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没法解释！


    那几个家里也藏着不少“战利品”的革委会狗腿子，


    早上起来也无一例外地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搜刮来的财富，全都长了翅膀飞走了。


    整个四九城，仿佛被一个专门劫掠不义之财的鬼神光顾过。


    有问题的，有一家算一家，鸡飞狗跳，哭嚎声、咒骂声、惊疑不定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人们人心惶惶，各种猜测。


    有的说是来了技艺通天的高贼，能穿墙入室。


    有的说是昨晚死了的那些人，是被脏东西回来索债了。


    更有甚者，偷偷议论是不是老天爷看不过眼，降下惩罚了。


    但无论哪种猜测，都指向了一点：


    丢东西的，几乎都是平日里手脚不干净，趁着风潮捞足了油水的人家！


    像那些相对清白的人家，则毫发无损。


    这种针对性极强的“洗劫”，更是让李怀德、刘海中等人又怕又恨，


    疑神疑鬼，看谁都像是鬼，却又抓不到任何证据，甚至连说都不敢明说。


    难道去告官，说自己藏起来的财产被偷了？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一边承受着财产损失和心理恐惧，一边还要强装镇定，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轧钢厂里，李怀德请了病假，据说气得吐血卧床了。


    刘海中一整天都失魂落魄，干活频频出错。


    许大茂也变得疑神疑鬼，看谁都像贼，看到棒梗就打……


    东跨院里，


    何雨天悠闲吃着秦京茹做的早饭，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于海棠给他夹了一筷子咸菜，小声问：“外面好像乱哄哄的，出什么事了？”


    何雨天慢条斯理喝了一口粥：“没什么，大概是某些人，昨晚睡觉没盖好被子，着凉了吧。”


    毕竟，连裤衩都没得穿，着凉也是很合理的。


    秦京茹和于海棠对视一眼，


    虽然不明所以，但看着自家男人那稳坐钓鱼台模样，心里就莫名踏实。


    东跨院早饭吃得安稳，外面……只能说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刘海中失魂落魄地在轧钢厂混了一天，下班回来，


    看着空荡荡藏钱点，又是好一阵捶胸顿足，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媳妇李翠英在一旁也是唉声叹气，


    “老刘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门窗都好端端的，怎么就……”


    李翠英压低声音，一脸恐惧，“会不会是……‘她’回来了？”


    “谁？”刘海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能有谁？”李翠英眼神往何家方向瞟了瞟，


    “就是何家兄弟那早死的妈啊！当年她走得就不明不白……是不是看咱们没把当年真相……”


    “现在何家小子又出息了，她死不瞑目，回来……回来收我们东西警告我们？”


    这话就有点吓人了。


    刘海中想起何雨天小时候，那些诡异。


    人都有归因心理，


    他想起昨晚那些离奇死亡的，今天这些离奇被偷的，


    几乎都被归因在“何家那位”身上了。


    再结合这完全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盗窃方式……


    “咕咚！”刘海中艰难咽口唾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唰一下就下来。


    “翠英……你……你说得有道理……”他声音发颤，


    “这……这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肯定是……是‘她’！‘她’死不甘心，成了气候，回来报仇了！”


    刘海中被吓得浑身发抖，牙关打颤。


    他怕被那种被无形鬼魅盯上，随时可能被索命的惊悚感。


    何雨天他或许还能琢磨着对付一下，可这来自阴间的报复，他怎么挡？


    用头吗？


    “当家的，咱们……咱们怎么办啊？”李翠英也吓坏了，


    “‘她’会不会还不满意？会不会接下来就……”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口，但两人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刘海中在屋里，像刚上链子的傻狗。


    转了好几圈，圈子越转越小，最终一跺脚：


    “不行！不能再瞒了！这事得告诉何雨天！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她找谁去！”


    “咱们……咱们把知道的都说了，求个心安，或许‘她’就放过咱们了！”


    “可说出去……会不会惹麻烦？”


    李翠英还有些犹豫，她可不想被聋老太砸玻璃，还赔上她棺材本。


    “麻烦？现在不说才有大麻烦！”刘海中低吼道，


    “是贾张氏和那个老不死的聋老太造的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咱们只是……只是知道没说出来而已！说出来，或许还能在何雨天那儿落个人情！”


    当天晚上，刘海中夫妻俩做贼似的，趁着夜色，偷偷摸摸敲响了东跨院的门。


    何雨天看着门外这两个吓得魂不附体、说话都哆哆嗦嗦的夫妻，眉头微挑。


    呵～勇气可嘉，还敢找上门。


    当他听完刘海中颠三倒四，充满恐惧的叙述后，


    脸上闲适笑容消失了，眼神一点点沉静下来，最后变得深不见底。


    原来如此。


    1944年，饥荒年代。


    四合院里粮食比金子还贵。


    他母亲，那个温婉女人，因为无意中撞破了聋老太与日伪人员隐秘接触，


    以及贾张氏偷偷藏匿本应上交的物资，并向日伪举报邻居的行为，


    成了这两个老虔婆的眼中钉。


    减少一张吃饭的嘴，她们就能多分一口粮。


    更何况，她还掌握了足以让她们万劫不复的秘密。


    于是，一场“意外”悄然发生。


    具体的细节，刘海中也说不清，他只模糊知道，与一顿饭，一场急病有关。


    何雨天早产，只有3斤多，也这个原因。


    当时院里人都隐约猜到些不对劲，但在那个朝不保夕的年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加上聋老太的刻意引导，和贾张氏的撒泼打诨，院子里又发生了灵异事件，这事就这么被含糊了过去。


    何雨天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合着他还帮忙隐瞒了。


    要不是他用念力扮鬼吓人，没准贾张氏那个大嘴巴子，就说出来了。


    别人可能听不到，可他有念力感应，没准就凑巧听到了。


    夜风拂面，带着寒意。


    何雨天点上了一根烟。


    他让刘海中夫妇离开，然后静静在院子里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