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被疯批太子强夺后

    内室格局雅致,一张黑檀木云纹罗汉榻立在正中。宫女打起帘子走进,弯腰将手中茶具放在矮几上。


    周文末跟着进了内室,递给谢斐一册名单,名单上是这段时间同太傅有过交集的人选。


    “殿下,”周文末正要开口,余光瞥见一侧的女子,但见谢斐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他继续道:“这是未竹列的名单,属下想,是先从太傅府上搜起,还是……”


    谢斐斜靠着榻,抬手接过名单懒懒翻看了眼,而后随手一搁,打断道:“比不过老师心思周全,全都搜一遍便是了。”


    周文末有些犹豫。现下在国都不是浔阳,调来太多玄羽军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要将整个全都搜查一遍,事已还只能慢慢来。


    “封锁城门,逐一排查,”谢斐指骨搭在一侧轻轻叩着,淡笑一声:“不急这一时,再让那老东西多活一会儿了。”


    宫女放下茶盏,淡淡的幽香弥漫散开,江听晚安静地坐在一旁发呆,始终低垂着头。


    宫女收回手,双手抬起茶盏小心放在谢斐手边。谢斐往身侧睨了眼,而后抬了抬指骨。


    “属下这就去办。”周文末应声答道,于此同时,宫女走至江听晚身前,看着眼前的成套茶具温柔询问她:“娘娘也试一试?”


    江听晚眼睫轻颤,这才回过神来,掀开眼帘有些迷茫地看了宫女一眼,宫女耐心地将话又重复了一遍,而后静静等她回答。


    矮几上放着无暇的瓷,薄瓷片透光。江听晚只沉默了一瞬,她抬手去触,很轻地应了声好。


    宫女心下松了口气,便从温茶开始教她该如何做。热汤慢慢淋过茶具,江听晚认真看着,并不敢怠慢。


    须臾宫女收回手让她来。


    这一次,江听晚学得还算认真,只是她从前哪里会这般讲究,连带着动作也磕磕绊绊。宫女看着她磕磕绊绊的动作,想上前帮忙又生生忍住。


    等到江听晚放下瓷盏时,指尖已被灼得通红,不用宫女提醒,她双手抬起那盏茶奉给身旁人。


    谢斐懒懒靠着榻,垂眸看了眼,却没有伸手去接。


    江听晚咬唇,热气弥漫,湿濡了眼睫,很快她一双手奉得更近了些,细白的腕低低垂下,她小心道:“殿下,请。”


    谢斐漫不经心地接过那盏茶,茶香弥漫,他看着女子泛起水雾的眼眸,悠悠品了口茶。


    冬茶本是冷香,如今被一丝馥郁的甜腻掩盖,不是熏香,是女子抬手间挥散出的体香。


    谢斐闭了闭眼,喟叹一声:“好乖。”


    江听晚倏得缩回手藏进袖摆中,男声入耳,她有些紧张地揪住指尖,这一刻竟觉头皮发麻。


    好在很快,周文末上前道:“殿下,属下已将未竹唤来。”


    谢斐应了声,随意放下手中茶盏起身。


    周遭变得寂静,只剩下冷茶的幽香。江听晚还坐在原处,她抬眸看着眼前格局雅致的屋内,想起方才被迫听见的话,江听晚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能坐在这儿听太子同下属密谋。


    他大概是故意的,明明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江听晚一双眸更湿润了些,看着矮几上那盏只被碰过一点的茶,她下意识摩挲过泛红的指腹,半响她呼出口气,轻声询问眼前的宫女:“我可以走了吗?”


    宫女点头:“奴婢送你。”


    不知想起什么,临走前宫女又停下来:“娘娘等一等。”


    江听晚停在原地,她迫切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有些不安地等了会儿。


    好在什么也没发生,宫女很快便赶回来,一边领她往外走,一边递给她一封信,如实交代道:“娘娘,这是殿下给您的。”


    *


    回到长乐宫后,江听晚站在槛窗旁拆开了信。信纸很薄,她以为又是江家人给她写了什么,不抱期望地看了眼,直到熟悉的笔触恍然映入眼帘。


    江听晚捏着信封的手发抖。


    常大夫说过,先天的心脉残缺,在病情发作后,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少,直到心悸窒息而亡。


    那会儿娘亲的情况真的很不好了,决定回江家,本就是走途无路,江听晚心底清楚,也没有报太多期待。


    她想起上一次,大夫人在信中提到,娘亲用药后每日已能清醒好一会儿,那时只以为大夫人在诓骗她,而后又被那凭空多出的药材吸引,却没想娘亲真的醒了。


    ……


    啪嗒,啪嗒。


    几滴泪落在泛黄的信纸上。


    江听晚回神,而后用指腹小心翼翼抹掉信纸上的湿濡,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信,还是觉得不够真实,可这又的确是娘亲的字迹没错。


    “汀汀,娘在江家一切安好。”


    “娘看了你留下的信,知你先回了菏泽,若没瞒着娘,回菏泽以后便好好听常大夫的话,等常怀那小子回来,也替娘同他问个好……”


    还能同她絮叨这些小事,娘亲的病或许真的有好转。


    江听晚破涕为笑,将信纸翻面,字迹已经越来越浅淡,余下一句——


    “娘只挂念你好。”


    江听晚杏眸湿濡极了,她闭上眼,不敢想娘亲知道自己进宫后的反应。


    “小姐……”云荷从暗处走出,欲言又止了瞬。


    江听晚擦掉眼泪回头看云荷,心下大概明白云荷要问什么,可她又该从何解释呢?


    江听晚收好信,而后将窗支起一道小口子。冷风徐徐吹入内室,耳边碎发拂过面颊,她低下头,想了想,开口道:“那些传言,应都是真的吧。”


    这一夜,江听晚将那封信压在瓷枕下,她睡不着,断断续续想了许多,心中只剩下迷茫。


    她明白太子殿下给她这信的意思,只是与太子共谋,皇上死后,她还能有活路吗,她……真的可以回家吗?


    江听晚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了,慢慢用裘被将脸盖住,有些烦闷地侧身蜷缩成一团。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云荷,一直到天亮,云荷还沉浸于传言不虚的怔愣中。


    清早冬香端着面盆,皂角等物进殿,见云荷又在出神,提醒道:“云姐姐,井公公的人快来了。”皇上病情反复,眼下娘娘是又要去太和殿的。


    云荷回神,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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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待会儿要用的衣裙首饰。


    冬香继续朝榻边走去,她将面盆放于矮几上,轻轻撩起帘帐,方才有动作,江听晚从睡梦中惊醒,乌发下一张惨白的脸,额上沁着冷汗。


    冬香下意识放轻了手上动作,有些担忧地递过一块面巾,担忧询问:“娘娘?”


    沾了水的面巾柔软,江听晚接过后将面巾盖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她是一做亏心事就心虚的性子,莫说给皇上下药这般天大的事了,连梦里也没个安分,断断续续竟做了整夜的噩梦。


    想到待会儿还要去太和殿,江听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收拾吧。”


    *


    明黄帘子上绣着精巧十二章纹,金丝光泽细腻。


    还未走近,帘帐下便传来一阵咳嗽声。


    宫女上前递给皇上一块手帕,皇上一低头,只见手中软帕上全是血丝,瞳孔微缩,他一边咳嗽,毫无气势地怒斥一声:“药呢,药怎么还没来!?”


    江听晚捧着药碗上前几步。


    皇上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急得开口道:“淑妃,快将药给朕。”


    江听晚颤抖着手捻起瓷勺,皇上已经等不及,直接从她手中夺过瓷碗,碗中汤药没一会儿便见了底,皇上喝得太急,低低咳了几声,少数汤药泼洒在龙床上,宫女半跪着又去擦。


    江听晚看着眼前混乱,只觉得自己也混乱起来。


    终于,那咳嗽声渐渐轻了许多,井德明适宜地上前,叹一声:“皇上,看来是张太医的药起了作用,想必不日便能好全的。”


    张太医这些年都尽心尽力给他调养身子,景渊帝并无怀疑这话,只问:“清辞呢?”


    井德明回道:“太子殿下昨日便出了宫,想必已经在搜查证据了。”


    得此回答,景渊帝松一口气。井德明接着劝道:“皇上不如再歇息一会儿,如今养好身子才是重中之重。”


    景渊帝点头,没一会儿就再度昏睡过去,宫女放下帘子后也退下了。


    整个太和殿都透露出一股死气。


    江听晚忽然有些站不稳了,原地踉跄了下,怀疑地抬起双手看了看。


    井德明仿若没事人一般,走到她身前一步停下,语气同往常一样殷勤:“娘娘,咱家送您回宫。”


    她愣愣点头,麻木道:“好。”


    暖轿停在太和殿外,井德明稳妥地将人送上暖轿,而后看向几个抬轿的太监,忽觉这几人有些生疏,没来得及多想,井德明吩咐几人:“小心些,务必好生将娘娘送回宫里头。”


    几个太监忙不迭应了声好。


    久违的天晴以后,又飘起了雪,雪中万籁俱寂,须臾抬轿的太监止步:“江小姐,到了。”


    江听晚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这时还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下了轿,纷飞的雪落在眼睫上,她掀开眼帘去寻云荷的身影,映入眼帘却是一处陌生的亭子。


    抬轿的太监上前给她领路,压低声音道:“麻烦江小姐了,我家老爷想同小姐您见一面。”


    亭中,沈太傅身姿挺拔,笔直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