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魏季呢!怎么还没来!

作品:《缚网囚鸟

    漆黑的卧室里,苏郁眠静静的站在窗户边,看着月光投下来的光亮照射在院子里那汪平静无波的鱼池里。


    “怎么还没睡?”傅榷舟见他这么晚了还没睡,有些意外。


    苏郁眠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平静躺下,张开了腿。


    整个过程流畅、机械,似乎这个动作已经深深烙印进他的肢体印象中。


    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让他明白,不管他愿不愿意,结果都一样。


    与其浪费力气反抗,不如乖乖妥协,反正他又逃不掉。


    傅榷舟站在原地没动,但垂下的手却暗暗捏紧,腮帮子咬的紧紧的,他并不想这样。


    可随着苏郁眠对他的态度一天天冷淡下来,他率先感受到的不是心痛,而是愤怒。


    不管他对苏郁眠是好是坏,他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从未给过他任何笑脸。


    指甲深深扣进掌心里,一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傅榷舟这才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缓缓将拳头松开。


    转而脱掉外套爬上床,躺在苏郁眠身边,紧紧将人搂进怀里,可一抱之下,他才猛然发觉他太瘦了。


    他收紧手臂想将他抱的再紧一些,却只摸到一把伶仃的骨头。


    苏郁眠消瘦得像是稍微用力就会被折断的枯枝,肩胛骨尖锐的抵着他的掌心。


    苏郁眠也不挣扎,他现在也没力气做那些没用的事,只是语气依旧冰冷,“不做就出去。”


    然而傅榷舟却没有动作,只是抱的更紧,“等你睡着,我就出去。”


    苏郁眠懒得再多说一句,他爱抱着就抱着,出不出去他也不想管了,反正他也逃不掉。


    随后他闭上眼,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只不过很轻,要不是傅榷舟紧紧贴着他,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仿佛风一吹,他就要跟着风飘走似的。


    他伸手抚摸苏郁眠已经齐过耳垂的头发,动作轻柔,像怕他碎了一样。


    明明他感受不到任何情感,可此时却有一种名为害怕的感觉充斥在他脑子里,他怕苏郁眠会像他父母那样,抛下他消失不见。


    这一夜,傅榷舟什么也没做,就静静的抱着他睡了一晚。


    在苏郁眠醒来之前,他起身离开房间,尽管如此,他始终没有退一步,也并未解开脚铐。


    一日三餐还是照常送到苏郁眠的房间,只不过他依旧不吃罢了。


    屋中无岁月,被关在屋子里的苏郁眠不知今日几何,但看到窗外飘起雪花也能知道个大概。


    “已经…冬天了吗?”他站在窗边注视着外面逐渐被白雪覆盖的事物呢喃。


    吴妈照常送来餐点,和以前不同,这次她炖了冰糖雪梨,听到苏郁眠的话,吴妈放下托盘道,“是啊,已经冬天了,先生过来喝点糖水吧。”


    闻言,苏郁眠抬起手,看着宽大的袖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自己身上,他自嘲一笑道,“这条命还挺能活。”


    他都不吃不喝这么久了,竟然还活着,也算奇迹了。


    这一次,他没再拒绝,毕竟吴妈每次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也挺辛苦,自己不吃有些对不起她。


    苏郁眠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雪梨汤里面加了红枣桂圆,还放了老冰糖,甜滋滋的。


    “好喝。”


    吴妈见他终于愿意吃东西了,眼眶一红鼻头一酸,声音带着颤音,“先生慢点喝,锅里还有。”


    或许是真的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苏郁眠将一碗糖水喝了个干净,喝完还将碗递给吴妈,笑着问道,“还有吗?”


    吴妈见状,赶紧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忙道:“有,我再去给你盛一碗去。”


    吴妈拿着碗出去,怕苏郁眠等久了就急急忙忙回来,然而刚走进卧室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没拿稳手里的碗,瓷碗瞬间四分五裂。


    “先生!!”


    苏郁眠如同一摊烂泥般趴在桌子上毫无动静,双手自然垂下,吴妈吓得急忙跑出去叫金秘书。


    金秘书一听苏郁眠晕倒了,急忙跑进来将人抱回床上躺着。


    虽然还有呼吸,但很微弱。


    他急忙给傅榷舟打电话,叫他回来,挂断电话后又给魏季打去电话。


    十分钟后,傅榷舟还没将车停好就急匆匆进门,由于外面下着雪,他的头上肩膀上还留着未化的雪花。


    一边脱掉围巾和大衣朝卧室走去,一边问道,“给魏季打电话了吗?”


    “打过了,应该在来的路上了。”金秘书道。


    来到卧室里,他就看到苏郁眠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起皮的躺在床上,床边还跪着瑟瑟发抖的吴妈。


    他快步来到床边检查苏郁眠的情况,刚一碰到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猛的一颤,瞳孔蓦然睁大。


    慌乱的扯开被子去听心跳,那微弱的心跳声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


    即将失去苏郁眠的这个念头猛的在他脑子里想起。


    在他的世界里,他的世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黑暗。


    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苏郁眠微弱的呼吸一寸寸崩塌。


    “魏季呢!怎么还没来!!”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间硬挤出来的,带着压不住的颤抖。


    “来了来了!我都恨不能长翅膀飞过来!”


    魏季急急忙忙冲进屋,为了尽快赶过来,他都闯了好几个红灯,傅榷舟还跟催命一样。


    见魏季终于来了,傅榷舟几个跨步冲到魏季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将人拖到了床边。


    “快,快救他!”


    “没说不救。”魏季白了他一眼,暗自腹诽:你也有今天,早干嘛去了。


    发牢骚归发牢骚,该做的事可一点不敢马虎。


    他拿出医用手电筒,翻开苏郁眠的眼皮照射,然后又检查舌苔和心跳频率后,面色凝重。


    “他怎么样?”傅榷舟急切问道。


    魏季从医药箱里拿出一针药剂,放掉空气后以静脉注射的方式给苏郁眠打了一针。


    “幸好发现的及时,要是再慢一些,神仙来了也没用。”


    打过一针后,他给苏郁眠挂上盐水,转过身问道,“病人之前吃过什么?”


    闻言,傅榷舟将目光看向吴妈,呵斥道,“问你话呢,说!”


    吴妈胆怯的偷看了傅榷舟一眼,结结巴巴道,“就、就喝了一点…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