心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蠢货——两个能吸干天下浊气的蠢货!一封信就能把你们勾到磬音楼,那若是别人仿的字迹该怎么办?!你俩就得死在外面,懂吗?”


    兰见春脑子转得都开始疼,战战兢兢得要给乔竹心跪下了。


    “庆幸你俩逃过一劫吧。”乔竹心敲她俩的脑袋,“一天天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虞水的教训还不够吗!”


    兰见春被她敲的脑壳疼。


    “那这字条上的东西能信吗?”吴泪说,“那人把字条绑在了箭头上。”


    乔竹心从怀中掏出个火折子,把字条烧干净了,轻声说:“是真的。”


    吴泪急道:“那就不能不查啊老师!潼裕蒸发了那么多钱,被拿去干什么了,我们都不知道。盐务有问题,那些人为何要屠杀整个吴沟村,这其中是否有关联我们都没有查清楚。或许章玉良知道什么,或许我们还能从这些人身上发现些什么——老师,我们不能退!”


    “要偏袒屹王的是陛下。”乔竹心小声说,“陛下为何要在年前结案,就是为了给他擦屁股,尽快把这件事揭过去!你们不要再飞蛾扑火了!”


    吴泪不甘心地别过头,她不想放弃。


    乔竹心劝道:“你和大殿下结盟,与结党营私何异?大殿下咬着不松口,那是他与二殿下的储位之争,我们晦朔司不能搅合……吴泪,你要让我跟你说多少遍?”


    “司丞,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兰见春问,“就此揭过吗?”


    乔竹心点头:“在大殿下查出来更多的线索之前,顺着都察院、刑部的意思走。该剐的剐该杀的杀,不要继续查,一定要装聋作哑!记住,有事,让岷王的人往前冲,我们晦朔司帮的是陛下,不是皇子!懂吗?!”


    吴泪默不作声,兰见春倒说:“明白了,老师。”


    乔竹心失望地瞪了一眼吴泪,吩咐道:“明日,你就告病吧。这段时间,不要回晦朔司了,在家陪陪你父亲。”


    “老师,您这是要我支开吗?”吴泪质问,“您不能这么做……”


    “你都快陷进去了,我再不拉你一把,你迟早要步你娘的后尘!”乔竹心挥一挥衣袖,“你老老实实地在家待到年后,不要再折腾了,听懂了吗?”


    乔竹心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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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娘,吴泪眼睛发酸,又把头别了过去。


    “兰见春,你还是回你的废件室。该干什么干什么,初入晦朔司,不要到处掺和打打杀杀的事。”


    兰见春嗫嚅:“全听司丞安排。”


    “这段时间,朔院的活我替你处理。”乔竹心把吴泪拉到自己跟前,“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对不起你娘。别逼我把你锁家里,听话。”


    吴泪甩开乔竹心,愤然向自己的卧房走去。她觉得现在退,就是投降。


    乔竹心泄了口气,指兰见春:“你,跟我回官署。”


    “好。”兰见春碎步跟在她身后。


    “一个两个全疯了!”乔竹心回头看兰见春,“你亡夫的事,吴泪都跟我说了。我同情你,但你也明白,这件事牵扯甚广,甚至连陛下都不愿意查。”


    兰见春咬紧嘴唇又缓缓松开,微微点头。


    “我懂你,但这件事,晦朔司真的无能为力。”乔竹心说,“吴泪的母亲是上一任司丞,也是我的老师。她就因追查力剌与我朝官员勾结一事,搅进了前朝的夺嫡之争,最终死于嘉泽废太子之手。结果到了吴泪这,又要掺和皇子之争。前车之鉴放在那,后人岂有继续踏过去的道理?”


    兰见春一直点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乔竹心看她的模样,万分不忍:一个女子,孤苦伶仃,为了讨回公道来到京城,又阴差阳错地搅进储位之争。


    “我奉劝你一句,大殿下帮你,亦是利用你。”乔竹心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她,“我们晦朔司是为陛下效力的地方,你若有二心,只有死路一条。”


    兰见春一味地点头,她没接乔竹心的手帕,用手背抹眼泪:“我明白了,司丞。”


    “这段时间就住在官署里吧。”乔竹心说,“废件室里东西很多,年前要清理一部分。”


    兰见春使劲点头。


    乔竹心把她带回了官署,这一路兰见春都不说话。


    “帮你,也是利用你”兰见春想反驳乔竹心,萧沃帮她并非利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但这话说出来太可笑了,可笑到兰见春自己都听着像谎话。


    这一路走到现在,兰见春好疲惫。


    晦朔司的规矩像钢铁一样不可摧,那么多双眼睛在身后盯着自己,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她就想要一个公道,为何这么难?


    就想让真正的杀人凶手付出代价,为何这么难?


    偌大个上京城,竟没有一个能说理的地方,一步步为何都走得那么难?


    这一局结成了个死结,打不开,破不了。


    废件室的灰往脸上扑,她挨个点燃了烛火,驱散了一点点黑暗。她回到自己的书案旁,借烛火映亮上面的字迹。她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肩膀好疼。


    “受伤了吗?”有个人问。


    兰见春猛地拔出刀,对半空胡乱地砍。


    “是我,荫槐。”


    从书架的缝隙中缓缓出现一个黑影。


    兰见春把刀尖对准了他,哽咽道:“擅闯晦朔司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