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有室内羽毛球馆，我倒也有钥匙，但是学校规定周末不许进去”，钱良元无奈一笑。


    袁栎理解地点了点头，“外面也行，今天没什么风。”


    专业的羽毛球比赛一般都安排在室内，毕竟不受天气的影响，但今天本身没什么风，再加上他俩顶多算是业余选手，甚至在业余选手里都未必拔尖，凑活凑活就行了。


    钱良元做完一组拉伸动作，走向场地另一侧。他的步伐沉稳，肩背挺拔，运动服下隐约可见肌肉的轮廓。


    袁栎注意到他握拍的姿势，拇指与食指形成的V字精准而稳定，他还挺谦虚，这应该是正经练过一段时间的。


    “准备好了吗？”钱良元问。


    袁栎点头，屈膝躬身，进入备战状态，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带着些审视。


    第一个发球来自钱良元，一记标准的高远球，弧线完美，落点精准。袁栎后撤步接球，感受到拍面传来的震动比预想中要强烈。回球时她加了力道，球速明显提升。


    钱良元似乎早有预料，移动迅捷而高效，没有多余动作。他的回球看似轻柔，却总是落在袁栎最难发力的位置。几个回合下来，袁栎发现自己一直在被动跟随对方的节奏。


    这不是袁栎习惯的比赛方式！


    她上一世参加过业余比赛，专不专业不讲，但她向来是以爆发力和进攻性著称的，也习惯以凌厉的扣杀掌控比赛。


    而原主，别看她性子软，但是在比赛上还是很凌厉的，不像现在，她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第一局比分交替上升，袁栎凭借几记精彩的网前扑杀勉强领先，但她能感觉到钱良元并未全力应对。他在观察她，就像她观察他一样。


    局末阶段，袁栎突然改变策略，放弃强攻，开始模仿钱良元的打法，伺机寻找机会。


    这一变化似乎出乎钱良元的意料，他的动作间不可避免出现了微小失误，回球出界。


    袁栎拿下第一局。


    交换场地时，两人擦肩而过。袁栎注意到钱良元额上几乎不见汗珠，呼吸平稳如初。而她自己已经微微气喘，衣服后背湿了一小片。


    万幸今天的衣服虽然不是运动装，也比较贴身，但是弹力比较强，不然还真不好搞。


    袁白榆和袁文翔两人激动得在一旁尖叫，钱良元忍不住瞪袁文翔，瞪完又笑了起来。


    学校的体育场开着，周末来打球的人也不少。袁白榆两人又都是大嗓门，哇哇乱叫惹得不少人都看了过来，见到两个打球的人中竟然还有一位女生不免惊讶，纷纷凑了过来。


    场上两人没关注到外面的动静，心神都放在比赛上。


    第二局开始，气氛悄然变化。


    钱良元的发球速度明显提升，角度也更加刁钻。他的移动依然简洁高效，但每一次击球都带着更强的目的性。袁栎能觉得出来，他没有再保留实力。


    比分很快被拉开，5：11，袁栎大幅落后。


    她试图加强进攻，但钱良元的防守固若金汤，总能将她的杀球化解并回以更加难以应对的球路。


    袁栎咬牙救起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球。但她能感觉到她的双腿开始酸胀，肺部灼痛，果不其然，18：21，袁栎输掉第二局。


    她扶着膝盖喘息，汗珠不断滴落在地。对面的钱良元终于也见了汗，但状态明显好于她。


    他撑着网朝她笑，“还好吗？”


    袁白榆皱着小鼻子跟他哼哼，“你坏，欺负女孩子！”


    袁文翔哈哈大笑，钱良元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袁栎则是哭笑不得，她揉了揉袁白榆的头发，“比赛的时候可没什么男女之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既然参加了比赛还拿男女出来说话可不好哦！”


    袁白榆瘪了瘪嘴却还是点头，“我知道了，小姨，你累不累啊？”他眼神可怜兮兮的，满是心疼。


    袁栎一把抹去下颌的汗，抬起头看向钱良元的目光满是战意，“累，但是很爽。”


    很快她调整好状态继续第三场比赛，体育生跟正儿八经当过运动员的人还是不一样的，或者说差别很大。


    就算不提技术方面的问题，毕竟他俩也都只是门外汉，但只在体力方面她就没办法跟对方比，两场打下来她只觉得胳膊酸痛到根本不愿意抬起来。


    一记球过来，这是个高质量的网前小球，角度很是刁钻，她已力竭，整个人在高速冲刺后已然失了平衡，就在她竭力伸长手臂，试图在极限角度下将那几乎贴网的球救起时，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的玻璃瓶突然反射过来一束光，照到了她的眼睛上，袁栎一瞬间眼前都暗了下来。


    她凭本能将球拍挥出，根本没注意到羽毛球早就偏离了原本的路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飞了出去。


    “啊！”羽毛球直直飞入人群，击中一人面门，身旁的人赶忙扶住他。


    袁栎撑着拦网缓了一会儿就听钱良元和袁文翔几人很是担忧地过来问，“你没事吧？”


    袁栎摇了摇头，掌心贴在眼睛上缓了一会儿后放下手感觉还行就赶忙往人群那边走去。


    就见一人坐在地上捂着额头，一时看不清表情。


    袁栎心里咯噔一声，“你还好吗？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眼睛被光晃了一下，角度就偏了，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医疗费误工费什么的我都正常支付。”


    跟舒望一起来的人本来还挺不高兴的，但见她这样说，态度还挺好，再加上是个姑娘，所以好多难听的话都憋了回去，只是看向舒望，等他反应。


    舒望捂着额头的手放了下来，众人看着他的脸，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原来他眉心处留下了一个像是羽毛球底座拓印上去的红印子。


    看这样子，这痕迹还得留好几天啊！


    袁栎看着对方的惨状那是又想笑又不好意思，眼睛弯弯的，一时倒是冲淡了身上冷冽的气质。


    舒望无奈站起来，袁栎这才发现对方竟然还挺高，看这样子得有185了吧？


    他穿着一件黑色短袖，外面套了一件篮球背心，下面是大短裤，看起来青春洋溢。


    这家伙的脸长得也不错，浓眉大眼的，不说多精致，但有一股子少年的意气风发。


    袁栎本以为对方会是小孩子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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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脾气，就算不骂人也得生一会儿气，但没想到对方竟只是微微笑了笑，“没事儿，都是意外，只是留了点印子，也没伤到哪里，不用特意治疗的。”


    袁栎看了看他额头正中间的红肿，估计明天就得青紫了吧？


    她力气不算小，但毕竟没经过专门的羽毛球相关训练，要是专业的羽毛球运动员过来打，这一球他就得脑震荡！


    “你确定啊？”她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信，万一现在没去，等之后再找自己，她是认还是不认啊？


    “我是医生，我想我应该是没感觉错的”，舒望朝她咧嘴笑，袁栎移开了目光，心里总觉得这人笑起来跟条金毛似得。


    “有事你也可以找我，我就在这所学校当体育老师，我叫钱良元”，他跟舒望握了握手。


    舒望也跟他自我介绍，“我叫舒望，是县医院儿科医生”，钱良元总觉得这人怪怪的，不是在跟自己自我介绍吗？怎么眼睛总看着袁栎？


    完全没想到对方职业是儿科医生，袁栎挑了下眉，当医生就算是本科毕业加上在工作单位工作满一年再考试，反正算下来最年轻也得二十四五岁了，如果学历更高那还得更大一些，但这家伙看上去也就是十八的男大啊！


    见对方目光看向自己，袁栎朝他点了点头，“袁栎，目前待业。”


    舒望点了点头，很是自然地掏出手机，“咱们加个微信吧，也算是缘分，以后有空一起玩儿！”


    袁文翔老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个小孩儿看袁栎的眼神乍一看觉得很坦荡，但大家都是男人，谁不明白谁的小心思啊？


    他目光挑剔地看着对方，虽说是个医生，但医生忙啊，又顾不了家，工资也没特别高，也许这个职业值得尊敬，但绝对不是结婚的最优选择。


    再加上对方看上去年纪还小，靠不靠谱啊？


    可有些话自己一个堂哥也不方便说，但看着对方的目光里是带着刀子的，舒望自然感觉到了。


    他笑着看向对方，“哥，你是？”


    “我是袁栎的堂哥！”他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就见舒望笑得更灿烂了，“袁哥啊，来来，咱们也加个微信，以后有机会一起玩儿！”


    他又看向袁白榆，得知对方是袁栎的外甥后这下脸上的笑意更是慈祥了几分，在场的除了钱良元一个憨憨不知道他怎么对刚认识的人这么热情，其他人心里都大概有数了，你撞撞我，我看看你的，一切都在不言中。


    袁栎低垂着眉眼没说话，倒是钱良元先道，“咱们比赛就到这呗”，他又不是非要赢袁栎，自己实力展示出来也就行了。


    “行，那咱们之后微信上说”，袁栎晃了晃手机。现在人这么多，也不好谈课时费还有上课时间的事情。


    钱良元笑着点头，他也就是赚个外快，能有最好，没有拉倒，都可以。


    几人又跟舒望一群人打了声招呼，袁栎看向他的目光满含深意，“要是身体不舒服跟我说一声。”


    舒望大声应了，还朝离开的几人用力挥了挥手，看起来憨憨的。


    袁文翔回头看了一眼，满眼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