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云家两个少爷都死了

作品:《咸鱼她一心想回乱葬岗

    面前的少年“云生慈”将手虚空一抓,那些幻象化作了四面八方的红线,归拢到他的手中。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他表情平静,站在对面,用食指轻轻一挥,那些线如同潮水一般朝着二人涌来。


    “留在这里吧。”


    “留个屁啊,我还要回家吃饭呢!”常佑怒喝道,“我管你这个哪个的,你要找人讨债,也不是找他啊!”


    她挥着大刀,它发出长啸,用灵力将对面的攻势生生震开,常佑目标明确:先把面前这不知是死是活的玩意砍了。云生慈虽然一直提醒自己这些都是幻象,可真碰到了,反而是他先魇住。嘛,不过人总是会对别人说些骗自己的话,权当安慰自己罢了。


    又是一波红浪卷来。它们生生不息,像是真有着生命一般。


    常佑有着上次对付它们的经验,将这些攻击熟练地抗下,向前,再向前,她吐出红焰,瞳孔化作金色,这次她非杀了这家伙不可。三番两次的坑人害人,高冲和他无冤无仇,云生慈不过是被动接受“他人因为自己而牺牲”的命运,况且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原来的云生,还尤未可知呢。


    她的发簪被气流冲断了,长发散落开来,落到肩上。


    云生慈看着常佑的背影,心中万般感受混在一起。他闭上眼睛,默念清心诀的同时,快速架起剑势,替她护航。灵火随着剑光的方向飞出,黏在那些红线之上,不停燃烧着。常佑一刀劈开云生的防御,眼见着就要把那人劈成两半,云生看着她的眼睛,笑了。


    他的手臂,他的头,他的躯干,尽数化作丝线,距离太近了,自己来不及躲开了。常佑扭头,本想让云生慈快跑,下一刻,却见那些红线绕开自己,拧成一股,以可怖的速度朝着云生慈冲去。


    云生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常佑。


    “噗嗤”一声,云生慈的身体被贯开一个血洞,他下意识地挥剑,将那些红线斩断,随后身体一软,倒在地上。血液染红地面,将他的衣服浸成深色。常佑气急,回到他身旁,一面防御,一面试图用灵力治愈他的伤口。可是灵力贯入其中,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了无痕迹。


    他会死吗?他不能死吧,可恶,自己刚学会怎么用灵力,常佑大脑一片混乱,要是自己再强一点,是不是就不会上当受骗?


    至少,不至于看着这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常佑脑中回放着和云生慈相处的片段,第一次见面时的体贴,纵容自己和春又绿时的表情,喝完酒后的闲谈,他应该是个好人,她想,再怎么样,他罪不至死。


    凭什么好人要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阵法里?


    她内心对落月教、对洛溪的厌恶已经无法用言语描述,恶心,这些人全部恶心。凭着一己私欲,将别人拉入泥潭之中。


    云生愉悦地大笑,死了,这个小偷,终于要死了。他日日被困在阵中,洛溪不时烧些来信,除了阿娘写的那些,尽是折磨自己的内容。洛溪以云生慈的口吻,叙述着这个冒牌货的人生,云生慈拿走了自己的名字,云生慈拿走了自己应有的地位,云生慈得到了他未曾有过的重视。


    明明是靠自己的痛苦才降生于世的野种,该死,他真该死,他就该死在自己的手中!


    常佑听见笑声,更是愤怒,她不顾那么多了,若云生慈要死在这,自己决不能因为情绪而被云生绕进去,白白辜负他的牺牲。她站起身来,脚尖点地,全身力量皆灌注于刀尖,奋力劈出一刀。强劲的气流将红线吹开,那刀发出咆哮,常佑只觉自己的身、心都和这刀同步,杀了他,杀了他,将眼前这个家伙砍成碎片,让他付出代价。


    周遭幻象承担不住这巨大的灵力波动,尽数被撕成碎片,云生愕然至极——她进步得竟如此之快?他举起手臂,下意识地要防御,红线没能跟上她的速度,云生的一半身躯,被常佑干脆利落地斩了下来。它没有掉在地上,而是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空中。


    “告诉我出阵的方法,”常佑道,“不然我就将你砍成肉泥。”


    “出阵,哈哈哈哈哈...”云生脸色惨白,自己的肉身早就消失,他只余下魂魄,常佑对他的攻击,每一刀都是砍在魂魄上。洛溪为了将自己永远镇在阵中,把自己变作了大阵核心。除非他魂飞魄散,或是洛溪出面,否则,没人能够出去。


    自己待的太久,太久了。他明白,自己早就回不去了。就算阿娘真的如信中所说,要把他赎回,那洛溪肯定也不会放过他们的。自己已经变作了人质,把阿娘困在了山上。是我太自私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的不甘心换来了蒋化珏的囚笼。


    云生张了张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只是,他心有怨气。自己看过晴天,看过万里无云的天空,他知道草地的触感,知道骑着马在猎场飞奔的愉悦。云生明白,死之后,一切都和自己无缘了。于是他怀抱着“或许洛溪会放过自己”的这个“万一”,走了好多好多年。


    这真是好多、好多年的光阴。他自己也不知道尽头在何方,他已经忘记快乐的滋味,他用自己的怨恨蓄养了那么多的...红线。


    那是人的不甘愿。那是月主种在他们身上的东西。


    一个人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之下,一个人像是阴沟里的蛆虫,被囚困于方寸之地。


    他不甘心啊。


    他真的不甘心。


    哪怕当下,云生见到云生慈倒在地上,那失去生机的模样,他也还是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的命太差,恨那洛溪...


    你拿走了我的一切。却还能站在我的面前,试图再次杀掉我。


    不可笑吗?那副正义之士的姿态。


    常佑看他愣神,果断再次出刀,誓要把出阵的方法从他嘴里砍出来:“你到底说是不说?”


    “不说。”云生咬牙切齿,“我更希望你们全都死在这。哪怕要用我做代价。”


    这句话听着唬人,实际云生心底明白:自己无法和这把刀抗衡。太不公平了。面前的女人,进步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然而云生要做最后一搏,他阴暗地想,若能让这两人的魂魄陪同自己一起,被困在这里。届时作为核心的自己,多得是方法折磨他们。


    ...呵。他瞳孔微缩,电光火石之间,常佑又用他难以理解的速度,轻松突破了防御,他退后一步,想要躲开,而女人只是压低重心,一闪身,再踏出一步,扬刀,云生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臂也烟消云散了。


    如果现在就死在这,云生再度指挥着红线进攻,会是自己最好的结局吗?


    旧日种种在他的眼前重现。


    “阿娘,我以后要像爹一样,做个大商人。”


    云生牵着蒋化珏的手,走在街头,另外一只手上,还拿着糖葫芦。


    “好呀,永琼想做大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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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阿娘就帮永琼做大商人。”


    蒋化珏俯下身,用手帕擦掉他嘴角的糖浆。


    “我要挣好多好多的钱,然后让阿娘享福。”他笑,“然后,我去盖好多好多大院子,我们换着住,什么山水造景,我都要做一遍。再找些工匠艺人来,帮阿娘做首饰,每一天都要不重样的,这样,阿娘每一天都能漂亮得和昨天不一样。”


    “啊呀,吃了糖葫芦,嘴甜得不像话了。”


    蒋化珏止不住笑,孩子的话,当然不能当真,但是,但是,这是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她心底软下来一角,只觉得这个孩子所说的东西,都太可爱了。他还没见过外边的凶险,只是怀抱着一份天真,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快乐,这份真诚无暇的心意,完整地传到了她的心里。


    “不是啊,不是因为吃了糖葫芦。”云生认真地纠正,“我不是在说骗话,我是和你说真的!”


    “好,好。”


    蒋化珏伸出小指:“来拉钩吧。”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现实却总不如人愿。


    面前的刀光凌冽,常佑猛然一击,贯穿了云生的喉咙。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封在了肚里。


    阿娘。


    我好想你。


    红线随风而逝,一切幻象都被这一刀斩灭。常佑吐出一口鲜血,耳边响起“嗡嗡”声,刀“当啷”一下,掉在了地上。她转过身去,云生慈没有恢复原状,还是躺在地上,像是真的死了。疲惫,无尽的疲惫涌上心头。


    结束了吗?还没有。常佑将刀收起,放好,而后抓着云生慈的手臂,把他扛到背上。她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男人的血很快就濡湿了自己的后背,常佑又抓起云生慈的剑,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


    还没完,她把嘴里的血吞下,春又绿没有出现。自己明明已经打碎了这幻阵...


    他们去哪了?


    闭眼,睁眼。常佑心中有了猜想,却不希望这猜想成真。


    或许他们已经上到了山顶。


    而那是洛溪的主场。


    云生慈...自己要先把他带下山去。


    若将他留在此处,那红线不知还会不会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幻阵已破,上山并非什么难事,她想,自己是希望能够立刻上去,把那两人也捞出来。晚一步,说不定他们也要死了。但是,自己刚经历这一战,常佑叹出一口气,哪怕自己此刻再怎么想要上山救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的体力只够支撑她带云生慈下去了。


    要休养多久?连自己也不知道。


    鬼神之事,常佑本来是半信半疑,但到了如今,她只能暗自祈祷,祈祷二人有命活到自己赶到。


    明明只过去短短几天,常佑想,她却觉得自己和之前的那个侍女,已经是两个人了。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了,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


    自己不可能对好友坐视不理。


    她怕死,好怕死啊。常佑的悲伤、恐惧、愤怒都迟到了,她现在反应过来了。自己杀了云生,然后,又要一个人背着云生慈的尸体下山。


    只有自己一个人。浓厚的血腥气包裹着她,月光洒在地面上,连阶上的青苔都一览无遗,常佑却觉得,自己看不清前路了。


    好可怕,却不能害怕。好恐怖,却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