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作品:《无情剑修的小娇夫》 27.暗流(二)
颜寿气呼呼地往回走,对于沐溪的呼喊不理不睬,沐溪追了一阵,也有些恼了。她停下脚步重重喘了口气,正巧碰见阿缙,想着好几日不见,便停下来说会儿话。
阿缙却是脸色一白,猛地转过身,假装没看到。他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嘴里也念念有词:“没看到我,没看到我……”
沐溪:嗯?怎么一个两个都避她如蛇蝎,她是哪里又惹到他们了?哈?!
她黑着脸转到阿缙身前,眼神死死盯着对方,“别念了,看见了,也听到了。”
阿缙:……
他苦着脸讪笑一声:“哪有的事……”边说还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说吧,你为何躲我?这几日早出晚归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沐溪直接道。她此刻有些烦躁,故而语气也是硬邦邦的。
阿缙被她生冷的语气吓了一跳,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这才敢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她瞧着虽仍是如往常般面无表情,可越是如此,阿缙越是觉得心惊肉跳,仿佛是面对起浪前的海面。
“小溪,你好像……很不高兴?”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刺激到她。
沐溪愣了愣,脑子有一瞬间空白:她看起来很不高兴么?
阿缙点头,神情里满是担忧。沐溪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这才道:“对不起阿缙,我方才有些走神了。你最近还好么?”她这些日子一直被颜寿拉着跑东跑西,故而确实是有些忽略他了。
想起这几日的经历,阿缙不由笑起来:“都好。忙着收青稞,带孩子,把牦牛毛编织成线……”他如数家珍般抬起手,一件一件细数最近帮忙干的农活,脸上是灿烂的笑容,“这草原民族可真是聪慧!你知道么,我们住的帐篷可都是用牦牛毛编织而成的,挡雨防风还保暖,是不是很厉害?”
沐溪笑着点了点头,知道对方过得好,她也就放心了。
阿缙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神情好转不似作假,不由松了口气。想了想,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承认:“小溪,我有一事瞒着你,此事可急可缓、可轻可重,端看你如何打算。”
“嗯?你说。”
“我……呼——”他快速道:“我前几日不小心向倪姑娘透露了你也是姑娘家的消息,本想着你们姑娘间多来往,也好相互有个照应,结果……”
“结果?”
“结果……”阿缙咽了口唾沫,缩了缩脑袋道:“结果她好像把你当情敌了……”
沐溪:???
她十分困惑地看过去,阿缙只好讪讪解释:“就是她觉得你要抢走奸商!她不是喜欢奸商么,就是那种抢……”
“抢、男人的抢……”声音微不可闻。
沐溪:……
见她神情一瞬间由春风和煦变得冰冷无比,阿缙急忙抱头讨饶:“我、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同她解释了,你并无此意,可她似乎并不十分相信!”
沐溪深吸了一口气,掩在袖中的手腕转了转,最终只是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躲好,这几日别让我看见你。”
阿缙:!!!
他急吼吼转过身就是撒丫子狂奔,心里暗自腹诽:我的老天,这丫头忒吓人!
……
另一边,颜寿自顾自往前走,忽地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知何时消失了,他停下来一瞧,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好你个沐溪,居然丢下他与阿缙闲聊!
他这回是真哄不好了,他对天发誓!
一进帐篷,他就吩咐:“颜六,守好门,绝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否则唯你是问!”
颜六诧异地张大了嘴,下意识问:“啊?谁?”见自家主子一副乌云罩顶的模样,颜六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今能把主子气成这样的,除了那位公子还能有谁?
这是又怎么了?方才还高高兴兴地出门,怎么一回来就翻脸?颜六难得有些同情起沐溪来,他晓得他家主子难伺候,但没想到沐溪那般的好脾气,也能把人气成这样?真是奇了怪了!
远远地,沐溪瞧见一向隐匿身形的暗卫颜六大剌剌站在帘帐前,颇为好奇地问:“你今日换值帐前?”
颜六木着张脸回:“主子有令,不许你进去。”
沐溪:哈?
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深吸了口气,想着凡事还是说清楚为好,她站在门外耐着性子对他解释:“撞了你是我的不是,可你实在靠得太近,且眼神也十分不对劲,我这才下意识有此反应,对不住。可你也不该如此……”滥发脾气,还不听解释,扭头就跑!跑得快了不起啊,哈,真是的!
她压了压起伏的情绪,假意软着嗓音关心道:“你莫不是生病了,这才如此,呃,喜怒无常?”
帐子里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脆响,颜寿气得直接摔烂了一整套茶具:他这是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在他心里,他便是个坏脾气、不通情达理之人?!
沐溪无语地望了望天,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只得木着脸道:“你别生气了,不若你撞回来?我保证绝不还手!”
呵,还撞回来?!他如今额头还疼着呢!他不过是想亲……
亲……
颜寿身子一僵,脑子刹那间空白:他为何会想起这个字眼?他莫不是……真的病了?!
啊,真是要疯!
他不停在帐内来回踱步,思绪纷杂:一定是他近来太累的缘故,这才精神不济,想要借他肩膀一靠,对,一定是这样!
想通一切,颜寿蓦地安定下来,冷漠道:“我累了,你走罢。”
沐溪眉心微蹙:这是还生气呢?罢了,她说也说了,劝也劝了,总归与她没关系了,他若是还闹脾气,由他去好了!
“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走了几步,她才猛然发觉,这明明是她与阿缙的住所!哼,真是岂有此理!
颜六自听到两人对话,便一直保持着嘴巴大张的模样。见人走了,他急忙追上去问:“此事你能不能展开说说?”听了个半茬子,急得他抓耳挠腮!
“啊我的意思是,我需要知道内情,才好给你出主意不是?”他一脸哥俩好的样子劝:“你哪次惹公子生气,不是我教你哄好的?信我。”
沐溪:……
“他病了,照顾好他。”顿了顿,她不放心地又叮嘱一句“有事可以寻我”,旋即转身离开。
要去哪?阿缙那儿她不想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拿他撒火!颜寿这儿她又被赶了出来,呵还真是,唉……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时有些迷茫,漫无目的地随意乱走,瞧见地上有颗圆滚滚的鹅卵石,忽地玩心大发,脚尖踮起石头,在脚背上颠了几下,用力往前一踢。石头咕噜噜滚到一处停下,正好夹在帐篷底与地面的缝隙里。沐溪蹲下身想要将石头抠出来,一人忽然从里间走出,她抬眼一瞧,是倪红叶。
沐溪神色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寻常般笑着打招呼:“红叶。”
倪红叶愣了愣,没想到竟会在此地碰见她。脑海里蓦地回想起那日与阿缙所谈,是了,喝了一回酒,醉了几日,倒把这事儿给忘了。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语气冷淡地问:“你在这做什么?”
“石头掉进去了,我想拿出来。”
倪红叶啧了一声,眉心攒起,“一个石头而已,快起来,蹲在这里像什么话!”
“哦。”沐溪抿了抿唇,没再管那石头,只快速起身,微微垂着头。
见她如此低眉顺眼,仿佛受气包的模样,倪红叶更是烦躁地捋了捋头发,“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好。”沐溪乖乖跟着进了帐篷。
倪红叶给她倒了杯茶水,沐溪小声道谢,举起茶杯小口啜,场面一时静默。倪红叶正襟危坐着,眼角余光却随时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她心里有气、有怨,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但看对方如此乖觉,她又不好直接发火,倒显得她故意找茬似的。
沐溪瞥了一眼她身上的气,起起伏伏,似是压着火?她自修行开了心眼,便能看到不少人身上的气,凭此分辨人心善恶、是非曲直,故而趋吉避凶,平平淡淡地长大。可看多了,她便也觉得无趣极了,一眼便能看透的东西,何必费心?与她有何干系,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修行,实力才是自己的。故而她自十岁后便很少再用心眼,所幸她师尊也拘着她,不准她与旁人交往,她只需心无旁骛地修行便是。
可入了凡尘,她才发觉,人心真是复杂的东西,看不清、看不清啊……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琢磨着是先由自己开口好,还是等她问起好。思忖片刻,她道:“阿缙同我说了,你放心,我不会与你……”她抿了抿唇,实在是不愿提起那几个字,“抢男人。”
倪红叶:……
一时间,羞耻的感觉在两人之间徘徊不去,久久萦绕。
倪红叶崩溃地捂住脸,内心尖叫不已:啊啊啊这家伙,干嘛说这么羞耻的话!她就不该等沐溪开口的,这家伙一向直白得令人发指!
她捂着心口有些喘不过气来,“以后不许再提那几个字,记住,是公平竞争,公平竞争!”
“好的,公平竞争。”沐溪从善如流道,忽地又有些疑惑:竞争什么?竞争颜寿?
咦——好恶心!!!
沐溪不由得搓了搓胳膊,神情略显嫌弃,“你无需竞争,都是你的。”
倪红叶:……
“谁说我非他不可了!”倪红叶不淡定地嚷嚷:“世上男人千千万,本姑娘下一个更香!”
“哦,是么?”沐溪冷漠脸,若不是她一路看过来,还真就信了她的鬼话。
倪红叶忍不住抓狂,又拉不下脸来继续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反驳,只得不停唉声叹气。良久,她瞥了一眼沐溪神色,还是按耐不住好奇问:“你当真对他……毫无感觉?”
“感觉?什么感觉?”沐溪困惑地歪着头想了想,“一个好人的感觉算么?他虽然偶尔娇气了些,爱发脾气了些,但总归不算什么大毛病,况且他对身边人很不错,有钱,大方,与人为善,总体来说是个好人。”
倪红叶愣住了,她嘴角抽了抽,似是不可置信般又问了一遍:“所以于你而言,他就只是个……好人?”
沐溪认真点头,“嗯,相处起来还挺融洽的,当朋友也不错。”
倪红叶无奈扶额:所以她到底为何会忌惮一个情窦未开的小丫头!不,说她情窦未开都是抬举她了,她简直是对情爱狗屁不通!
倪红叶不禁为咸吃萝卜瞎操心的自己感到一阵心塞,而后又是一阵好笑:颜寿哪里是什么好人,他不过是对他在意之人好罢了,对她可是无情得很啊!
“他真当你是弟弟?”她不死心地又问。
“应该是。他还向李大婶请教怎样养小孩,他还觉得我会精气溢泄,预备着多做些衣物备着。”她转过头看向倪红叶,神情懵懂,“红叶,为何会精气溢泄啊?”
倪红叶:!!!
她火烧屁股般一把跳起来捂住沐溪的嘴,又羞又愤道:“啊啊啊,你这个死丫头快住嘴!”她真是服了对方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什么话都敢问!
“姑娘家家的也不知羞!”倪红叶额角突突地跳,忽然明白为何阿缙要她与沐溪多多交往,就这什么都不懂的模样,迟早要出事!
她语重心长地解释:“小溪啊,那啥与女子来月事是一个道理,成年的必经之路,懂了么?”
“不懂,为何成年了要……”在倪红叶吃人的眼神威逼下,沐溪默默把那几个字吞了回去,“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于我们修仙之人而言,所有关于‘精’的东西都十分珍贵,譬如精气、精血,故而为何凡人要流泻呢?这是否也太浪费了些?”
“……”倪红叶神情无奈,“小溪,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没来月事吧?你师门的长辈难道也没告诉过你么,又或者你有没有相熟的师姐啊?”
沐溪却摇头,“虽说宗门里也有不少女修士,可我从小是跟着师尊师叔长大的,极少与宗门里的其他人来往,故而实在不知。”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什么都不懂。不过,又或许你们修仙之人并不会有这等麻烦事?”
沐溪眨了眨眼睛,一脸期待地问:“红叶,今夜我能在你这里留宿么?如此你可与我多说说此事。”
倪红叶:嗯?
“那你之前住哪?”
“起初与阿缙同住,后来与颜寿,如今被赶了出来。本来可以去找阿缙的,但我最近不想见他。”
倪红叶啧了一声,这可怜见的,一群臭男人如何懂得带娃!虽说她也没个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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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姐妹的,也从来没照顾过人,可到底都是女子,还得是她来才靠谱!
瞅了眼天色,日暮西沉,她问:“吃了么?要不要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
“不必,我辟谷了,几个月不吃东西也无妨。”
倪红叶一听,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她摸了摸沐溪的脑袋,神情几分唏嘘,“小可怜,我去打水,你洗把脸,咱们早些歇息。”
“嗯。”沐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红叶,你人真好!”
她神情认真,那份坦诚看得倪红叶莫名有些脸颊发烫。她咳了咳,不好意思道:“真是个傻丫头,这算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两人洗漱完毕,倪红叶坐在妆奁前将头上的发饰摘下,沐溪则是在一旁好奇瞧着。她头上分出几缕小辫垂在脑后,用五色丝绦缠绕着,还有不少珠串,漂亮是很漂亮,可解起来也十分麻烦,更别提她身上还挂着许多铃铛配饰,走起路来叮叮咚咚响。沐溪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她身后帮忙。
倪红叶不由笑道:“多谢了。”
“不必客气,你自己不好弄。”沐溪耐心解着,忽然问:“红叶为何要在身上戴这般多装饰,每日打理,不觉繁琐么?”
“当然是因为好看呀!”倪红叶怪异地觑她一眼,“女为悦己者容,我自己瞧着也高兴。话说回来,小溪一直都是这般……朴素么?我瞧着你总是白衣素冠的,难道不想打扮打扮?”
“我?好麻烦呀。”沐溪害怕地不停摇头,“说来不怕你笑话,我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修行几刻。啊,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只是我在宗门里功课繁忙,要练剑、要扫洒、要修习不同功法,还要抽时间侍奉师长,实在忙得很,有时候真是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
倪红叶不由讶异极了,苦笑道:“这么忙么?我还以为你这般厉害,定是天分极高,没想到你竟还这般刻苦。”话毕,她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先前多有嫉妒沐溪强大又可靠,可原来谁的实力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千锤百炼,方能成才。之前是她狭隘了,可……还真是叫人不甘心啊……
她抿了抿唇,又问:“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你为何要……女扮男装?姑娘身份示人难道不好么?我……”她沉默良久,才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其实很生气你瞒我。”若是公平竞争也就罢了,可她如此行径,就像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她还不能埋怨。
沐溪耐心听她说完,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才小心谨慎答:“老实说,我没想过这些,下山前,师叔给的什么我就穿的什么。我自幼衣食住行皆是师叔打理,如今穿着也与平时无异。”
话到此处,她忽地想起些久远的回忆来。刚入宗门时,她年纪尚小又无仙力傍身,却要每日挑水砍柴,不过几日便哭闹着要回凡间。毕竟在凡间的日子虽过得苦哈哈的,可爷爷却一直把她当小小姐养着,粗活一向是由阿缙干。可阿缙也不过比她大两岁,她却视作理所当然,直到后来她师尊终于忍无可忍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她才恍然大悟——
若与人交战,对方会因为你是女修士,甚至是貌美的女修士而放过你么?
答案显而易见。
修行本就是与人争、与天争,生死一线,岂能因为女子身份而有所优待?男修士如何修行,她便如何修行,总归她又不比别人差,何须另走后门!
她浅笑开口,语气几分无奈:“你不说,我倒是没想起长辈们估摸着是把我当男儿养了。说来,我瞧着宗门里别的女修,不少人亦是如此穿着,当然我也听说过别的宗门女修如何的云鬓花颜,想来或许是宗门风物不同罢了。”
“不过我觉得衣着随心便好,只要舒适整洁即可,如我就喜欢简单的。且我瞧着凡间衣饰,男子装束相对简单些,也方便行走,能省去许多麻烦,却不曾想倒叫你误会了。”
倪红叶红唇微张,眼底闪过许多复杂情绪,她这般坦诚相待,倒是让她有些惭愧了。沐溪秉性单纯,成长环境也分外简单,不同于凡尘总有许多世俗教条,譬如世家公子贵女,尤其是贵女,还要被德容言工所束缚。如她们这般的世外之人,倒是并无这些拘束,可男女大防……
唉,她一时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用这些世俗观念来约束她。
见她一直不说话,沐溪还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眉头微蹙着小心问:“若你实在介意,我、我亦可穿女装的……”她看向妆奁里的各式发簪首饰,莫名觉得有些头大。
倪红叶瞥了她一眼,瞧见她神情里那种嫌麻烦却又不得不接受的苦恼,顿时有些无语凝噎:“你倒也不必如此迁就,我只是……”只是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心间徘徊不去,她烦闷地扯着腰间系着的环佩。
沐溪却如逢大赦般长长松了口气,笑道:“近来与人交往,我学会一件事,那便是真心换真心。今夜能与红叶你畅聊,我觉得很、高兴。”她微微垂眸,似乎有些害羞,“许多事我不太懂,可你若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或者让你感到不舒服了,便与我直说。我相信只要好好沟通,一定可以互相体谅的。”
她解下最后一段发带置于妆奁内,倪红叶感激道谢,便起身收拾床铺。她给沐溪在里侧留了一半的位置,自己欲要睡在外侧。沐溪却道:“红叶,我夜里打坐,在外侧更好。若你觉得不方便,我在小榻上也可。”
倪红叶顿时吃惊地张大嘴,“你晚上都不睡的吗?!”想了想,又感叹道:“也是够勤奋的……”她叹了口气,往里面挪了挪,又拍了拍身侧,示意她过来。
说实话,除了娘亲,她还从未与别的女孩子同睡一榻过,故而有些睡不着,又不敢随意翻腾,怕打扰沐溪练功,只得睁眼瞧着帐子顶的天缝,想着看累了就能睡了。
沐溪结束一个小周天,睁开眼,眼里光华流转,“红叶,你睡不着么?是我打扰你了?”
她将下巴埋在被子里,语气闷闷地回:“可能不太困吧。”
沐溪想了想,在她眉心轻轻一点,一道虚无缥缈的灵气钻入她脑海,清凉温和的感觉顿时流遍全身,她只觉得自己好似漂浮在云端,又似在大海里徜徉,四周宁静悠远而安详。
“睡吧,我守着你。”沐溪呓语般的呢喃,让她瞬间放松下来。
倪红叶轻轻嗯了一声,疲惫上涌,眼皮也耷拉下来,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