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其他三个人是不是也落入了跟自己相同的境地，但现在这场试炼强制他们分开，那他们也只能各自为战。桑钰凝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那几个人里……有没有怕鬼的？


    罢了，好歹是魔法学徒，有本事傍身的，还能怕鬼吗？人类最大的恐惧源于活力不足，就算真的冒出来个“鬼”……直接把自己会的、攻击性比较强的魔法通通丢过去不就好了？


    “……会有那种吓人的NPC吗？”到了现在，其实桑钰凝也拿不太准了。她返回卫生间里又细细检查了一番，还是没有更多的发现。


    甚至桑钰凝还站在镜子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详了半天自己镜中的倒影，无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看来镜子并不是推进任务进程的关键道具，那就只能……向外面找找去了。


    只是等她重新回到走廊上时，却发现外头一片漆黑——整个走廊的灯全都灭了，已然伸手不见五指。


    “……也不必这么夸张吧？”桑钰凝自然是能在黑暗中视物的，可是搞到这一步，是不是有点过头了？要是真有个胆小的学生触发这条支线任务，这一惊一乍的怕不是真的能把人吓到。


    桑钰凝撇撇嘴，不太明白学校设计这东西的意义。身后已是走廊尽头，她也只能向前。反正这边这么多教室，或许转机就在……某间教室里？


    一开始桑钰凝还是比较乐观的，但她刚走过几间教室，又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


    这条路，和自己来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她记得走廊两边每一间教室的编号，但现在这些教室的编号变了。


    桑钰凝额角不受控制落下一滴冷汗，紧缩的眉头不曾舒展开来。她开始产生了一丝怀疑，有必要吗？把一个所谓的支线任务弄成这样，真的有必要吗？


    还是说她真的就想错了，这不是闹鬼，更不是什么支线任务，而是专门针对自己的……某种陷阱呢？


    桑钰凝不自觉望向自己那空空如也的掌心，如果这是针对自己的陷阱，那她拥有法力的事情，大抵是瞒不住了。


    不行，不能自乱阵脚。


    桑钰凝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现在一切都是未知，不必想东想西，为自己徒增压力。


    黑暗中，桑钰凝可以清晰辨认方向。她在这种漆黑一片的环境中行走太久，以至于眼前出现光芒的时候，反而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桑钰凝看到，在前方不远处，有一间教室里正渗出惨白的光线。这种光线并不强烈，从外面来看，有些像是某种投影仪散发出来的、黯淡的斑驳光影。那扇门就这样大开着，好像在邀请桑钰凝进入一样。


    放在一部恐怖片里，贸然走进一间这种明显看上去有问题的房间是毫无疑问的作死行为……问题是桑钰凝不是恐怖片主角。


    这是她行走在黑暗里这么长时间，唯一出现的一点“变化”，桑钰凝当然不可能错过。


    没有任何胆怯，桑钰凝反而加快脚步，朝着那间开了门的教室跑去。在踏入那个房间的一瞬间，原本微弱的光线却变得大盛，晃得桑钰凝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几秒钟，等到光芒散去，桑钰凝使劲眨了几次眼睛，才终于缓过神来，眼前不再被大片的光斑覆盖，可以重新视物。


    而这个时候，她也终于有空慢慢观察现下所处的这间教室。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教室最前方的讲台，也是刚刚那光芒的来源之处。但待到桑钰凝看清讲台之上全息投影仪器投射出的影像时，眉头便不受控制地拧紧。


    那是一个人，一个背对着她的人。只从影像来看，这个人应该是一位男性，他的身材高挑瘦削，头发被扎成古代人那般的发髻。身上穿着宽袍广袖，配合上投影仪模拟的风场，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但是看到这个背影，桑钰凝却当场愣在原地，连一步都无法再向前。这个背影，这个他曾无数次仰视着的背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可能的，哪怕这是学院的一场支线任务也不可能。除非学院对她的记忆进行扫描，可是那是违法的，是不合规的，海棠花就算有这样的技术，也绝不会真的使用！


    可是如果不是记忆扫描，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桑钰凝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也许这真的不是海棠花搞出来的东西，而是有些人真的已经盯上了自己，要把她掳走了。


    投影中的那个“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在桑钰凝失神之际，竟缓缓转过身来。到了这个时候，桑钰凝终于看清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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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脸。哪怕已有多年未见，她仍旧能在一瞬间认出他。


    并且，就算明知道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投影、一个虚像，在面对他的时候，桑钰凝还是无法克制、大睁着双眼，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师父……”


    投影中的人眉宇间依旧那么年轻，举手投足间尽是从容，跟桑钰凝记忆中的师父、记忆中的白无照毫无分别。


    “白无照”温柔地看向桑钰凝，向她伸出了手。


    “钰凝，到我身边来。”


    桑钰凝咬着牙，眼眶里已经蓄满泪水。她怒视着投影中的“白无照”，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我师父。”


    无论他只是一个投影还是某些人制造出来的“冒牌货”，都不可能是白无照。只要真正的白无照站在桑钰凝面前，哪怕换了一个身份、换了一个样貌，桑钰凝也能一眼认出他。


    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白无照”看着满脸坚定的桑钰凝，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似乎颇有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那般执拗？钰凝，来到海棠花也好，还是别的事情也好，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找到师父吗？”


    说到此处，投影的眼底还真的浮现出几分足以以假乱真的悲伤。他看向桑钰凝，面上流露出失望和期许：“现在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又为何不认我？”


    桑钰凝听到这话，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也说了，是找到师父。”此时此刻，桑钰凝也懒得与这个投影周旋。无论是什么人、什么力量让她看到这个“白无照”，他们一定都知晓自己的过去。在这些人面前隐瞒，毫无意义。


    所以她看着这个“白无照”，发出一声嗤笑：“可你又不可能是我师父。”


    这些人想做什么，其实桑钰凝也没那么在乎。反正说到底她也是烂命一条，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是她“捡”来的。她没什么顾忌，要说如果她真就这么被逮住，对不起的也只有洛舒和桑青阳。


    甚至如果对方能给她有理有据把目的说清楚，桑钰凝还会主动配合，但有一点，绝对不要触碰到她的逆鳞。


    所以这些人，他们错了。


    ——他们不该用她师父的脸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