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老太傅权弄抱恩寺1
作品:《无意惹惊鸿》 思绪混沌之际,一道身影猛地扑过来,将赵惊鸿压在身下,歌舞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错愕的惊叫,众人似乎凝住不动了,叮铃当啷的钗环在耳边晃动,赵惊鸿滞住了,眼里只剩关山月痛苦闷哼的神情。
她连忙将人扶进怀里,谢阔与三九酒醒了大半,倏地站起身来护在二人面前,周遭纷乱嘈杂,客人跑了大半,舞姬们都畏畏缩缩躲在角落,唯有一个还站在原地不动,抬头看着他们。
“来人,将这刺客绑起来!”
邻座一声怒喝,将众人神思拉了回来,赵惊鸿循声望去,竟是赵世晟,不,还有个人——裴凌云。
她危险地眯起眼睛,不善地看着他二人,赵世晟大步迈老来,着急地问:“皇姐,有没有事?”
赵惊鸿倒是没事,只是关山月替她挡了个暗器,伤在胳膊上,流了挺多血,她没空多说,只吩咐三九:“去请个大夫来。”
“好!”
那舞姬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很奇怪的是,她全程没有任何挣扎反抗,也并无半分不服,全然没了方才的狠厉模样。
谢阔扶着关山月去了厢房,屏退一干人等后,掌柜的匆匆为几人临时寻了个干净的雅座,众人这才坐下来,赵世晟在赵惊鸿身边坐下,身子微微前倾,询问道:“皇姐,此人是您审还是我审?”
赵惊鸿半躺在椅背里,似有些疲倦,兴致懒懒回:“你来吧。”
赵世晟应了,往旁边稍一点头,押着舞姬的小厮将退下,那舞姬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甚至他还未来得及审问,便被舞姬抢先一步开口:“求贵人救救我弟弟!”
赵惊鸿蹙起了眉头,赵世晟惊了一下,忙问:“你这是何意?”
那舞姬想来也是没了法,声泪齐下哭诉,精致的妆容早已花了,斑驳黏在脸上,乍看还是美丽,可细看才知内里早已烂透了。
赵世晟向来心软,见人哭得稀里哗啦,此刻也有些不忍,赶紧叫人松绑,“你先别哭,仔细说来。”
他一心扑在这舞姬身上,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赵惊鸿的目光轻飘飘落在他身上。
“贵人,求贵人发发慈悲,我弟弟就要不行了!”舞姬匍匐跪地,涕泪横流了满脸,瞧着却有几分可怜,“民女方才真的是没法了才会伤了贵人,若还有半分法子,民女决计不会这样做!”
那舞姬哭哭啼啼半天,就是不说清楚究竟发生何事,赵惊鸿听得心烦,呵斥了声:“别哭了,要说快些!”
“……是。”
过了许久舞姬才缓和情绪止了抽噎,勉强冷静下来,道:“几位贵人,我弟弟才十九岁,他是个读书人,早前拜入沈太傅门下,刚去那会儿他可开心了,说沈大人很赏识他,准备重用他。可是渐渐的,他面上都没了笑容,越来越消瘦,越来越寡言,我原先以为他是读书太累了,还想着给他买些好的补补。”
“后来才知道,他根本不是读书去的,而是为沈太傅去做脏事儿的。”
说到这儿,她眼里恨意渐浓,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血肉,“那个沈太傅,据说一辈子尽心尽力辅佐帝王,为大周江山鞠躬尽瘁,不知道咱们圣人究竟知不知道他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世晟面色也十分凝重,他见这舞姬不似作伪,便不自觉对她多了几分偏颇:“什么勾当,说。”
那舞姬没有立时说话,而是弯身磕了个响头,“民女可以说,可你们得保证,救我弟弟性命,不能官官相护结党徇私,还我们一个公道!”
她也是怕,怕这些身在高位的贵人们都是一伙儿的,是为了套她的话,倒是那才是真正的求告无门,看不到一点希望。
赵世晟低着头似在思索,有几分不忍又有几分犹疑,一直看戏的赵惊鸿这会儿才道:“说吧,本宫保你二人性命。”
“皇姐!”
赵世晟似觉得她过于冲动,面上闪过一丝纠结。
赵惊鸿全然没想过这句承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或者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她都承担得起。
“她不是就等着本宫这句话呢吗,这里头这么多人你不刺,偏偏就瞅准了本宫,你从一开始不就是冲着本宫来的吗。”
既然被拆穿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大方承认,“是,民女认得您,您成婚时闹了好大的动静,那天我就在街上瞧热闹,所以记得您长什么样,也知道您就是朝阳公主。”
听到有人提起那日抢人的事,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裴凌云肉眼可见地乱了一瞬,面色不大自在,但他坐在角落里头,谁也没工夫去瞧他。
舞姬继续说:“沈太傅瞧着清风朗月正派端方,实则最是人面兽心!他年过六旬却独独偏好幼女,手段狠辣禽兽不如!我弟弟被他逼着去给他寻找幼女供他玩乐,若是稍有不从,他便拿仕途威胁我弟弟,我弟弟不得不从。”
“那些幼女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岁,被沈太傅关在了抱恩寺,我弟弟原本留了证据准备揭发他,却不料被他先一步发现,将我弟弟严刑拷打关了起来,要他交出证据。”
“我没法了,我真的没法了,能求的都求了,能拜的都拜了,县衙一听是沈太傅的案子就将我打了出去,半分不给机会,这些当官的,全都暗中勾结,他们织了一张巨大的网,这网不漏一丝风,不透一点光,穷苦百姓只能被他们罩在网下,可这网不是保护,而是剥削!”
“他们剥削我们的权利,不给我们救命的机会,他们控制我们奴役我们,我们只能像没有意识的木头人一般由着他掌控,一旦生出自己的意志,就会被悄无声息地抹杀,旁人连半点呼声都听不到,也许听到了,但他们不敢听!”
“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
泣血的哀叫犹如被人掐断了脖子的杜鹃,短促,凄厉,哀怨,叫人不忍再听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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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晟大受震骇,他的认知被倾覆,他的世界在颠倒,此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不、不会的,沈太傅他是好人,他是父皇的恩师,也是我的恩师,我自幼便是他教导的,怎么可能呢?”
舞姬讽刺一笑:“是啊,怎么可能呢,世人眼中的大好人,背地里却是如此恶臭!让人唾弃!这就要问问你们了,百姓交纳赋税,竟是为自己养了个祸患!他们每日口口声声为民为国,放屁!全都是为他们自己!全都是借口!”
“一个沈太傅尚且如此,那其他人呢?其他我们看不到的人呢?他们就清白吗,他们就正直吗?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件脏事没做过?那些身穿朱袍头戴高帽的伪君子,全都是恶魔,全都手染鲜血脚踏骸骨!百姓为何求告无门,不就是你们装聋作哑吗!不就是你们官官相护吗!”
赵世晟无法接受自己的恩师会做出这种事,颓然摔进椅子里没了力气,倒是裴凌云忽地问了句:“你方才说有证据,证据在哪儿。”
“在我身上!”那舞姬像是瞧见了希望,忙声应着,她目光紧紧揪住裴凌云不放,“您会帮我的,是吗?”
裴凌云刚要说话,却被赵惊鸿冷硬打断:“不一定,看看你的诚意喽。”
这诚意指的什么舞姬立刻心领神会,擦了眼泪往屏风后头走去,不消片刻她便拿出来一本小册子,那册子不大,却很厚,似有人时常翻阅,书页都起了毛边。
裴凌云正想伸手去接,忽地想到这册子方才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他握拳咳了声,眼神闪烁对赵惊鸿道:“你接。”
赵惊鸿莫名其妙上下扫了他一眼,嗤道:“瞎讲究。”
裴凌云:“……”
话虽那么说,赵惊鸿还是伸手接了,她不过粗略扫了几眼,便大致清楚了,里头密密麻麻记载了每一位姑娘的名字,年纪,还有是如何被带来的,有些花钱买来的,甚至还记了价钱。
在这本册子里,她们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待价而沽的猪肉。
她不过草草翻了几页便不翻了,这舞姬是可怜,但在她眼里,她也同样可恶。
若说沈太傅是主犯,她姐弟二人便都是从犯,是帮凶,与沈太傅有何区别。
“你方才说,你弟弟一直在暗中为沈太傅搜罗姑娘,那他不无辜啊,他该死啊,本宫为何要救他。”
舞姬急了,张牙舞爪要冲上来,却被一旁侯着的小厮给押住了,“他是被逼的,他没办法!是沈太傅逼他这么做的!”
“逼?”赵惊鸿笑了声,那笑里饱含不屑与讥讽,“拿什么逼?不过是以利诱之罢了,他为沈太傅搜罗幼女,沈太傅便许他高官厚禄平步青云,这是逼吗?这是各取所需。”
她又将身子靠回了椅背,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说到底,你弟弟与沈太傅并无分别,甚至他更自私,这样的人,本宫为何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