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谁让你就喜欢我这种人呢?

作品:《缚网囚鸟

    周叙白对他来说明明是救赎,可现在,那救赎成了将他推下悬崖的刽子手。


    “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出凄惨的笑声,因情绪波动太大眼眶瞬间泛红,他缓缓摸出手机,给林伯言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听,那头传来林伯言磁性低沉的嗓音:“喂?怎么了?”


    “…林伯言,我……杀人了……”


    电话这边,林伯言冷不丁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而后唇角不自觉的缓缓勾起,露出一抹早有预料的笑容。


    当初他给陈昭手枪,一来是为了让他手刃仇人,这样一来,他能依靠的只有他。


    二来,若他不选择前者,而是用那把枪自杀,那他顶多就是失去一个复制品罢了。


    可现在看来,陈昭选择了前者,很不错。


    隔了一会儿,林伯言才开口问道:“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


    把地址告诉林伯言之后,陈昭就一个人蹲在街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瞳孔微微睁大不停的啃咬着手指。


    等了十多分钟,一辆车停在了陈昭面前,紧接着车窗降下来,露出坐在后座的林伯言。


    “上车。”


    陈昭缓缓站起身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司机见状,将车窗摇起来,缓慢行驶在道路上。


    林伯言见他上车之后还在不停颤抖,便伸出手安抚道:“别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嗯?”


    感觉到林伯言投来的善意,慌乱紧张的陈昭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随即便将刚才在他家发生的一幕详细的说了出来。


    林伯言听后,眼神逐渐变得阴沉下来,对前面的司机道:“让人去处理一下。”


    “好的。”


    司机将车停在一处无人的小道后,打开车门下去,随即掏出手机安排处理。


    林伯言将目光收回来,移到陈昭略显苍白的脸上,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说道:


    “陈昭,我虽然可以处理这件事,但你毕竟杀了人,国内你是待不了了,跟我去国外吧,改名换姓,这样我才能保护你,嗯?”


    事到如今,这里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他最舍不得的两个人,到最后都成了压死他的巨石。


    “…好,我跟你走。”沉默片刻后,陈昭答应跟他走。


    听见他答应,林伯言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随即拿出手机给蓝助理打去电话,“去办吧,顺便订两张飞扬国外的机票。”


    说完,他放下手机,随即将手伸进西装内衬口袋,拿出一张身份证。


    递给他道:“这以后就是你的新身份。”


    陈昭接过来一看,身份证上的人头像和他相似,再一看名字,“林绪…?”


    “没错,以后你就是林绪。”


    陈昭死死盯着身份证,手不自觉捏紧,身份证边缘将他的掌心咯的发白。


    以后…这世上再无陈昭。


    晴空万里的天空上,一架飞机缓缓升空,冲入云雾之中……


    六年后。


    国外,林伯言的庄园内。


    “小绪,刚刚国内疗养院打来电话,说刘梅……快不行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伯言站在窗户边,拿着手机给林绪打电话。


    而电话那头传来嘈杂刺耳的音响声,以及尖叫嘶吼声。


    林绪将粉色头发扎成丸子头,穿着露脐装,脖子上挂着大粗链子,画着浓艳的妆容,一副不良青年的打扮。


    他捂住一只耳朵,对电话那头的林伯言大声道:“你说什么?!你大声一点!我这里好吵,听不清你说什么!”


    林伯言光是听里面的声音就知道他又泡在群魔乱舞的酒吧里了。


    他无奈又宠溺的勾唇冷笑,呼出一口气道:“算了,疯够了就早点回来。”


    “好的。”


    林绪这次不装听不清楚,飞快应答一句而后将电话挂断。


    而后愣愣盯着手机屏幕渐渐黑屏,眼神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六年了,再次听到那人的消息,竟是她要死了?


    呵呵呵……


    见林绪盯着手机发出阴森的笑容,他在国外结识的狐朋狗友彼得站起身搂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在他腰上摸了一把,凑近他耳边说着一口流利的洋文。


    “林绪,干什么呢,过来接着喝酒啊,是你说的要堕落就要堕落个彻底,别想着偷跑。”


    林绪懒散地嗤笑一声,指尖一松,将手机随意丢向沙发。


    抄起一瓶未开瓶的啤酒,在桌角利落地用力一磕,瓶盖应声弹飞,动作间尽是漫不经心的掌控感。


    “谁偷跑,谁孙子,接着喝,哦 ~ !!”


    他尖叫一声,声线里参杂着微醺的沙哑,却又透出几分不容亵玩的冰冷。


    说罢,仰头对瓶直灌,琥珀色的酒液来不及咽下,顺着他精致的下颚线滑落。


    途径微微滚动的喉结,最终亮晶晶地没入松开的领口,留下一片引人遐想的湿痕。


    彼得用英文低骂了一句浪费,便借着醉意缠上来,手臂环住林绪的腰,竟俯身用舌头接住他下巴上将落未落的酒滴。


    正当彼得还想要更进一步时,林绪却轻巧的偏头避开,仿佛早有预料。


    他随手将空瓶放下,朝那群瞎起哄的外国人甩去一句流利又带刺的英语。


    “你们不行啊,再开一瓶!”


    彼得被他的躲避惹恼,伸手扳过他的脸想强吻。


    林绪却不急不缓地勾唇一笑,那笑意妖冶又倨傲,带着几分戏谑的怜悯。


    可下一秒,他忽然蹙起眉头。


    “呕——!”


    方才喝下的酒毫无保留的全数吐在了彼得脸上和胸前。


    彼得顿时僵住,脸色铁青厌恶的爆了句粗口:“What the fuck!!”


    一位外国女生见状,连忙递来纸巾,林绪接过后慢条斯理的擦拭唇角和下巴,仿佛方才吐人一身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一扭头,看见彼得脸色阴沉的愣在原地,脸上还在滴水,竟一时没忍住。


    “噗——!”


    他轻笑出声,不是尴尬,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仿佛看到什么滑稽至极的画面。


    彼得彻底被激怒,冲上前就要动手,却被旁人慌乱拦下。


    而林绪只是漠然的瞥了他一眼,随手从口袋中抽出几张美钞,动作轻蔑的甩向对方的脸。


    钞票翩然落下,如同恩赐,也如同羞辱。


    “拿着这钱,够你买几身新的了,要是觉得还不够,再来找我。”


    说罢,他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和外套,拉开包厢的门,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他打车回到林伯言的庄园,随着他从门口一路行至客厅,所过之处都挂着他的画。


    有他不着寸缕展现魅力的画,也有他身上捆着铁链的囚禁画。


    而这些都出自林伯言之手,这六年时间以来,这种画不下百幅。


    更是他堕落地狱的证据。


    林伯言见他又喝的这么醉醺醺的回来,微微皱眉不悦道:“林绪,我虽然答应过不限制你的自由,但你每次都疯到这么晚,是不是太过分了?”


    见他生气,林绪邪魅一笑,搂住林伯言的脖子,朝他轻轻吹气,娇媚道:“谁让你就喜欢我这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