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刨旧坟尸骨重现世

作品:《无意惹惊鸿

    “这……”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李元溪心知与她继续纠缠下去必会无处说理,反被倒打一耙,当即撩袍下跪,话语掷地有声:“三位驸马皆是与公主和离后惨遭劫难,一位横死街头,一位至今仍为寻得下落,如今何驸马再次重蹈覆辙,此事必与公主脱不了干系,请圣人严查,还何家一个公道,务必严惩凶手!”


    “看来李公很清楚凶手是谁啊,莫非李公也参与其中?”


    赵惊鸿明白,此事闹大了,孝和帝就算有心保她也必须要有些表示以慰民心,既然左右都要受罚,她不介意恶心李元溪一把。


    “公主。”李元溪沉声道,“您就算再怎么推脱,你我也心知肚明,老臣算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公主有多顽劣不堪,老臣再清楚不过。”


    何笙鸿以头抢地,重重磕在硬冷的青砖上,不消片刻,便已满头鲜血,额上皮肉翻起,显着十分狰狞,大颗滚烫的眼泪落在地上混入血里,在场之人皆多了几分不忍。


    他双目猩红牙关紧咬,话语间透着恨意:“请圣人明查,若无法还我弟弟公道,臣情愿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说完他竟真的就要一头冲了过去,几位大臣慌忙去拦才将人救下,气氛一时凝固了,饶是赵惊鸿也吃了一惊。


    直到有人铿然下跪,膝盖与地砖相触,重重一声砸进在场众人心里,“请圣人严惩凶手,还何家公道!”


    越来越多的人跪下,请愿声一声比一声大:“请圣人严惩凶手,还何家公道!”


    孝和帝此刻眉心紧蹙,对他来说这事儿并不算大,若是私下里他还能打发掉,可这个何笙鸿联合了大半朝臣,说是请愿,实则是在逼他。


    “游游。”他开了口,“此事你做得有些过火,何驸马与张驸马都是与你和离后失了踪迹,朕命你务必尽快寻得二位驸马下落,以此将功补过。另外,你看看你近日闹得这些风风雨雨,搅得大家都没睡个安稳觉,这样,杖责二十,禁足公主府三月,以儆效尤。”


    赵惊鸿低垂着眼,眼里满是嘲讽,寻得驸马下落……人已死了,还要怎么寻,但这个惩罚已然算轻的了,她就算再不情愿,此刻也只得谢恩。


    只是下头的一众大臣不满意了:“圣人,难道三条人命只能换来如此不痛不痒的惩戒吗?您爱女心切,可那些驸马们也都有家人,您难道不需要为他们想一想吗,这般下去,只会寒了天下人的心!”


    “求圣人明察秋毫!”


    “行了!”孝和帝也恼了,他对赵惊鸿是有过利用,但从未想过要真的罚她,这是他唯一的女儿,承欢膝下这么多年,难不成要他大义灭亲吗。


    他一拍桌案,厉声叱责道:“什么叫不痛不痒?你们若是觉得二十大板不痛不痒你们就自己去试试!公主是顽劣了些,那也是朕这个做父亲的教养不严,子不教父之过,怎么,难道你们要将朕一并拖出去砍了吗!这皇位你们来坐好不好啊!”


    “……”


    再没人敢说话了,孝和帝也懒得再看见这帮人,闭着眼睛赶人:“行了,都给我滚下去,朕不想看见你们!”


    待人群散去,他才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赵惊鸿,“游游,你同父皇说实话,是不是你……”


    “是。”赵惊鸿承认得干脆,这时候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糊涂啊!”他快步走过来,眉宇间尽是急切,“你怎能将事情做得如此明显?父皇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住!你看看今日那些人的嘴脸,就差没说要你一命抵一命了,做事能不能稳妥些!”


    赵惊鸿与孝和帝的想法却截然相反,“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公主府不是他们想进就进的,有命进也得有命走才行。父皇,我不信您不知道我为何要杀他们,我无意与旁人为敌,所求不过自保而已,弟弟们有母亲护着,可我呢,女儿只有您能依靠,可您不是女儿一人的父亲,若不强硬些,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已故先皇后的事一直是孝和帝闭口不谈的痛处,这也是他对赵惊鸿多有怜惜的原因,妻子不在了,他不能连他们的女儿都护不住。纵然游游再顽劣,也是他和昭容唯一的孩子。


    外头天已黑了,宫人们正在挂宫灯,橙黄的火光幽幽照亮了整片宫殿,明明与白昼无异,他却觉得前路幽深无光,若游游是个男子,他也不至于迟迟不立储君,可惜……


    将来他身故,没了父亲庇佑,游游又该如何自处,这一切的一切都叫他心乱如麻。他也想过让游游有处可傍身,他可以给她数不尽的金银财宝,香车美人,唯独权力不能给她。身为帝王,他深谙权力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的道理,他百年之后,他们去争去抢都与他无关,但现在不行。


    “回去吧。”他叹了声,不知何时鬓边的白发又多了几根,瞧着竟像个历尽沧桑的老翁,“去把人找回来,哪怕是尸体,也得找回来,总得有个交代。”


    赵惊鸿应下了。


    三九在外头等得心急,见人出来忙迎了上去:“如何?圣人可要罚您?”


    “没什么,禁足三月而已,不算罚。”


    赵惊鸿接过三九递来的汤婆子,她竟久违地觉得有些轻松,身上的担子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她轻声吩咐:“三九,找几个人去乱葬岗把那两位的尸体挖出来,给父皇送去。”


    “好。”


    她总觉得赵惊鸿此刻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平静地不对劲,依着她的性子,她该破口大骂一顿才对,三九试探地唤了声:“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赵惊鸿整个人松散地搭在马车靠背上,半阖着眼瞧不分明神色,“就是觉得,好轻松,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但又有些空落落的。张驸马与何驸马,算得上合我心意,错就错在跟错了主子。”


    “张氏族中无人,何氏尚有个哥哥在,何笙鸿算是个君子,本宫本无意与他交恶,可惜他有个瞎眼弟弟。本宫手上是沾了不少血,可本宫不后悔,斩草必除根,否则一定会有遭反噬的那天。”


    恍然间,三九依稀想起了前头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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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驸马。


    许驸马是本朝最年轻的探花郎,当年不过十七岁,何等风光,只是琼林宴匆匆一瞥,长安大半贵女便为其风姿所折腰。


    后来圣人亲拟圣旨为二人赐婚,才知许驸马原也是属意赵惊鸿的,婚后二人琴瑟和鸣,实乃神仙眷侣,但这般光景只过了短短两年。


    许是公主府的日子太寂寥,许是曾经官场的得意叫他流连忘返,很快他便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脾气愈发暴躁,三天两头就与赵惊鸿争吵不休,公主府几乎没有一天安宁日子可过。


    不知何时他私下结识了二皇子赵世景,赵世景许了他好处,他自然愿意卖命,转而背叛赵惊鸿,后来在一次传信过程中被三九发现告知了赵惊鸿,二人这才决裂。


    赵惊鸿是真心爱过他的,也是给了他改过机会的,可昔日的爱人被利益乱了心,早已不是曾经的他了,她爱的是清风朗月的他,不是面目狰狞的他。


    赵惊鸿此人,好的时候对你是真好,可若是惹了她,她的手段绝不会少。


    那位驸马的嚎叫声响了三天三夜,最后力竭而亡,赵惊鸿连口薄棺都不愿给他,只叫人丢到闹市去,平日里最注重体面的人,死了还要被众人围观。


    后头的张驸马虽没有许驸马的才气,甚至有些沉默寡言,但他待赵惊鸿是极好的,万事妥帖,周周到到地将人伺候着,饶是挑剔难搞如赵惊鸿,也说不出他半分错来,唯一的错,就是他目的不纯,打从一开始他就是高蔓枝的人。


    还有那位何驸马,虽然也是高蔓枝安插的眼线,但他胆小慎微,迟迟不敢传出消息去,是以赵惊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个雀儿养着。


    这般想着,三九便替赵惊鸿觉得不值,付出了真心,却始终换不来一句实话,也不知现在这位裴驸马,多久会被她给结果了呢。


    在乱葬岗找人难,找死人更难,这里多的是孤魂野鬼,新鬼都没地儿放,更何况两具陈年老尸。


    何笙青的尸体倒还好找些,三九循着记忆指了块地方,小厮们刨了一会儿功夫变找着了,难的是那位张驸马。


    死了也有一年半了,不说烂完,怕是也烂得差不多了,能留片儿衣角供他们辨认都算好的,这偌大的坟场,上哪儿找去。


    三九也不抱希望,让人先挖,实在挖不着就随便带具尸体回去,反正那张氏是孤儿,谁能认得出来。


    挖了大约两个时辰还不见眉目,三九有些心烦,本想将人叫回来别挖了,没成想一小厮忽地惊喜大喊:“找到了!”


    三九一震,这都能找到?


    一片荒草环绕的黄泥地被翻了个个儿,小厮扒开尸体仅剩白骨的右手,里头竟躺着块青纹玉佩,上头赫然刻着个“赵”字。


    “赵”乃国姓,没人敢乱用,看来这具尸体就是张氏无疑。


    三九也不知此刻该作何感想,她只是很想问一句:张氏,在你无数次递出消息的瞬间,你曾有过片刻动摇吗。


    但这个答案,她永远也无从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