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相信他总会回来的
作品:《缚网囚鸟》 傅榷宁放在车门把手的手听到小女孩儿这声“爸爸”猛的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抱着小女孩儿一个劲亲的苏郁眠。
苏郁眠他…结婚了?
那他哥怎么办?
他哥还在坚持,结果他先放手了?
他松开了车门把手,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悲凉和心疼,
心疼他哥独自一人被关在那种地方,仅靠那点念想支撑到现在。
感到悲凉的是老天造化弄人,两个相爱的人最终形同陌路。
他无力的往后背一靠,对司机说道,“罢了,回去吧,既然这是他想要的生活,我们就别去打扰了。”
司机点头,一言不发的调转车头。
家门口,苏郁眠正抱着妞妞一阵嬉闹,似有预感一样扭头看向方才傅榷宁停车的地方,然而只看到远去的车尾。
他下意识皱眉,总觉得好像心里某处缺失了一块。
妞妞见他皱眉,伸出粉粉嫩嫩的小手揉着他眉心道,“爸爸不要皱眉,不好看。”
刘美乐听到这话,双手叉腰没好气骂道,“妞妞!不许乱叫爸爸,小心你爸听到了又要生气!!”
“不要!苏爸爸长的好看,妞妞就要这个爸爸。”妞妞死死抱住苏郁眠脖子不撒手。
“你这臭孩子,给我过来。”说着,刘美乐就要把妞妞抱回来。
“不要,我不要……”
见妞妞不撒手,苏郁眠一时有些无奈笑了笑,夹着嗓子用逗孩子的语气。
安抚道,“妞妞听话,爸爸是不能乱叫的,叔叔还没结婚,你这样乱叫,叔叔以后还怎么结婚,对不对?”
听到这话,妞妞这才皱巴着小脸,问道,“那叔叔结婚了以后还喜欢妞妞吗?”
“当然喜欢,妞妞这么可爱,来,去妈妈那边。”
妞妞这才不情愿的松开他的脖子,转而扑到了刘美乐怀里。
将怀里的妞妞搂紧了一些,刘美乐看了苏郁眠一眼,他和三年前根本没什么变化。
而她自从生了孩子之后,明显感到老了很多。
“这世界真是不公平,你为什么不会老,你也三十好几了吧。”刘美乐不悦的嘟嘴道。
听到这话,苏郁眠苦笑一声,朝屋里走,“哪有不会老的人,只是……”
他不敢老,他怕傅榷舟回来认不出他了。
见他说一半突然止住,刘美乐心中一痛,她是真心把苏郁眠当成朋友。
现在她幸福美满,就想看到好朋友也能幸福。
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三年了,你还要等下去吗?”
闻言,苏郁眠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扯出一抹笑,眼神从未如此坚定过。
“等,只要他还活着,我相信他总会回来的。”
刘美乐胸口一堵,不想让他看出来,故意瘪了瘪嘴,低声骂道,“真是死脑筋一根筋。”
屋内,苏父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刘美乐和妞妞来了。
“美乐和妞妞来了啊。”
“苏爷爷!”
妞妞在刘美乐怀里挣扎起来,刘美乐见状放下女儿,妞妞就蹦跶着小短腿朝苏父跑去。
苏父见状,连忙弯腰冲妞妞张开双手,眼角漾起深深的皱纹,笑容里满是藏不住的疼爱。
那慈爱的模样,简直比亲爷爷还要亲。
他一把抱起妞妞,打趣道,“哟,几天不见妞妞又长胖了?”
“嗯!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妞妞可喜欢了。”妞妞用力点头,小脸一抖一抖的。
看到苏父这般喜欢孩子,苏郁眠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他注定不能让苏父实现儿孙满堂的愿望,以后死了恐怕都没脸见苏家的列祖列宗吧。
另一边,傅榷宁返回鹤州市,他站在傅榷舟的病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傅榷舟说苏郁眠已经结婚的事实。
他怕傅榷舟接受不了,毕竟,连最后一丝念想都没了,他还怎么撑得下去。
“老天爷,你还真残忍。”他苦笑一声,最终还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傅榷舟正坐在床上看书,但他却一直盯着书的首页不翻页,一直盯着首页那行自己写的字。
看到进来的人不是护理师愣了愣,愣愣的开口问道,“宁宁?你怎么来了?”
傅榷宁一愣,快走两步来到床边,皱眉问道,“哥,你又忘了?你不是让我去看苏郁眠过的怎么样吗?”
傅榷宁觉得,他哥最近的反应太奇怪了,总忘记事情。
听到这话,傅榷舟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那个药对脑部神经伤害还是挺大的。
尽管他已经停药许久了,可损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修复的。
“对了,我让你去看眠眠来着……”他合上书,抬头犹豫问道,“他过的……好吗?”
傅榷宁别过头去沉默不语:“……”
见他这般,傅榷舟的心提了起来,急忙问道,“你快说啊,难道他过得不好?”
纸终究包不住火,与其瞒着不说,给他无望的希望,还不如直接告诉他真相。
长痛不如短痛,也好过日后亲眼看到,受到更深的伤害。
傅榷宁捏紧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叹了口气说道:“他过的很好…他结婚了,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傅榷舟闻言猛地一怔,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一样。
他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片刻后,那震惊的神色渐渐化开,一抹复杂而又苦涩的笑意缓缓爬上他的嘴角。
他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释然的温柔。
“…是吗?那就好……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傅榷宁听到这话,不怎么爱哭的他终究是没忍住红了眼眶,鼻头酸涩道,“哥,你要是难受…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闻言,傅榷舟勾唇浅笑,反问道,“为什么要哭?他终于摆脱我了,过的那么幸福,是好事才对,我应该替他感到高兴才对。”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他直到这一刻才学会。
傅榷宁见他这种强撑出来的释然,心中五味杂陈。
若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那墙上那些新刻的“苏郁眠”三个字怎么解释?
明明就放不下,却还要装作放下的样子,这样痛苦的只会是他自己。
“宁宁,你该回去了,你现在掌管公司,别成天往我这里跑,回去吧。”
傅榷舟缓缓下床,来到窗户边,看着外面渐渐落下的夕阳勾唇浅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