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德阳殿上风云起,袁隗当庭受诘难

作品:《三国:言出法随,截胡何太后

    德阳殿内的檀香燃得正旺,青烟顺着梁柱盘旋而上,在高高的穹顶下弥散开来。


    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锦袍玉带与甲胄铁衣交相辉映,却掩不住空气中那股山雨欲来的凝重。


    阶下的金砖被无数双脚打磨得光亮,倒映着殿外透进来的晨光,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陛下驾到”


    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划破寂静,百官齐齐躬身。


    只见刘辩穿着小小的龙袍,被宫女搀扶着从后堂走出,脸上挂着挥之不去的倦意,眼皮都快抬不起来。


    许是昨夜又玩得太疯,他走得摇摇晃晃,若非宫女及时扶住,差点在丹陛上打个趔趄。


    坐上龙椅时,他甚至懒得整理衣襟,只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双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过殿下众人,全然没有天子的威仪。


    谁也不知道,这位少年天子早已被刘度用愿力废了生育之力。


    可他本就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整日只知与宦官、宫女嬉闹,倒也没显出半分异样,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紧随其后的是刘度。


    他身着玄色朝服,肩绣白虎暗纹,腰间玉带束得笔直,身姿挺拔如松。


    如今他手握重兵,又深得太后信任,早已不需像其他官员那般在殿中垂首等候。


    他缓步走到武将队列最前方,与文官之首的太傅袁隗遥遥相对,目光平静无波,却自带一股慑人的威压。


    龙椅之后,一道明黄色的珠帘缓缓垂下,将太后的凤椅与前殿隔开。


    何太后端坐于珠帘后的凤椅上,一袭黑色宫装衬得她面容愈发端庄,只是眼角眉梢那抹若有若无的风情,终究藏不住成熟妇人的韵味。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珠花,目光透过珠帘落在刘度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支持。


    “朝会开始。” 太监再次唱喏。


    刘度微微侧头,对站在文官队列中的王允递了个眼色。


    那眼神极淡,不过是眼角轻轻一挑,却像一道无声的命令。


    王允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他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这老臣虽向来心思活络,在前朝时便惯会左右逢源,可此刻面对刘度的示意,竟生出几分紧张。


    昨夜收到刘度送来的消息时,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谁能想到,刘度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同时击溃董卓与袁绍?


    要知道,袁绍麾下有三万精兵,董卓的西凉军更是凶悍善战,而刘度的虎贲军大多是些刚招募的新兵。


    论兵力,论战力,刘度都毫无胜算。


    可他偏偏就做到了,做得干净利落,让这两个能左右朝局的巨头一夕之间或逃或败。


    那一刻,王允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彻底消散。


    袁绍北逃,董卓西窜,如今的洛阳朝堂,早已是刘度的天下。


    他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在关键时刻站错队,刘度也没有因他先前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而彻底厌弃他。


    今日这场戏,他必须唱得漂亮,让刘度看到他的价值。


    深吸一口气,王允手持笏板,大步走出队列,朗声道:“臣,王允,有本启奏!”


    “准奏。” 珠帘后传来何太后沉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王允转身面向殿首,目光陡然变得凌厉,直直射向站在文官最前的袁隗:“袁太傅!”


    这声呼喊又急又厉,吓得不少老臣一个激灵。


    袁隗原本正闭目养神,花白的胡须随着呼吸轻轻颤动,闻言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疲惫,却依旧保持着世家元老的从容。


    “王司徒有何指教?” 袁隗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像是久未开嗓的古钟。


    “指教不敢当。” 王允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殿内的铜铃都嗡嗡作响,“只是想问太傅一句,你袁家是不是想造反!”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袁隗乃是四世三公的袁家掌舵人,在朝中德高望重,即便年少的刘辩也要敬他三分。


    王允竟当众斥责他想造反,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举动!


    几个与袁家交好的大臣立刻面露怒色,刚想出声驳斥,却被王允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你侄儿袁绍竟敢擅动刀兵!”


    王允的手指重重指向殿外,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昨夜西郊的厮杀,


    “昨夜三更,袁绍与董卓在洛阳西郊火并,甲胄碰撞之声、战马嘶鸣之响,半个洛阳城都听得见!此事朝野上下早已传遍,袁太傅难道要抵赖不成?!”


    他字字铿锵,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连平日里捋得整整齐齐的胡须都气得发颤。


    这副豁出去的模样,倒让不少人暗自咋舌,看来王司徒是铁了心要抱刘度的大腿了。


    袁隗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待王允说完,他才缓缓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无尽的无奈与悲凉。


    他怎么也没想到,袁绍这个被寄予厚望的袁家新主,还没来得及撑起门户,就栽在了刘度手里。


    昨夜收到的消息断断续续,只知袁绍与董卓在西郊激战,最终袁绍不敌,带着残部往河北方向逃去。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为何会突然火并,他至今也没弄明白。


    可他清楚,此刻争辩毫无意义。


    袁绍擅动刀兵是事实,败逃也是事实,落在有心人眼里,任何解释都只会变成狡辩。


    “王司徒言重了。” 袁隗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怒气,


    “袁绍年轻气盛,行事鲁莽,确有不妥之处。但说袁家造反,未免太过牵强。”


    “牵强?” 王允冷笑一声,上前半步,几乎要站到袁隗面前,


    “太傅可知,昨夜一战,洛阳西郊百姓流离失所,粮草辎重损失无数!袁绍身为司隶校尉,不仅不约束部下,反而带头在京畿之地动武,此乃大逆不道!若这都不算造反的苗头,那什么才算?!”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引得殿外的侍卫都忍不住往里张望。


    刘度站在殿下,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王允的表现比他预想的还要卖力,看来这老东西是真的怕了。


    “王司徒稍安勿躁。”


    刘度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王允的怒喝。


    “袁太傅乃是元老,想来也不会纵容子弟胡作非为。只是袁绍之事,确实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他这话看似公允,实则却给此事定了调,袁绍有错,袁家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