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作品:《那狼女又把师兄咬了

    晨光熹微,马儿行在山林间,朝着一处确定的方位走去。


    阿柳和江玄肃跟在后面,谁都没骑马。


    阿柳烦死这乱叫的马了,一见面就冲它龇牙,马儿与她两看相厌,自然不愿意载她。


    江玄肃不忍妹妹一个人落在后面,索性随她一同步行。


    他仍牵着她的手。


    阿柳的手心很热,江玄肃的手刚使用过灵息,此刻正散发着寒意。


    阿柳嫌他的手冷,没走多久就想挣开。


    江玄肃几乎是下意识地扣紧她:“你说好和我回去的。”


    阿柳没好气地说:“冷。”


    江玄肃便不说话了,改用手指松松地圈着她的手。


    没过多久,阿柳惊异地低头,发觉他的手突然变暖和了。


    “灵息还能变热?”


    江玄肃笑了笑,调整手指的姿势,再次扣紧阿柳的五指,让两人的掌心紧紧相贴,用体温熨着她的手掌。


    探测阿柳的经脉时,他留意到灵息在她体内古怪的运行方式。


    眼下,发现妹妹嫌他的手冷,江玄肃索性效仿阿柳体内的情形,加速灵息在经脉里的流动。


    果然,他的身体也飞快地热起来。


    至于随之而来的种种经脉疼痛与鼓涨感,就没必要告诉阿柳了。


    正好,他还能借此体验妹妹曾经忍受过的苦楚。


    江玄肃轻声问:“暖和了吗?”


    阿柳哼了一声,不再挣扎。


    马儿带着两人翻过一个山头,远处隐约可见一处林中木屋,穿白袍的男子在其中行走,身影熟悉。


    江玄肃收回眺望的目光,松了口气。


    是师傅,有师傅在,就不怕突然出现的敌人了。


    可他却不自觉放慢脚步。


    逃亡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宗门后,他还能像这样和妹妹牵着手在露天郊外漫步吗?


    白玉峰下,到处都是盯着他们的眼睛,白玉峰上,那栋镇压他十数年的阁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君子慎独,克己复礼。


    这最后一小段山路,竟成了仅剩的、还能供他放肆的时光。


    阿柳脚尖踢着石子,边走边嗅着一路上种种气味,突然听到江玄肃问她。


    “阿柳,你还……喜欢我吗?”


    她转头看去,江玄肃也在看她,耳根不知为何又红了,目光却很坚定,不得到回答不罢休似的。


    阿柳直截了当:“我讨厌你。”


    明知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握着她的那只手还是紧了紧。


    “讨厌我哪里?”


    他可以改。


    阿柳垂眼看两人交握的手。


    其实她还是有一点喜欢江玄肃。


    她喜欢他身上好闻的香味,温暖的胸膛,会用手轻轻拍她的背,把掌心紧贴她的掌心,通过各种方式告诉她,她对他来说很重要。


    在狼群时,狼同伴到底和她不是一个物种,它们的爪子不够灵活,无法用手指传达那么多细腻的情感。


    可是他有丹田,她没有,他生气时,会用灵息控制她,她不能。


    阿柳讨厌失控的感觉。


    如果他能变得再和她接近一点,就好了。


    思忖许久,直到手被江玄肃轻轻地扯了扯,示意他还在等待她的回答。


    阿柳灵机一动,学着他的说话方式,把问题抛回去。


    “你和我去山里,我就不讨厌你,就很喜欢很喜欢你,最喜欢你。”


    江玄肃脚步顿时绊住。


    二人掌心相连的地方,热意陡然升高。


    几步开外,马儿打了个响鼻,不耐烦地回头看他们。


    阿柳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江玄肃的回答。


    攥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用轻柔却不容置疑的力道牵引着她往前走。


    “阿柳,等回宗门以后你就知道了。双生剑的司剑意义重大,一旦被选中,无论如何都躲不掉,也不应当躲掉。”


    阿柳顺着他的视线朝前方看去。


    梁继寒站在木屋外,正静静凝望望着二人交握的手。


    -


    两人跟着梁继寒进入屋内,尘土弥漫,阿柳打了个喷嚏。


    她发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令她感到熟悉的味道。


    刚想四处嗅闻查看一番,被江玄肃拽了拽胳膊,示意她不要乱走。


    江玄肃问梁继寒:“师傅,你是怎么找到这间屋子的?”


    位于钟山边缘荒无人迹的地方,看陈设已经荒废了很久,怎么都不像是梁继寒自己的房子。


    “许多年前,有一对叛道者跑出烛南宗,在这里修了一栋木屋。我奉命追查时找了过来,由此记住它的位置。”


    木屋地板上临时铺着宽大的草叶,中间有一个烧火用的土坑,梁继寒在里面生了一把火,驱散清晨山间的寒气。


    修士能用灵息维持体温,这堆火是为阿柳生的,方便她取暖。


    江玄肃见师傅如此体贴,心里一暖。


    师傅终究是关心阿柳的。


    三人席地而坐,阿柳坐不住,用手揪着草叶的边缘玩,听江玄肃和梁继寒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情况。


    “驿站里出什么事了?邵师妹和邵师弟他们……”


    “是之前那伙劫匪,他们又来了,但来的不止他们几个,这背后或许有烛北宗的人指使。小文和小武回烛南宗报信了,此处隐蔽,我们在这里等宗门传讯指示。”


    江玄肃渐渐蹙眉。


    原来是烛北宗,难怪能让师傅忌惮来者的实力。


    钟山之上,根据地势划分了东南西北四个大宗。


    如今,烛南宗是整个钟山势力最强的宗门,烛北宗的辉煌却在一百二十年前。


    烛南宗和烛北宗之间的恩怨,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前年烛北宗的掌门卸任退隐,新上任的掌门行事偏执,在修真界的口碑毁誉参半。


    没想到他如此不择手段,为了打探司剑的消息,竟直接派人行凶试探,甚至杀了驿站里烛南宗的修士。


    “好臭。”


    江玄肃肩上忽然一沉。


    是阿柳,她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用力地蹭了蹭。


    少女脸颊蹭过颈侧的皮肤,江玄肃身体随之一僵。


    阿柳没回头,仍贴着江玄肃的脖子,将得意的表情藏起来。


    那个臭师傅自从看到他们拉着手走下山坡,就时不时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一副看不惯她亲近江玄肃的样子,她偏不如他的意。


    更何况,她真的嗅到了一股令她不舒服的味道。


    找来找去,还是江玄肃的颈窝里最舒适,热烘烘的,又有熟悉的香气帮她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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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那股萦绕鼻端的怪味。


    背上被轻轻地拍了拍,江玄肃小声喊她:“起来,这样不雅。”


    阿柳不吭声,索性连胳膊都挂在他身上。


    迎着梁继寒意味深长的目光,江玄肃轻咳一声,坐直了些,却终究没舍得推开妹妹。


    “师傅……我们在山林间奔逃了一夜,阿柳也许是太累了。附近这么脏,不妨让她靠着我休憩片刻。”


    梁继寒不说话,气氛逐渐冷场,只剩火堆噼啪燃烧着。


    江玄肃等了半晌,只得没话找话,低头问阿柳:“阿柳,你方才闻到什么了?怎么会臭?”


    阿柳没有回答。


    江玄肃一怔,忽然发觉她越来越重,整个人都倒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他顿时悚然,扶着阿柳的手臂让她靠稳自己,抬头去看师傅。


    梁继寒已经站起来了,自顾自走到木屋的角落,在落满灰尘的杂物里翻找进门前藏的东西。


    “是散神香的味道,她鼻子很灵。别担心,这种香本质无害,不会损伤丹田。”


    危险的寒意在一瞬间攀上江玄肃的脊背,他想要起身,却发觉自己的手脚也逐渐使不上力。


    再试着调动丹田,丹田也是一片沉寂。


    抬头看去,他猛然睁大双眼。


    一叠红绸,是当初阿柳卖艺时用的,后来被项姥姥带走。


    此刻握在梁继寒手中……并且,上面沾了星星点点的暗红色血迹。


    梁继寒正在以灵息为刃,将红绸分成两截。


    “师傅,项大娘她……”


    在得知阿柳曾被项姥姥虐打后,江玄肃心里也曾闪过一瞬的杀意,却终究依照着师傅的教诲,将它压抑了下去。


    可师傅并不喜欢阿柳,不至于为了她情绪失控,出手杀人。


    更何况,在平安县的时候,师傅整晚都和他们在一起,没有离开过。


    就算有人杀了项姥姥,也不会是他。


    除非……


    江玄肃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忽然间,一个疯狂而恐怖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敲打着,令他额角突突作痛。


    除非师傅有帮手。


    他想起出发后在旅店遇见的那伙劫匪,并且阿柳说她也曾遇见过他们。


    江玄肃还记得,当时那几人出面打劫,师傅只上前一击,就将他们击退。


    在这交手的一瞬,师傅背对着他和邵师妹邵师弟,没有人看得清他的动作。


    眼皮越来越沉重,江玄肃茫然而痛苦地望着朝他们走来的梁继寒。


    ……是师傅,走漏了本该保密的司剑行踪。


    是师傅,和外宗的人合作。


    师傅,叛变了。


    为什么?


    合眼之前的最后一瞬,江玄肃终于看清梁继寒手中的东西。


    除了那一叠用于他们捆绑手脚的红绸,还有一个木制的嵌玉方盘,漆光沉沉,玉珠晶莹,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珍品。


    江玄肃只在宗门陈列珍宝的阁楼里见过它,听前辈介绍过它的名字。


    辨血认亲盘。


    顾名思义,在其中灌入两人的鲜血,就能辨清二者是否血脉相连。


    昏睡之前,江玄肃听到师傅毫无波澜的声音。


    “我要确认一件事。如果我的想法没错,那么也轮到你认清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