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血流成河

作品:《声曼[年下]

    作为县城大爷,王兴旺精准地赶上时代浪潮,早早实现财富自由,上了年纪后最惬意的时光,就是一把蒲扇,搬着躺椅在棋牌室外面闭着眼睛晒太阳,旁边手机外放抖音国际局势。


    忽然,一片阴影打了下来,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脸上的阳光。


    王兴旺睁开一只眼睛,发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这下睡不着了,他把手机里的国际大事停下:“来干嘛?”


    南吕打量店门:“来看你死了没有。”


    庞清跟在她身后,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眼角挤出生理性泪水,显然是没睡醒。


    “吓死,还以为你找我讨份子钱来了,”王兴旺视线越过两人,往他们身后看了看,“乌曼因没来?”


    庞清:“回北京了,她就这样嘛,风一般来,风一般走。”


    王兴旺拿起蒲扇摇了摇,以过来人的语气说:“你也别气,人本来也不是我们黄钟县的人,走了不是很正常?”


    “我没气,“庞清嘴硬,低下头数街上的老式地砖,“只是下次见……说不定又是十年后了。”


    王兴旺的头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冒了出来:


    “哟,哭了?伤心啊?伤心怎么不把她追回来?”


    他用蒲扇柄戳了戳庞清的肩膀。


    “她有男朋友了我追什么?”庞清没好气地拍开扇子。


    没什么节操的老炮儿“嗤”了一声,不以为意:“没男朋友的女人我还看不上呢。”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节操吗?”


    见庞清好像真的有点被说动的样子,南吕“呵呵”两声。


    她高跟鞋踩在玻璃门上,清脆又带着警告意味,发出坚定地捍卫纯爱党的声音:“收起你们恶心的想法,要是哪天乌曼因小男朋友和她闹分手的话我第一个找你俩算账。”


    “你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呢?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王兴旺顿时不乐意了。


    南吕:“大概是克扣工资的交情吧,哦对,你好像还介绍亲戚给我们出专辑,结果是假冒伪劣厂商,最后还跑路了,这笔钱你赔姬无射了没有。”


    王兴旺顿时不吱声了,从发丝里都透着一股心虚。


    他立马给南吕转了两百块钱:“你最近不是结婚吗,这是哥给你的份子钱,一点心意……”


    南吕从容地收下,从口袋里给他掏了两块糖:“喜糖。”


    王兴旺灰头土脸地接过。


    庞清眼睁睁目睹了一场灰色交易。


    “你们两都见过小乌男朋友了?”王兴旺好奇地问。


    南吕和庞清点点头。


    王兴旺咂咂嘴:“乌曼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有照片不?她这都当明星多少年了,身边围着的不是大帅哥就是大美女,挑来挑去,找的男朋友总不能比无射还差吧?”


    虽然从电话里知道乌曼因男朋友来了黄钟县,居然一次面都没有见过,真可惜。


    “也就一般,看着人模狗样,智商挺高的样子。”庞清酸溜溜的。


    王兴旺:“嗯?”


    这是什么形容?


    “叫折敛,折纸的折,念she,很少见的姓,不知道是不是少数民族,收敛的敛。”南吕利索地翻出了乌曼因的朋友圈,把手机屏幕递到王兴旺眼前,客观评价,“就长这样,比乌曼因小两岁,但人还不错,挺热心的。明明有这样的男朋友乌曼因得有多眼瞎才能看上庞清。”


    庞清失意体前屈。


    手机屏幕上,正是乌曼因最新发的那张官宣合照。


    照片里,乌曼因一改往日张扬,柔顺的大波浪卷发慵懒地披散下来,依偎在折敛身边。折敛微微侧头,轮廓清晰,眼神温和。


    这张亲密合照显然把王兴旺给镇住了。他的目光像钉子钉在屏幕上,仿佛要把屏幕盯穿,蒲扇也忘了摇,半晌没动静。


    过了好半天,王兴旺才把手机还回去:“确实一般……所以你们来我这干什么的?”


    南吕只当他发挥了男人的嘴硬:


    “路过,要去对面警察局问点事。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


    “比不上你,南总。”消息灵通的王兴旺哼了一声,“快去吧快去吧,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等目送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王兴旺掏出手机和几乎不怎么戴的老花镜出来,猥琐地扒着手机一像素一像素地查看那张照片。


    过了很久,他终于深沉地叹口气。


    王兴旺哼着歌回到了棋牌室,心情很好地坐下一起摸牌。


    熟客老太给他让了位置:“小王,你怎么忽然笑这么开心?”


    “想起我老婆生孩子了。”


    “少来,你孙女都老大了。”


    “好吧,其实是我表外甥找女朋友了。”


    老太不信:“你怎么不说你七舅姥姥找老伴儿了?”


    王兴旺管她信不信,笑着的人牌运也好,今天王兴旺手气爆发,手气旺得挡不住,连续自摸清一色,雀神附体。


    “杠!”王兴旺把麻将往身前一推,语气得意,“不是我说,就你们这水平,连我老家折阿婆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吹吧你就!”老太不服,“真厉害你怎么不把人叫过来?”


    “没办法,大概见她技术太好了,被叫回去和老天爷搓麻将去了。”


    王兴旺见好就收,顺了人家老太一张5元给自己买了瓶水。


    冰镇矿泉水下肚,打开手机,正好在朋友圈看到了乌曼因和她男朋友发了新的合照。


    王老板“嘿嘿”一笑,费劲地切换到手写输入,一笔一划地写了四个大字发过去:“百年好合。”


    正要上飞机的乌曼因回他一个“?”。


    王兴旺拧紧瓶盖,把空瓶子精准投进角落的垃圾桶。


    他要看血流成河。


    论撒谎、闯大祸,他对于某人来说甘拜下风。


    但不妨碍他看热闹,对吧?


    ……


    由于机票买的是大兴机场的,得需要人开车把两人接回市区。


    小祝助理早早等在接机口,见到乌曼因便利落地接过行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她身后的年轻男人。


    她和身经百战的真音姐不一样,对八卦还是十分好奇的。


    乌曼因男友不少,但是总归都是合作上认识的朋友,但这位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就入了乌曼因的眼。


    去市区的车上,小祝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这位现任确实生得好看,侧脸线条在流动的光里格外清淡。


    但除此之外,小祝实在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要知道乌曼因的前几任,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初次见面多少会和她这个贴身助理寒暄几句。可这位从上车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


    只在乌曼因抱着她囔囔“没了小祝的这几天我真是食不下咽”的时候收到了他的眼刀。


    不是傲慢,是更彻底的漠视。在他构建的世界里,她与车座、方向盘没什么分别,都是不该打扰他与乌曼因独处的障碍物。


    可恶,小祝想起了豆瓣上刷到的乌曼因分手时间投票预测贴,决定回去立刻拿自己的号投下宝贵的“一个月”。


    折敛对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很敏感,但他懒得管。


    折敛恹恹地靠着椅背,密闭的车厢放大了他天生不稳定的情绪。黄钟县那几天像偷来的一段时光,此刻回到北京,熟悉的不安瞬间回笼。


    乌曼因被人群簇拥的背影、越行越远的距离,他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亲密,又要被应酬和陌生人割裂……


    想到这些,他下意识往乌曼因身边靠了靠。


    乌曼因正低头回复南吕的消息,察觉到肩头一沉。她偏头看去,见折敛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脸色有些苍白。


    乌曼因以为他晕机,她自然地调整坐姿,让他枕得更舒服些,指尖继续在屏幕上敲打。


    折敛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自己只是单纯不想和她分开。


    他顺从地靠在她温热的肩头,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熟悉的淡香,头发扫在他脸上带来痒痒的安全感,在车子平稳的行驶中短暂地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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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吕: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乌曼因嫌弃地撇撇嘴,怎么都喜欢玩这一套?


    乌曼因:先说坏消息吧


    南吕:坏消息就是,无论是法院还是警察,都不愿意告诉我李藏之的下落,我没问到


    乌曼因:……好吧,也能理解


    乌曼因:好消息呢?


    南吕:好消息是他现在就在北京,在你身边


    乌曼因:???


    乌曼因一个激灵,动作大到直接震掉了靠在她身上的折敛。


    乌曼因:什么叫在我身边??


    南吕:字面意思


    南吕:警察查的时候我偷瞄到的,你住朝阳区是不是?他现居住地就在北京朝阳


    乌曼因:!!!


    南吕:你有感觉他在你身边出现吗?


    南吕:有感觉的吧,不然你也不会忽然回黄钟


    “姐,”小祝忽然发声打断乌曼因的思考,“我应该把这位先生送到哪里?”


    原来是已经开到朝阳区了,乌曼因一抬头,窗外是熟悉的景象。


    折敛以为自己能跟着乌曼因回家的,谁知乌曼因心里有事,今晚没心思招待客人,直接把“万元手机”的地址发给了小祝:“送到这儿就行。”


    折敛这才急了,他不装睡了,凤眼睁得圆溜溜的,拉拉乌曼因的衣角,小声说:“手机店没人,万元现在不在北京,我也没有钥匙……”


    对着折敛哀求的眼神,乌曼因多年历炼出的情商终于上线,总算没问出“你不是房东吗,怎么会没有钥匙”?


    乌曼因想:哦,小朋友想和我回家,还怪主动的嘛。


    乌曼因又想:这急切的小表情,想跟我回家就得直说。


    小祝已经风驰电掣把车开到了手机店附近,利落地打上双闪,每个动作都在写着赶客。


    折敛更急了,手指紧紧揪着她的衣角,像个被遗弃的小动物,但就是眼巴巴的、憋不出一句话。


    手机店果然黑着,印证着折敛的说辞,乌曼因装模做样地给万元打了个微信电话。


    “万元?我把折敛给你送回来了,不过手机店怎么是关着的啊?”


    万元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都是尖的:“你们回北京了?!”


    听上去很震惊的样子。


    乌曼因不知道他为啥那么震惊:“对,我现在在你们店门口,折敛说手上没有钥匙……”


    “他怎么会没有……”意识到说错话,万元马上停住,浓厚的怨气呼吸像抽水马桶似的响了几声,才继续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姐,我现在不在北京,我在……出差呢,大概明天才回去。您能不能今晚暂时、收留一下折敛?”


    折敛眼睛一亮,很欣赏万元的识相。


    乌曼因确信折敛刚才没掏出手机,肯定没和万元对过口供,看起来他说的不全是假话。


    感受到折敛的期待,乌曼因存心逗他,指尖顺手在他膝盖上轻敲了一下,被他抓住:“可以让折敛住宾馆吧?”


    折敛的脑袋耷拉下来。


    “不行的,折敛最近有危险,不能落单!”万元在手机那头急得抓耳挠腮,声音都变了调,。


    “什么有危险?”


    “就是、就是折敛研究的东西很有价值,最近可能被一伙商业间谍盯上了,前几个月导致他听力受损的车祸警察怀疑不是意外……所以在人抓到之前,希望他尽量不落单,保证安全。”


    乌曼因没想到折敛还背着这样一个故事,商战、间谍……好刺激,听上去可比南吕的墓碑争夺战厉害多了,折敛居然一直没跟她说过。


    她在万元的千恩万谢中挂掉电话后看折敛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带着些兴致盎然。


    像打量一个稀奇物种。


    折敛知道万元肯定会以他的安全为上,不用串通他也能猜到万元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但除此之外,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得争取,在乌曼因挂了电话后,他抬起头,窗外的流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我能借住你家一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