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扫落叶，在他们面前飘过。


    何雨天沉默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于海棠见他不语，咬了咬嘴唇，急迫地上前一步：


    “杨为民……他……他不行！他是个太监！他们全家合起伙来骗我！”


    “我不能就这么毁了！我……我……”


    她扯下围巾，上面似乎还有未消退的指痕，


    “你不是想要我吗？我给你！我给你生孩子！他也同意了，他……他想要个孩子传宗接代。”


    借种？


    以前在片子里看到的炸裂剧情，出现在他身上了？


    真刺激！


    何雨天激动了。


    他多想这种事出现在自己身上，没想到，现在真有这种好事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当何雨天看着她崩溃的模样，心中的兴奋又弱了几分，反而有些复杂的感慨。


    他日因，今日果。


    就当为当初的心狠手辣，赎罪吧。


    为了赎罪，给他重孩子传宗接代，理所应当，义不容辞。


    何雨天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烟圈，


    “跟上。”


    他丢下两个字，推着自行车，转身朝着东跨院的方向走去。


    于海棠看着他背影，愣了一下，


    随即慌忙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这一夜，


    何雨天向于海棠跪下了，


    跪在后面。


    ……


    ……


    雨天亭院的石榴树，早已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冬日天空。


    院子里的气氛却，与这萧瑟的天气截然相反，透着一种蓬勃的生机。


    秦京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她走路时总是不自觉地用手护着，


    脸上带着一种骄傲的母性光辉。


    她依旧每天给何雨天，带各种搜罗来的吃食，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依赖。


    何雨天也没辜负丈夫这个身份，空间里的好东西，变着法子给她补身体，


    养血气不养身，免得她难产。


    把她养得气色红润，倒比怀孕前更添了几分丰腴动人。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于海棠竟也几乎同时查出了身孕。


    这个消息被她死死捂住，只有何雨天和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杨为民知道。


    杨为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既有终于能传宗接代的庆幸，又有头顶草原一片绿的屈辱。


    他只能更加夹起尾巴做人，对于海棠几乎百依百顺，


    只求她能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来，堵住外面的风言风语。


    于海棠则彻底沉寂了下去，请了长病假，深居简出，


    偶尔在院子里晒太阳，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有每月何雨天，暗中送来的丰厚营养费和片刻温存，才能让她脸上恢复喜悦。


    何雨天穿梭于两个孕妇之间，


    凭借念力对身体的精微掌控，和空间里取之不尽的资源，


    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游刃有余。


    他甚至恶趣味地想，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雨露均沾？


    就在这表面平静的当口，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闯入了何雨天的生活。


    寒冷深夜，北风呼啸。


    东跨院。


    何雨天刚在后院温泉池里泡完澡，浑身舒坦，披着浴袍回到正房，准备入睡。


    突然，他念力雷达敏锐地捕捉到，院墙外有一个熟悉的生命磁场，


    正在迅速靠近，带着一种惊慌失措的频率。


    何雨天眼神一凝，瞬间警惕起来。


    他悄无声息穿好正装，走到门后，念力透门而出。


    门外，站着一个浑身裹在黑色大衣里的身影，帽檐压得极低，


    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动人的大眼睛——是娄晓娥。


    何雨天心中巨震，猛拉开了门。


    “晓娥？！你怎么……”他话没问完，娄晓娥就挤了进来，反手迅速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何雨天这才看清她模样。


    她瘦了很多，原本圆润的脸颊凹陷下去，


    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圈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一身风尘仆仆，昂贵大衣下摆，沾满了泥点，鞋子上也全是泥泞，


    哪还有半点昔日资本家大小姐的雍容华贵？


    整个人就像是从什么地方逃难出来的一样。


    “雨天……雨天……”娄晓娥抬起头，看到何雨天，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声音哽咽颤抖，充满了无助，“我……我是偷偷跑回来的……差点……差点就回不来了……”


    何雨天心中一紧，连忙将她扶到堂屋的沙发上坐下，


    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又往壁炉里添了几根柴火，让屋子里更暖和些。


    他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沉声道：


    “别急，晓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娄叔呢？信上说，你们在港岛不是安顿下来了吗？”


    娄晓娥捧着热茶，暖意似乎稍微驱散了一些寒意，但眼中的恐惧丝毫未减。


    她断断续续讲述起来。


    原来，娄家举家迁往港岛后，凭借带过去的资本和娄振华的精明手腕，


    很快站稳了脚跟，生意也逐步有了起色。


    然而，港岛鱼龙混杂，帮派势力盘根错节。


    一个号称义安社的本地字头，看中了娄家迅速积累的财富和娄晓娥美貌。


    其坐馆老大绰号疯狗雄，是个心狠手辣，贪得无厌的角色，


    直接放话要娶娄晓娥做四姨太，实则就是想吞并娄家产业。


    娄振华自然不肯将女儿推入火坑，更不愿家业被黑社会夺走，多次委婉拒绝。


    疯狗雄恼羞成怒，开始用各种下作手段打压娄家的生意，


    砸店铺、骚扰员工、甚至派人暗中威胁娄家人的安全。


    最近更是变本加厉，放出风声，限期七天，如果娄家再不识相，就要让娄家鸡犬不留。


    “我爸……我爸让我先躲起来……他还在周旋……但那个疯狗雄根本不讲道理！”


    娄晓娥泣不成声，“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雨天，我在港岛谁也不认识。”


    “天天做噩梦……我不知道还能找谁……我只能……只能冒险回来找你……”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看着何雨天：


    “我……我这次回来，见一下你，就回去帮我爸共同面对难关！”


    “就算死，我也要和我爸死在一起！死之前……我……我……”


    她脸突然泛起一丝红晕，声若蚊音，


    “我不能把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留给那个恶心的疯狗雄！雨天……你要了我吧！”


    “就现在！让我真正做一回女人，我要你成为我第一个男人，然后……我就算立刻去死，也值了！”


    说着，她双手开始颤抖去解自己大衣的扣子，露出里面单薄毛衣，和优美的脖颈线条。


    何雨天一把按住她手，看着眼前这个被逼到绝境，不惜用最珍贵的东西来做告别的女人。


    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疯狗雄？义安社？


    能不死吗？


    真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