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最值钱的东西

作品:《白切黑前任全都火葬场

    “放开我!”


    宴黎今晚受惊过度,此刻如同惊弓之鸟,视野的骤然颠倒让她本能地奋力挣扎,拳头和指甲毫不留情地落在俞倾的背上和肩胛处。


    俞倾闷哼一声,硬生生挨了几下,手臂却像铁钳般纹丝不动,直到走到诊所内那张简易的病床边,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宴黎揉着发麻的手,恼怒地瞪着他,倔强地重申:“我说了,我自己能走!”


    俞倾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老街地上不干净,伤口感染了,我没本事治。”


    说完,他转身熟门熟路地在药柜里翻找起来,那医生显然对他极为信任,早已自顾自上楼休息了。


    不一会儿,他拿着生理盐水、双氧水、碘伏、无菌棉签、镊子和纱布回来了。


    没等宴黎再次开口,他已经自然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开始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你!”宴黎气结,下意识想缩回腿,却被他牢牢攥住。


    “别乱动。”他头也不抬,专注地盯着她脚底的伤处,声音低沉,“疼的还是你自己。”


    这话戳中了要害。


    宴黎知道自己处理不了嵌得这么深的砂砾,只能强忍着不适,任由他动作。


    他古铜色指节粗粝的大手,与她白皙细腻脚形成鲜明对比,反差感极大。


    伤口细碎,嵌进去的砂砾又多又小,俞倾不得不打开照明灯,用镊子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剔除。


    他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精细的活儿,额角竟也紧张得渗出了汗珠,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动作要轻一点。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俞倾终于完成清理、上药和包扎,抬起头时,发现宴黎正紧紧蹙着眉头,眼眶因强忍疼痛而微微泛红,蒙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水雾。


    看着她这副难得流露出的脆弱模样,俞倾心头莫名一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抚平她紧蹙的眉心。


    宴黎却比他更快地反应过来,猛地偏头躲开了他的触碰,眼神瞬间恢复了之前的警惕与疏离。


    俞倾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讪讪收回,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失落。


    诊所内尴尬的沉默流淌了片刻。


    忽然,俞倾低笑了一声,打破寂静,问出了一个盘旋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你恨我?”


    宴黎瞳孔骤然收缩,背脊瞬间绷紧,如同进入防御状态的猫。


    俞倾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反应,他依旧闲适地坐在床沿,语气平静地陈述:“每次见面,我都能感觉到你对我有种杀意。”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她,“我知道,码头那次,举报我的人是你。”


    宴黎猛地抬头,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所以呢?你现在是要报复我?”


    俞倾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如果我想报复,今晚就不会救你,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我以为我们合作了这么多次,我又救了你,至少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恨我了。”


    可刚刚她躲开他触碰时那冰冷的眼神,与从前如出一辙。


    这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仿佛他所有的努力,都无法焐热这块冰冷的石头。


    宴黎抿紧嘴唇,沉默以对。


    俞倾不再追问,起身去外间的饮水机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然后,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声音低沉地讲述起来:“我有记忆以来,日子就没好过,家里只有我和我妈,不是在躲债,就是在饿肚子。”


    他说起曾偷偷捡过地上的东西吃,味道糟糕却能活命;说起那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他的手指探入上衣内袋,摸出一枚磨损严重,边缘已经起毛的黄色三角符纸,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平安符。”他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平静,讲述起这符的来历。


    小时候因为欠债,他和母亲经常被追债的毒打,有一次打得特别狠,母亲把他紧紧护在怀里。


    “那时候我蠢。”他扯了扯嘴角,眼睑下的疤痕随之牵动,显得有些狰狞,“把这个符拿出来,跟他们说这个值钱,求他们别打我妈了。”


    他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刻骨的凉意,“结果他们打得更狠了。”


    宴黎静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才轻声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俞倾沉默了一下,才道:“小时候问我妈,为什么人生这么苦,她说,是上辈子欠了债,这辈子来还的。”


    他抬眼看向宴黎,自嘲地笑了笑,“我上辈子,大概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吧。”


    宴黎喉间一哽,心中暗道:你上辈子,确实杀人放火了。


    她半晌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那...你这辈子就好好做人。”


    俞倾被她这话噎得愣了一下,随即竟真心地低笑起来。


    他忽然抓起那枚破旧的平安符,塞进宴黎手里:“这是我妈留给我最值钱的东西,给你,希望能保佑你逢凶化吉,也希望...你别再恨我了。”


    宴黎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小小的,承载了太多苦难与卑微希望的符纸,心头五味杂陈。


    上辈子,他杀了她。


    这辈子,他救了她,两次。


    债,或许真的还清了。


    她拉过他的手,将平安符轻轻放回他的掌心,意有所指地说:“好好收着吧,你不欠我的了。”


    俞倾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僵硬地、紧紧地将那枚符纸握在手心,指节泛白。


    良久,他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我给你安排几个人,确保你的安全。”


    他没有追问到底是谁要抓她,知道她不会说。


    “不用,我会联系专业的安保公司。”


    “我手下就有一家安保公司。”俞倾淡淡道。


    宴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不觉间,这个曾经为钱接黑活的男人,竟已悄然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见她没有立刻反对,俞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问道:“所以,我们现在还算合作伙伴吗?”


    宴黎觉得,比起做仇人,做“朋友”确实对彼此都更有利。


    她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保护,同时也投桃报李,给出了自己的诚意。


    “关于你父亲公司破产的事...建议去查查你之前入职那家公司的老总,姓寇的。”


    寇奇致在当年的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并不干净,只是他伪装得太好,俞倾从未怀疑过他。


    宴黎的话点到即止,以俞倾的敏锐,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俞倾闻言,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周身瞬间散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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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的气息。


    他猛地看向宴黎,之前的温和荡然无存,目光如同冰刃。


    但在对上宴黎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后,他周身凌厉的气势又缓缓收敛起来。


    他的手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上神色变幻,显然内心正经历着巨大的震动与挣扎。


    许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知道了。”


    宴黎在诊所里勉强熬到了第二天清晨。


    俞倾果然言出必行,为她安排了两位训练有素的保镖。


    她强打着精神,简单处理了昨晚的后续事宜,向来询问情况的警方说明了经过,也取回了遗落在产业园的手机等物品。


    一夜惊魂,加上彻夜未眠,极度的困倦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冲刷着她的意志。


    然而,宴黎的神经依旧紧绷,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那些纷乱的画面,她怎么也无法入睡。


    最终,鬼使神差地,她让保镖将车开到了凌美娟家所在的老旧小区。


    脚底的伤处上了药,正是一阵阵灼痛的时候,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神经。


    她拒绝了保镖的搀扶,独自扶着粗糙的墙面和老旧的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艰难地挪上楼。


    站在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前,她犹豫了片刻,才抬手敲响了门。


    受了伤,按理说应该回到自己的公寓休养,这样不请自来,实在有些冒昧。


    可她心底里就是不想回到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


    此时的她迫切需要一个能彻底放松,感到安全的地方,好好地、沉沉地睡上一觉。


    宴黎站在门前,心里默默数着数,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底线:如果数到十,门还没开,那就离开。


    “七、八、九......”


    就在最后一个数字即将落下时,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星火战队外出比赛,凌美娟也跟着放了假。


    她出现在门口,穿着一身暖洋洋的明黄色居家服,腰间系着一条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的碎花围裙,微胖的脸上带着还未散尽的厨房烟火气。


    看到宴黎,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角眉梢立刻舒展开,绽开一个毫无杂质,纯粹欢迎的笑容:


    “宴小姐怎么来了?正好!我在家熬骨头汤呢,快进来帮我尝尝咸淡!”


    直到这时,宴黎仿佛才打开了嗅觉的开关,一股混合着醇厚肉香与清甜玉米气息的温暖味道,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心底最后一丝的忐忑也消散无踪。


    “那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宴黎弯起唇角。


    她跟着凌美娟走进屋内,为了不被发现异样,宴黎极力忍着脚痛,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显得正常。


    凌美娟热情地招呼她在柔软的旧沙发上坐下,转身就去厨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白色的骨汤浓郁,里面沉着几块炖得软烂的肉和金黄的清甜玉米。


    宴黎在凌家受过太多这样自然而然的款待,此刻也像楚瑶她们一样,不再客气,双手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滚烫的汤汁顺着食道滑入胃中,带来一股踏实而熨帖的暖流,迅速驱散了积攒了一夜的寒意与惊惧。


    这暖意太过汹涌,竟熏得她眼眶微微发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记不清母亲是否也曾为她熬过这样一碗汤,但她想,如果真有,大概就是这样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