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天一个个角色点过去，把他们的“恶”赤裸裸揭露出来。


    “剧中咱们这院里，就没一个好人！个个都披着一层道德的外衣，干着自私自利的事儿！”


    底下被点到名的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易中海，脸涨得通红。


    “何导！你……你这拍出来，不是找骂吗？”演许大茂的许大茂忍不住问道。


    “骂？我要的就是观众骂！”何雨天声音提高，


    “要把他们气得七窍生烟，拍桌子大骂！骂得越狠越好！”


    “只有让他们气得不行了，他们才会争论，才会去思考。”


    “为什么这群人这么可恶？为什么这种道德让人这么憋屈？”


    他挑挑眉看向众人：


    “我拍这部剧的目的，就是要撕开那层虚伪的道德外衣。”


    “引导整个社会去思考、去争论，去打造真正健康的道德根基——个人权利！”


    “个人权利？啥叫个人权利？”何雨柱挠头问，这也是很多人的疑问。


    “很简单！”何雨天伸出三根手指，


    “生命权，你有活下去的权利，不用把自己的活命粮，被道德绑架捐出去。”


    “身体权，你有自主劳动的权利，并不是他值得可怜，你不去帮忙，就会受到道德谴责。”


    “财产权，你的东西，未经你同意，谁也不能拿走！”


    “这三样，是每个公民与生俱来，最基本的权利！是道德的底线和地基！”


    易中海忍不住插话：“那照你这么说，道德就不重要了？”


    “道德当然重要！”何雨天斩钉截铁，


    “但我理解的道德，跟现在社会上很多人说的不一样。”


    “真正的道德，绝不能凌驾于个人权利之上！”


    “更不能成为绑架别人，侵犯别人权益的工具！”


    他环视众人：“我们现在常说的道德，很多来自于儒家的‘仁义礼智信’，这本身是好的。”


    “但它有个巨大的缺陷——它只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个‘好人’，却不研究、不尊重‘个人权利’这个根基！”


    “就像盖房子不打地基，房子盖得再漂亮，也是歪的，一震就倒！”


    他拿起剧本，指着易中海那段戏：“就拿一大爷让傻柱带饭盒给贾家来说。”


    “饭盒是一大爷的吗？那是傻柱的劳动所得，是傻柱的财产权！”


    “一大爷有什么权利慷他人之慨？”


    “他嘴上说着‘邻里互助’的道德，实际上却侵犯了傻柱的财产权！”


    “所以观众看了才会觉得别扭、憋屈！因为这种道德它立不住！”


    “说白了，没有个人权利，连行使道德的资格都没有。”


    “再比如，剧中三位大爷动不动就号召全院捐款。大家有权利拒绝吗？没有！”


    “因为一旦拒绝，就会被扣上‘没有同情心’、‘不团结’的大帽子。”


    “三位大爷还会给你穿小鞋！这哪里还是道德？”


    “这直接变成了强迫和强制，变成了比法律还霸道的潜规则。”


    “某些人利用道德绑架制定的规则！”


    “而道德的自愿性、高尚性，在这种强制下，荡然无存！”


    何雨天越说越激动：


    “所以我就要拍这个《禽满四合院》！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刺激观众，引发全社会反思！”


    “我们要让所有人明白：只有承认并尊重每个人的个人权利，道德大厦才能稳固，才能健康地成长，结出真正高尚的道德之果！”


    “道德，一旦沾上一点点强制性，它就是一个暴力黑警！”


    “而这个黑警管的，可比法律宽，无处不在，让你无处可逃，还让你有苦说不出！”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消化何雨天这番话。


    这些话对他们来说，太新颖，太震撼，甚至有些颠覆三观。


    何雨天看着沉默深思的众人，语气缓和下来：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部戏一旦播出，你们每个人扮演的角色，都会遭到无数人的唾骂、厌恶！”


    “包括我这个编剧兼导演，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甚至可能被某些人视为道德败坏。”


    “我尊重你们的个人权利，你们现在有拒绝出演的权利。”


    “好坏话我都讲完了，谁不想演，现在就可以退出，我绝不勉强，也不道德绑架。”


    压力给到了每一位演员。


    就在这时，阎埠贵的推了推眼镜，弱弱举手：


    “那个……何导，让我演这么招人恨的坏蛋……也不是不行……就是……得加钱。”


    “噗嗤！”


    “哈哈哈！”


    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瞬间被阎埠贵打破，全场哄堂大笑！


    这一笑，打破了所有人担心。


    对啊，他们只是拍戏拿工钱而已，


    况且他们演的这些讨厌人物，现实中比比皆是。


    连易中海都无奈摇头笑了。


    许大茂扮一拍大腿：“妈的！骂就骂！能演出一个让全国人都记住的角色，也值了！我演！”


    “以后我许大茂也是明星了。”


    他可知道，当一个大牌明星的好处。


    只要当上大明星，就会有很多拥有上进心，明星梦的女孩子爬上他的床。


    “对！演！何导说得对，这戏有意义！”


    “加我一个！让观众们也看看，啥叫本色出演，啥叫真正的缺德！”


    “……”


    众人纷纷表态，竟然没有一个人退出。


    一方面是被何雨天的理念说服，或者被高额片酬打动，


    另一方面，也是一种破罐破摔，挑战自我的兴奋感。


    就这样，


    何雨天结合上一世的各种社会观察和批判，彻底修改了《情满四合院》的主题和基调。


    它不再仅仅是反映时代变迁的怀旧剧，而是一把锋利的三棱军刀，插在普遍存在的道德绑架现象。


    甚至连原本剧中相对正面的角色，娄晓娥。


    在何雨天的版本里也成了一个恶人——一种源于愚蠢的恶。


    她耳根子软，缺乏主见，除了对她好的人，谁的话都听，尤其是坑她的话。


    因为蠢，她总是好心办坏事，甚至无意中伤害真正关心她的人。


    而最让人憋屈的是，在那种道德至上的氛围下，


    被她伤害的人往往还不能指责她，因为她是“无辜的”、“好心的”。


    全员恶人，全员憋屈，全员都在那套扭曲的道德规则下，挣扎或获利。


    何雨天就是要用这部极致“致郁”的电视剧，治愈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