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相融
作品:《别抢我卦金》 原以为同居第一天会发生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但整理完物件的闻黛洗过澡后除了投向温暖的大床便无其他愿望。
她压在被子上,脸埋进被子中,预想的局促无措一个都没有现形。事实证明,累到了极致,人是懒得不好意思的,即使她身下这张床是她那新上任的男朋友的。
陈斯辙吹干头发走进房间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床上的人趴得笔直,像具直挺挺的尸体,身上还盖着空调被——更像尸体了。
“哈。”他不自觉散了声笑出来,愉悦荡开在眼角眉梢,不疾不徐地上前,他俯身扯了扯将某个人裹成蚕蛹的被子。
闻黛的脑袋是侧压在被子上的,正巧冲着陈斯辙这一方向,她撩了撩眼皮眱他一眼,有气无力道:“你有事吗?”
“呵。躺在我的床上,反问我‘有事吗?’。闻黛,你心真大啊。”育有讥诮意义的一段吐词,但闻黛早已免疫。
她对他进行道德恭维:“不是心大,是出于对你这个正人君子的信任。所以麻烦你把灯关了,我要睡觉了,谢谢。”怠惰的眼皮再一次合上,她不忘又催促了一遍让他关灯。
“原来你喜欢关着灯。”
“……陈斯辙,别这么骚,羊肉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闭着眼时感知到的明亮在啪一声后成了黑暗,闻黛放松下来继续酝酿睡意。人闭着眼睛的时候对周围的感知力似乎会变得更强,好比她当下就察知到身侧的床下陷,新上来的人身上有着她描述不出来的清香,很催眠。
对方的胳膊蓦地没有边界感地握住了她的腰,短暂的眩晕过后,闻黛到了他怀里。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睡意被他的打扰散了一半,闻黛刚想发作,后背贴着的大掌拊循着她,是很轻缓的拍打,手的主人利用自己有声优潜力的沉哑声线柔声道:“睡吧。”
被人哄睡的感觉很新奇,常常做梦的闻黛难得一夜无梦。迷迷糊糊中,一个声音陡然爬出——原来,最简单的拥抱就能弥补缺失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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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成建,闻黛没有因为这一次的官司为双赢而就理所当然地省去该给的谢礼,父母曾经留下的遗产,是名副其实的“遗产”,如今她为父母成功翻案,遗产也该派上用场。
她送了不少礼品去李家,当然,赖家和陈家的也没少。
只不过去陈家的时候,遇见了预料之外的人。
优雅的声质自闻黛走出电梯就耳闻,这声音当真是足以匹敌陈斯辙那口嗓子,她下意识地伸出脑袋往声音的源头处望,踏入她眸中的女人相貌大方,大气而不失明媚的长相,穿着打扮给人以成功人士的观感——主要是离不开优雅那两个字。
还非常眼熟。
闻黛想起来了。
闻黛后退了一步。
被她撞到了胳膊的陈斯辙垂眸,他耸了下眉道:“怎么了?”
僵硬的闻黛僵硬地转过身——她早该知道谎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撒的。
她仰起头看着曾经被自己的谎言造成名誉损害的唯一受害人,桃花眼在这时变得分外真诚和明亮,只是借口很不靠谱:“我觉得今天不是送礼的吉日,反正买的也不是短保物品,不如我们明天再来送吧。”
但电梯那“叮”一下的声音怎么可能会被客厅里待着的人给忽视呢?那一个个练就的听力相当可怖。
“陈斯辙?嗯?你旁边的就是我未来弟媳吧?刚刚听小姨说了。”熟悉的优雅,但目前的闻黛没有欣赏的余裕,她只想遁地。
陈斯辙耷拉下眼皮,他掠了眼自己跟前僵成了木头的人,再举目遥遥和成诺对上视线,心下当即明白了跟前人企图逃离的原因。
他低笑了声,促狭地压低了音量对绝望的闻黛道:“你忘了一句话么?自作孽,不可活。”
得,她的男朋友没有和她站上同一阵营的意思,并且即将联合敌方对她进行围剿。
“哎呀,小黛来啦,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哦。别干站在电梯那里呀,快过来,来我这边坐。”这一句来自热情的齐雅。
闻黛没由来的觉得自己可能赴了场鸿门宴,而且是人家没有邀请她,但她自己送上门的鸿门宴。
缓缓转过头的闻黛保持着微笑,她拖着自己的身体走去客厅,内心祈祷成诺已经遗忘了自己,走到近前时,她朝着成诺颔首礼貌道:“你好,我是…闻黛。”
你千万不要记得我啊!
然而面前的人却攒着眉头久久地凝注着她,成诺端详了她半晌才意味不明地应了声道:“嗯……我是成诺,陈斯辙的表姐。”
听起来是不记得她了。闻黛刚想松一口气,成诺便当着齐雅的面大大方方道:“我记得你,你还记得我吗?”
闻言,闻黛的大脑当场死机,倒是齐雅颇为纳罕地跟了一嘴:“诶唷,你们认识啊,怎么认识的?”
成诺似笑非笑地眄了眼放下礼品一脸坦荡的陈斯辙,而后悠然道:“女人之间认识的方式不就那么点儿嘛,小姨你能不知道么?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对这个妹妹可是印象深刻。”
内心成了死寂的闻黛形同木偶,任由陈斯辙牵着她去坐下。
正经的事情闻黛还没忘,她强行让自己复活,扬起笑看着齐雅道:“阿姨,关于翻案的事情,你们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们愿意因为我费那么多的精力,这些礼物聊表心意,其实还有一个东西我想给你们……”
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匀出小千万的卡递向齐雅,“让何少阳来做证人花了不少钱吧,这个案子本就是我要翻的,让你们白花钱我可不好意思,不清楚这些够不够,里面有差不多一千万……其实我是想转给你们的,但是估计银行卡号都讨不到。”
面露愕然的不止有齐雅,陈斯辙亦如此。闻黛并没有把额外准备了一张银行卡的事情告诉他。
关于闻黛的事情,成诺也有所耳闻,她若有所思地将视线从闻黛身上收回去。
齐雅则不假思索地把卡推回给了闻黛,不惬道:“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翻案哪里只有你一个人想翻?你陈叔一样的哇,你要想想你爸爸和你陈叔是什么关系,那点钱对我们家根本算不上什么,情谊比钱重要多了。”
“你陈叔本心也是不想伤害你爸爸的凶手逍遥法外。这个案子才不是你一个人的案子,是我们的案子啊!”
虽是训斥,但闻黛无端觉得心里滚起一团热。凉了很多年的心脏,如今被捂回了暖。
“妹妹,不要太客气了知道嘛?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的。”成诺一双蛾眉舒展,弯眸含笑注视着她,眸中似乎没有其他的含义。
接下来成诺和齐雅一并将刀锋对准了陈斯辙,二人轮番上演对陈斯辙的批斗,不外乎是诘难他怎么好意思让闻黛真拿着钱送来的话。
心生愧疚的闻黛想替他辩解,可陈斯辙却一口认下了错。
待齐雅起身去跟着家里的厨师一同准备晚餐时,成诺眱了陈斯辙一眼后瞧向闻黛,莞尔温声道:“跟姐姐去聊几句?”
因适才的事情而对成诺没了逃避心理,闻黛不多思,即刻起身跟着成诺去了露台上。
而成诺眉宇间的担忧彻底溢现,她低声道:“是不是陈斯辙对你进行了什么威逼利诱?你是怎么让他肯对你负责的?还是说根本就是他对你进行PUA了?”
好吧,看来成诺对她和陈斯辙的关系印象,还停留在初见时的境况,当初被抨击为骗财骗色的陈某,现在于成诺心中成了骗财骗色骗身偏心的混蛋。
闻黛唇微张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想要三言两句将纠葛阐述委实是鞭长莫及。
但闻黛这副为难的模样落入成诺的眼中,那就是在表示她和陈斯辙之间必然另有隐情,成诺当即正色道:“妹妹,你不用害怕,我相信如果陈斯辙真犯了大错,我小姨和姨父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如果需要帮忙,你现在跟我说,我会大义灭亲的。”
闻黛心中愧疚更甚,陈斯辙还真是惨啊,形象只是因为她当初存有报复心理撒的一个谎而崩坏成如今模样。
“姐姐,你误会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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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辙没有对我进行PUA,我们这一年多的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情,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我也相信他是真心喜欢我的。”闻黛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显得由衷。
成诺却是眉头紧蹙,半信半疑地盯了闻黛好一会儿才松了态度,“……好吧。你自己要心里有数,遇见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随时找我。”随即她便拿出手机找出微信与闻黛加上了联系方式。
但不管成诺是信或不信,这一个小风波总算是安然度过。
可风波通常不会独身出现。
在餐桌上时,翻旧账的改成了齐雅,她手握筷子,给闻黛夹菜时冷不防发问:“小黛啊,那你看看,那个未来会跟我不对付的败家儿媳是不是不会出现了?”
登时,另外两个人的目光也挪移到了她脸上。
除了庆幸今天陈文康不在场,闻黛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庆幸什么。但当前这个修罗场已足够酷辣,少一个人或多一个人似乎也没差。
该说什么呢?其实未来那个跟你不对付的败家儿媳大概率是我?
闻黛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究竟是在哪方面能让她和齐雅不对付——目前的她不会知道,再过一段时间答案就将明了。
“嗯……应该是不会了。”一个小谎言就这么诞生了。
但谎言的确有奇效,齐雅安心地直回了身,忻然笑时,目光中皆是对未来的憧憬。
“那就好。哎呀,有小黛当我未来的儿媳妇,真是佛祖保佑哦。”以后再想做法算卦就不用愁了,尤其她和闻黛还处得来,婆媳矛盾恐怕是轮不到她身上了。
齐雅这头在心中密谋着要去跟小姐妹们炫耀一番自己和未来儿媳的关系多么融洽,另一头的闻黛在心中抓狂地向仙家求答案——她到底能和齐雅怎么个不对付法?
自诩还比较有良心,闻黛不认为自己会和帮了自己大忙的齐雅起冲突。
可惜仙家给她的回复仍然是那般:“天机不可泄露。”
这不可泄露的天机究竟是什么,闻黛不想再管,未来的事就由着未来的她去处理吧。心安理得地把烂摊子一甩,她和另外几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这顿晚餐。
返程回家,陈司机莫名地瞟了她一眼,遽然问道:“你要怎么和我妈不对付?”
……他怎么也记住了这件事?
噎了一下的闻黛眄向他,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又没有和齐阿姨不对付。说不定是我算错了呢?智者百虑必有一失嘛。”
话题被轻描淡写地带过,消极怠工许久的闻黛回家洗过澡就冲去了书房——陈斯辙给她腾出了一半空间给她直播用。
于是书房内的场景是这样的:左侧是直播着和粉丝闲聊偶尔算卦的闻黛,右边是专心办公的陈斯辙,二人之间仿佛有道无形的三八线;如果他们在学生时代是同桌,想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一类,没有人越过三八线。
率先处理完工作的陈斯辙慢吞吞转过视线盯向闻黛,并没有在意这道炙热视线的闻黛仍旧支着下颚咯咯笑,她看着屏幕上的直播间,很是投入地与粉丝聊着天,时不时替刷了礼物的观众解疑。
约摸两小时过去,陈斯辙攲在椅背上,手中托着手机,视线却时不时往闻黛身上扫。
一俟闻黛结束直播,他就起身凑过去。然而闻黛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黏在自己身后的大型犬,她兀自出了书房往卧室里走。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要全部交给贴在她身后的人了。
因为才走到床边,她还未展爬上去,身后的人便将她转了个身推倒,甚至还不等她缓过神,将她推倒的祸首遂覆了上来。
“陈斯辙,你干——”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闻黛被堵住了嘴。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压过来的人,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张口就被这怀有不轨之心的人乘虚而入搅上了舌。
妨碍他们的物什俱去了别处,闻黛的大脑早在他蛮横的吻的攻势下变得一片空白,待到唇舌分离的时刻,她只听到身上的人低喘着道出一口喑哑——
“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