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只道寻常

作品:《反派夫妇人设维护指南

    “怎么样?还有医治的法子吗?”


    昏暗的屋内,烛影明灭交织,郎中浑浊的眼珠微微一转,火光倏地一跳,掩盖住一声惋惜而冗长的叹息。


    “小人实在……无能为力。”


    压在脉搏上的指尖落下,年迈的郎中缓缓摇头,感受到头顶的身影压下,躬着的身子立刻僵住,一动不动地被震慑在原地。


    “你说你没办法?”头顶那人道,老郎中微微咽了口唾沫,又听头顶传来淡淡的声音,“可我听说你曾经乃是济世堂堂主的关门大弟子,若非擅自接触禁忌之术,也不会被赶出济世堂,落得个名声败坏的下场。以至于江南一带没有药堂敢收留你,只能做个居无定所的野郎中,到处躲着赌坊里追债的打手。”


    温衔玉声落,老郎中呆滞的眼神一顿,惊惧地向上看去,正对上她漫不经心的眼。


    “怎么?怕成这样?别担心,你的这些事我早就知道,要是我真想将你怎样,也不必等到现在。”温衔玉垂眼道,“石大夫,你有能力,我惜才,我保证你只要能在七日内恢复我的内力,温家会替你还清所有赌债,帮你恢复当年显赫的名声,让你再也不必承受流离失所之苦。”


    “小七爷说得……可当真?”嘲哳苦涩的声音响起,老郎中的眼神恍惚地闪烁着,躬着的身子微微直起,犹豫着道,“可纵然小七爷对老朽有知遇之恩,老朽也实在……实在不能……”


    “不能什么?”


    “不能违背医者之心啊!”老郎中悔恨道,“小七爷说得不错,我当年却是是偷学了禁忌之法,其中也的确有能在七日内恢复内力的法子……只是……只是这法子不但会让人痛苦不堪,甚至会折损寿命,有些人甚至等不到熬过七天就会自行了断!医者本为治病救人,若在保留性命的基础上,如此急功近利,以歪门邪道医治,折损病人寿命,此为迷失本心。”


    “我已经做过一次错事了,断不能……不能……”老郎中正犹疑着,却听头顶传来斩钉截铁的声音,“若我心甘情愿呢?”


    “若我执意如此呢?”温衔玉目光灼灼地盯着老郎中,“一切后果皆为我自愿,只要你能助我,我定会给你许诺的一切。”


    “……”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老郎中浑浊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


    “老朽…当竭尽全力。”


    “多谢石大夫,只是还有一点……”温衔玉顿了顿道,“此事绝不能被外界知晓,任何人,都不可以。”


    “小七爷放心。”


    ……


    日头当空,蝉鸣声阵阵,手中编着的蟋蟀终于完成了一步,月兰将手中的蟋蟀放下,歪过头,去看坐在廊下静静出神的温衔玉。


    “主子,怎么了?你刚才出神了好久?是想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温衔玉许久未动的眼睫轻轻颤了下,低声道,“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对了,红香怎么还没回来?”


    “可不是嘛,红香每次去石大夫哪里取药都要好久,这都第三次了,总不能是不熟悉路吧。”


    月兰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红香面色忧虑地赶来,见到温衔玉,犹豫地从怀中拿出药包。


    “主子,这是今天的药。”


    “拿出后厨备着吧。”


    “主子!”红香急声道,顺势跪在温衔玉膝边,仰头含泪道,“主子,红香求求您了,您别再服用这种药了,这药里参杂了二十七种毒物,纵然您在七日后可以恢复到原来的七成功力,可是以后呢?以后您身体里留下的余毒该怎么清?打从您服用这药的第一天起,每至酉时都会痛苦到神志不清,而今这药的剂量,一日比一日多,红香实在怕您……怕您……”


    “没什么可怕的。”红香话未说完,温衔玉已经抬手将她扶起,“与其害怕这个,不如害怕一旦英豪大会失利,阿爹会如何看待我。红香,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主子!”


    “好了,不必再说了。”温衔玉的话音刚落,另一道声音道门外蓦然响起,众人向外一望,只见一抹揉蓝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进,扬声道,“怎么了,多大的事儿能让你们主仆二人闹得不愉快啊,快说来让我听听。”


    “谢三?你怎么又来了?”温衔玉的眉头稍微压低,谢之栩的眉梢挑起,“这地儿怎么说也是我的故居,不能说给了你温衔玉,我这原主人就不能来看了。”


    谢之栩话落,又侧目瞥向红香:“说说吧,怎么就惹你们主子不快了?”


    “不过是一些毛手毛脚的小事罢了,是我太过疏忽。”红香抬眸看向温衔玉,对上那双没有丝毫动摇的眼,背在身后拿药的手微微抓紧,扯唇艰难道,“主子的意思红香明白了,红香这就去做。”


    话落,挪动着脚步退下,留下谢之栩绕有兴趣地打量了二人一眼,微微俯身同温衔玉打趣道;“你又让人家红香去准备什么了?瞧把红香委屈的。”


    “准备午饭。”温衔玉目不斜视,言简意赅,转身避开谢之栩的碰触,又见那人恬不知耻地跟上来,摇扇道,“这不是巧了吗,我今天来这儿正好带了些新鲜的食材,不如一起尝尝?”


    话说完,谢之栩余光瞥了眼昆山,后者极有眼里地将拎着的食材一股脑堆在月兰怀里,催促着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林中的院落素来清静,能说话的人不多,温衔玉自打伤病后更是神色恹恹,索性也懒得同谢之栩多言,独自盘坐在廊下闭目养神,听身边之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山中的近况。


    山中难得有了晴日,微风轻拂过枝桠,扫落枝头的粉白的落花,淡淡的花香中参杂着饭菜的香气,炊烟自苍翠中袅袅升起,远山辽阔,苍穹蔚蓝。


    “温衔玉。”沙沙的树影婆娑声中,温衔玉听见身侧之人开口,“等你嫁给我以后,咱们就离开江南吧,我之前听许家老二说北地的雪特别漂亮,比江南的大多了,堆下起来能有小腿那么高。不过你怕冷,北地咱们肯定留不久,之后就去大漠,大漠的奇珍异宝最是漂亮,没有哪个姑娘家会不喜欢,到时候嵌在你那柄碧落剑上……”


    谢之栩说着,温衔玉缓缓睁开眼,侧目看向身侧之人,却见那人仰躺在廊下,双臂枕在脑后,一双含情目静静地望着头顶的天,极目远眺,是无边无际的景象。


    真是够不切实际的。


    温衔玉垂了垂眼,片刻,摇了摇头:“……痴人说梦。”


    声落,风止。在那样寂静的宅院里,分明每一丝声音都清晰可闻,可偏偏这句话仿佛无人听见一般,孤零零地落在飘散的残红中,揉进谢之栩潋滟的眉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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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主子,饭菜好了!”


    月兰的声音突兀地打破廊下的平静,温衔玉闻声起身理了理衣物,谢之栩随之起身,昆山端着盘子将饭菜放在院中的桌子上。


    “尝尝这个,用燕窝熬的,滋补佳品。”


    “还有这个熊掌,大补,就适合你现在吃。”


    “这个荔枝,今早岭南运来的,饱满多汁,清冽甘甜,你准保喜欢……”


    谢之栩说着,把剥完的荔枝递至温衔玉唇边,却见温衔玉微微蹙了下眉,兀自撇过脸去,眼中没有丝毫兴趣。


    僵在半空的手微微收紧,下一秒,便在一声轻笑中收回,指尖懒散地敲在桌上。


    “你呀你呀,还是这么不解风情。若是换作旁人,见我这般大费周折,不说投怀送抱,也该给点好脸色,唯独你,还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谢之栩摇了摇头,嗤笑着道,“温衔玉,让你笑一笑,真是够难的。”


    “那么爱看笑,去你的风月楼,潇湘馆看去,少在我这儿讨笑脸。”温衔玉不满地瞥过去,谢之栩见她愠怒,扬眉笑出声来,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侧脸上,半晌,摇头感叹道,“这可不一样,她们笑起来,哪有你万分之一好看。”


    “呵。”谢之栩话落,温衔玉竟是真笑了一下,一双勾魂的杏眼轻微上挑着,玩味又挑衅地向上看去,扯唇冷笑道,“让我猜猜,你这话对多少人说过?”


    揶揄声落,谢之栩好整以暇地扬了下眉梢。


    “三十个?”


    “不对。”


    “四十个。”


    “再猜。”


    “……六十。”


    “大错特错。”谢之栩拿起菜里的汤匙,将燕窝舀入碗中,汤匙触底的一刹,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谢之栩面不改色地将碗推到温衔玉面前,“这话,我只对一个人说过。”


    ……


    甜腻的香味钻入鼻腔,碗中映衬出自己愣怔的神情,温衔玉尚未出口的猜测被冷不防地噎了回去,转头,正对上谢之栩似笑非笑的眼。


    ……骗子。


    恍惚了一瞬,温衔玉微微皱了皱眉,脑中断断续续地闪过曾在潇湘馆外见到谢之栩的场面,燕瘦环肥,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骗子。”温衔玉的声音冷冷落下,推开面前的燕窝,径直站了起来,“要吃你自己吃吧,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话落,刚要迈步走开,就觉手腕被人拽住,身后传来无奈的轻笑声。


    “你瞧瞧,我不说你就乱猜,我说了你又不信,真是够不讲道理的。”谢之栩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好了好了,消消气,动怒对你身子不好,今日算我冒昧。不过你要真为自己着想,还是留下来吃上一些,也好补一补你那亏损大半的身子。”


    腕上握着的掌灼热,温衔玉刚欲回身看去,就见不远处月兰的身影悄悄出现在树后,有些担忧地指了指天色。


    谢之栩来得本不晚,若是平日里是断然留不到申时的,只可惜今日他带了一堆食材,后厨烧制完后竟生生拖了一个多时辰过去,再等他不紧不慢地品完,岂不是正撞上石大夫过来为她医治?


    若她利用旁门左道恢复内力的事情被传出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温衔玉的眼睫微微颤了下,回首,定定看向谢之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