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除夕夜献策

作品:《宋穿打工人

    夜色深沉,寒风卷着雪沫敲打着窗棂。


    云岫揣着白日里那点未散的暖意和隐隐的不安,悄悄溜到谢策的住处,想问问赵虞候是否有刁难他。


    谢策屋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屋主正就着灯光擦拭铠甲,见云岫来了,刚想开口问她冷不冷,就在这时,两人的脑海中都响起了那久违的、莫得感情的电子音:


    【滴。‘打工系统’阶段性提示:关键战役‘和尚原之战’预计将于六个月后开启。请宿主积极做好准备。】


    这声音响得猝不及防,云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打翻桌上的油灯。


    谢策也猛地站起身,脸色跟着凝重起来。


    “半年……和尚原……”云岫压低声音,心脏怦怦直跳,“机会来了!谢策,我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让吴帅采纳我们的策略!”


    她快步走到桌边,眼神灼灼发光:“过几天就是除夕!军中必有宴会,吴帅也肯定会召集你们开会商议军务!到时候,你就把咱们之前反复推演的那套‘凭高据险、以步制骑、疲敌断粮’的策略说出来!一定要说得清清楚楚!”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云岫化身最严苛的老师,抓着谢策进行地狱式复习。


    她特意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谢策对面,手里攥着根树枝,一旦气急了就戳着他的脑袋骂:“我真是……!谢策!你是不是平时训练练傻了?‘疲敌’是让你派小队轮着骚扰,不是让你冲上去跟金人单挑!”


    谢策揉着脑袋嘟囔:“这不一个意思吗?都是消耗战……”


    “意思个屁!”云岫把树枝往地上一摔,“你那叫莽夫,咱们这叫战术!再记不住,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在此之前,云岫还模拟了各种谢策可能遇到的问题,并逼着他进行脱稿陈述,连每一个手势、每一句语气都反复打磨。


    谢策学得头晕眼花,但知道事关重大,也拼了命地死记硬背。


    就这么连熬了三晚,直到谢策把策略背得滚瓜烂熟,连云岫编的“地形先占牢,弩箭不可少,夜袭疲敌扰,断粮是绝招”的口诀都能倒着背,才算勉强通过考核。


    终于盼到了除夕夜。


    军营里难得地弥漫起了节日的氛围。年味虽是凑出来的,但还是透着一股难有的鲜活气息。


    伙房的烟囱从清晨就开始冒着烟,炖肉的香气混着炭火的焦味,顺着风飘遍了整个营区。炖锅里扔了些腊肉和干菜,在热火下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油花浮在表面,亮得晃眼。


    士兵们难得不用穿沉重的铠甲,大多裹着打了补丁的棉袄,脸上纷纷都有了平日见不到的笑容。


    几个年轻的新兵偷偷把伙房给的红布撕成细条,系在矛尖上,风一吹,红布条就迎着飘了起来。


    还有人找了块木板,用炭笔歪歪扭扭写了“保家卫国”四个大字,立在营门旁,虽然字丑,却没人会去笑话。


    谁都知道,这四个字,的确是他们心里最实在的念想。


    虽然物资依旧紧缺,但每个士兵都分到了一小碗浊酒和几片难得的肥肉。


    营区各处点起了更多的火把,驱散了些许冬夜的寒意。


    远处似乎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爆竹声,那是附近州镇的百姓在过年。这声音断断续续,却像根线,牵动着每个人的心。


    一个老兵喝了口酒,望着爆竹声传来的方向叹了口气:“去年这时候,我家小子还在院子里放窜天猴,今年……”


    话没说完,旁边的新兵赶紧把自己的肉递过去:“李叔,你吃我的,我年轻,少吃一口没事!”


    李叔眼圈红了,却笑着把肉推回去:“傻小子,自己吃,等明年咱们打赢了,再回家吃顿热乎的!”


    对于饱经战乱的百姓和军士而言,如今已是难得的安稳与欢愉。


    可在中军大帐内,气氛缺明显严肃了许多。


    炭盆烧得正旺,吴帅居中坐着,穿着绣着金线的锦袍,手里把玩着酒杯。脸色虽比平日多了几分和气,目光扫过,众人却依旧不敢懈怠。


    吴帅下首两边都坐着人,几位老将皱着眉,手指轻敲着案几。


    秦松穿着青色长衫,手里捧着个茶碗,慢悠悠地喝着。


    赵虞候则穿着光鲜的铠甲,时不时瞥一眼帐门,显然没把这“军务宴”放在心上。


    谢策官职较低,坐在靠近帐门的位置。他手心全是汗,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着云岫教的口诀,生怕等会儿忘了词。


    案几上摆着酒肉,但显然无人真正畅饮。


    酒过三巡,吴帅放下酒杯,目光巡视众人,缓缓开口:“今日佳节,本该与众位同乐。然,金人不会因我过年便止了刀兵。前日哨探来报,金军主力似有向凤翔府方向移动迹象,其斥候活动愈发频繁。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帐内一时寂静。张参军左顾右盼,率先起身,拱手道:“帅司,金人狼子野心,动向不明。依末将看,当加派哨探,严令各关隘谨守不出,以不变应万变。”


    吴帅捻着胡须,未置可否,目光又扫向其他人。


    赵虞候见状,急于表现,也连忙起身道:“帅司!末将以为,一味死守恐堕士气!当择精锐之师,主动出击,袭扰其粮道,方可显我军威!”


    几位老将闻言,纷纷蹙起眉头。


    这下可好,谢策听完赵虞候站起来这般胡说八道,似乎从他身上获取了勇气。他深吸一口气,同样猛地站起身。


    不过谢策起身的动作有些大,差点带倒身后的凳子,引来周遭几声低低的嗤笑。


    但谢策浑然不顾,按照云岫反复叮嘱的,抱拳沉声道:“帅司!末将有一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这个平日沉默寡言、甚至有些边缘的年轻参军身上。


    这些眼神有好奇,有轻蔑,赵虞候更是投来十分不屑的眼神。


    吴帅抬了抬眼:“讲。”


    谢策稳定了一下思绪,努力回忆着云岫教的条理:“末将以为,张参军谨守之策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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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稍显被动;而赵虞候主动出击虽是勇,但风险过大。金军铁骑犀利,平原野战,我军胜算不足三成!”


    这话一说出口,帐中再次鸦雀无声。


    谢策走到帐中悬挂的简陋地图前,指向和尚原的位置:“末将近日反复勘察地形,以为若金军果真来犯,和尚原乃我军必胜之地!此地势极高,路径狭窄,金贼骑兵优势难以施展!”


    “我军应当提前占据险要,挖深沟、筑高垒,广设弩砲!等金军仰攻时,用强弓劲弩挫其锐气!同时,可分派数支精锐小队,轮番夜间袭扰,让敌军夜不能寐,疲其军力!”


    谢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军须派遣一支精锐部队,迂回至敌后,断其粮道!金军远来,补给艰难,一旦粮草不继,必生溃乱!”


    “届时,我军再以逸待劳,伺机反攻,必能全胜!”


    谢策一口气说完,连自己都愣了愣。没想到苦苦背了三天的话,真能被他说得这么顺溜。


    谢策不仅将云岫灌输的策略核心条理分明地说了出来,甚至还结合了自己实地勘察的细节,整体下来有理有据,绝非是什么空谈。


    几位将领面露思索,更有甚者凑到地图前,指着和尚原的位置低声议论,显然都被这详尽且具有操作性的方案所吸引。


    吴帅的目光在地图和谢策之间来回移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像是在认真考虑。


    赵虞候见势不妙,立刻跳出来反对:“谢参军倒是说得头头是道!只怕是纸上谈兵吧!深沟高垒?说得轻巧,人力物力从何而来?断敌粮道?金人粮道岂是那么容易断的?万一派去的队伍有去无回,这责任谁来负?谢参军,你一介武……你一参军,还是莫要异想天开!”


    谢策万万没想到会有赵虞候这人跳出来搅局,一下子被他说得脸色涨红,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赵虞候所言,不无道理,用兵确需谨慎。”


    一直沉默旁观的秦松缓缓放下茶碗,难得开口了。


    赵虞候刚要得意,秦松话锋却忽然一转:“然,谢参军此策,虽略显稚嫩,却并非全无可行之处。据险而守,以弩制骑,乃应对金军之上策。疲敌、断粮,亦是古来良法。其所言和尚原之地势,确为要害。”


    他转向吴玠,拱手道:“帅司,谢参军此议,细节或可商榷,然大略方向,或可一试。相比盲目出击或一味死守,总要多几分胜算。非常之时,或可用非常之人,行非常之策。”


    吴帅最终缓缓颔首,沉声道:“谢参军。”


    谢策忙答:“末将在!”


    “你既提出此策,便由你详细拟个条陈上来。所需人力物力,一并列出。秦书记,你从旁协助核验。”


    “是!”谢策强压住激动,抱拳领命。


    秦松却轻飘飘地看了谢策一眼,未置一词。


    而赵虞候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反驳,只能恨恨地瞪了谢策一眼,悻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