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看见王大力扭曲的面容，惊恐的躲在郑惠身后，也是这一动作，引得了王大力的注意。


    阿华被打逃跑那天，王大力自是看见了小猴，只不过当时着急处理阿华的尸体，没顾得上继续追小猴，才让小猴逃过一劫。


    如今看到小猴的面容，他便知萧羽是如何找上他的。


    他恶狠狠的盯着小猴，脸上充血而青筋四起，咬牙切齿道：“是你这个小畜生，当初就不该放你一马。”


    萧羽听后继续加重了脚上的力道，他盯着王大力道：“现在知晓我们为何会找上你了吗？”


    王大力装傻充愣道：“我，我为何会知道，我就是个，卖猪肉的，究竟做了什么惹了你？”


    “哼”郑惠不屑的笑出声，“你不用再装了，我们既然能找到你，自是知晓你在做什么。”郑惠放缓语速，“到底是卖什么的，你心里清楚。”


    王大力也不再辩解，“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小孩手里。”王大力说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小猴看。


    郑惠挡在了小猴面前，一脚踹在了王大力身上。


    “只敢对孩子动手的渣滓！”


    “我，我是渣滓，”王大力突然大笑起来，“那魏征就是禽兽不如！”


    萧羽松开了脚，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大力，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王大力自然不想为了魏征丢了性命。


    他捂着脖子，咳了几声，不确定的问：“你可能说到做到？”


    郑惠替萧羽回道：“饶你一命，他还是能做到的。当然，不知不觉的让你消失在青州，他同样也能做得到，所以劝你老实交代，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萧羽意外的抬眼看向郑惠，威胁人的话郑惠说的倒是有模有样。


    郑惠感受到萧羽的视线后，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


    王大力咽了咽口水，他虽不知面前的二位到底是何人，可既然对贩卖小孩这件事这么上心，说不定是官家人，他深知惹不起，不敢有任何隐瞒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积善堂的那些孩子，表现好的会与他们找到好的养家，不好的则会被卖掉。”王大力缓缓道来。


    郑惠问道：“所以阿华其实是要被卖掉的孩子？”


    “没错，但是因为买家迟迟未到，阿华才在我这多停留了片刻，只是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敢做偷盗之事，若是让买家发现，定是要退回的。我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他还偷到了我身上，我一气之下没控制住力道，才，才……”王大力心虚的看着郑惠。


    郑惠皱着眉，为阿华感到惋惜，她继续问：“你把阿华打死了，怎么向买家交代？”


    “我当时确实有一阵的心急，结果没想到买家突然说不要了，但我又不敢给上头说。这买孩子是要提前交钱的，中途反悔概不退账，我索性也没往上报。”


    “你说的上头人可是魏征？”


    王大力点了点头，“正是他。”


    “除了买卖孩童，让孩童偷窃，积善堂还做什么勾当？”郑惠蹲在王大力面前，凝视着对方。


    “积善堂不会放过任何一位妇孺，分堂的老人上了年纪，用处不大，只能让他们倚老卖老的去行骗。”


    这一点郑惠已然知晓，看来积善堂所做之事就是这些。一般人有钱总会在吃穿用度或者行事上有所展现，可魏征在外分明不像是有钱的样子，积善堂营造的又很贫苦，那他究竟把钱用在了何处？


    “你可知这几日魏征去了何处？”


    吴越不愿意告知的事，也许王大力知晓。


    “我哪能见的着他，每次交涉都是与吴掌柜，魏征的行踪可不是我这种人能知晓的。”王大力生怕郑惠不信，还伸出三根手指头做出发誓的模样，“我所言若是有半分虚假，就不得好死。”


    看来只有吴越清楚魏征的去向，郑惠抬眼看了看萧羽，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萧羽跟个侍卫一样，只负责钳制王大力，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讲。郑惠害怕自己所问的有所遗漏，才转而问萧羽。


    萧羽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掸了掸衣服下摆，“府衙是不是也有你们的人？”


    萧羽此话一出，郑惠才想到小猴他们尝试报官的事。


    小猴他们虽是孩童和老人，可也不至于一点也惊不动官府，除非有人拦住了消息，根本就没让此事传到府衙内。


    果真王大力道出了府衙同伙的姓名。


    “府衙递事吏崔生，也是我们的人，他每日会把百姓递来的文书状纸进行筛查后，才交至知府大人处。”


    郑惠听后也松了口气，幸好府衙的头部还没发烂，知府至少只是被蒙骗，而不是同流合污之人。


    如今话也问完了，郑惠见萧羽未有所行动，于是问道：“你在等什么？”


    “等石头带官府的人来。”


    “你让石头探查完被收养的孩子后，就去报官？”可萧羽不也才知道府衙里的奸细是谁吗，他怎能就确定知府是清白的，就这么让石头直接去府衙。


    萧羽看出了郑惠的疑惑，解释道：“青州知府张青，几年前我在宫中见过，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地方官员穷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总有官员能想办法让自己过的舒服些，只有张青的官服上全是补丁，就连鞋子，也是布料最次的麻布鞋。


    不多时，石头便跟着张知府来到了王大力家，众多捕快把王大力与其妻子压了回去。


    张青则对萧羽作揖道：“没想到王爷还未离开青州，今日若不是王爷，我恐怕要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任由这群祸害霍乱青州。”


    萧羽扶着张青的胳膊，“张大人客气了，这是本王应当做的。”


    “所有在府衙备案的收养孩童，我已经全都告诉了石头侍卫，并派人前去寻人。目前还未有证据指向积善堂，所以积善堂暂时还不能查封，望王爷见谅。”


    “本王知晓，积善堂虽不能查封，但是本王需要张大人帮我抓一人去府衙坐一坐。”


    萧羽是想把吴越关到府衙去询问魏征的下落。


    张青自然知晓萧羽的打算，他神情严肃道：“王爷放心，人我已经关到了府衙，就等王爷前去拷问。”


    萧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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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此处。


    郑惠拉着小猴，跟在萧羽身后，一声未吭。


    其实她并不震惊萧羽所做的这些，只是心里有些落差罢了。


    有权势真好，都不需要萧羽明说，底下的人看眼色行事，便能做的严丝合缝。


    若是萧羽真的离开了青州，只靠郑惠一人，怕是远没现在快。


    郑惠把小猴交给何雨兰看着，她则跟着萧羽一同去了牢房。


    吴越被单独关在牢里，身上有一些明显的伤痕，看来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有人审问过，严刑拷打都未问出话，看来想撬开吴越的嘴不是一件易事。


    吴越靠在墙上，听见声响后才慢慢睁开眼睛，他有些疲惫的看着萧羽和郑惠。


    嘴角挂着失利的笑，“原来是你俩，呵，难怪要找魏征。”


    “我们既然来了这里，我想你应当知晓我们的身份，若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最好老实交代。”萧羽冷声问道。


    “忒，”吴越吐了一口血痰，“嗬嗬”的怪笑起来。


    “老实交代？我若说我就是魏征，你们信吗？”


    萧羽吩咐衙役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


    “本王知晓你在青州举目无亲，能如此维护魏征，也算是一条好汉。”


    吴越眯着双眼，“你，你就是靖王萧羽？”


    萧羽来青州的事他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萧羽竟然还没离开。


    “正是本王。”


    “魏大善人说的果真没错，你还真不是表面的愚蠢，好玩乐之人。”


    萧羽“哦”了声，挑眉笑道：“看来魏征很关注本王啊。”


    见吴越“哼”了声不再说话，萧羽又道：“你说五年前的那场大火，魏征究竟是毁了容，还是丢了性命？”


    吴越听完，瞪大眼睛，惊恐的看向萧羽，张着嘴半天未发出一声。


    郑惠在一旁看着吴越的反应，看来他们二人对吴越身份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魏家是青州有名的商贩，专做外邦的生意，五年前可从未听过魏家有这善心。


    自从魏征毁容后，他的家人葬身火海，家业便都到了他的手中，于是才开了积善堂。


    这时石头的声音在郑惠身后响起。


    “王爷！”石头把查到的事情交到了萧羽手中。


    郑惠走去与萧羽一同查看。


    入目的便是魏征未毁容时的画像和基本信息。


    这画像中人，长相普通，身高不过五尺有余。


    可郑惠在坊间听闻的魏大善人分明是个七尺男儿。


    再往下是一份尸检报告，是当初魏家一场大火后，官府对所有尸体做的备案。


    如今这份，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这具尸体身高约五尺。


    最后几张便是被收养孩童的身份证明。


    一共七份，这些孩童确实为被收养的，如今都还过的不错。


    但是小猴说过，离开积善堂的人可不止七个。


    石头这时道：“这些只是到官府办过证明的，而从积善堂出来的所有孩童，积善堂都会记录在册，只要张大人下令搜查积善堂，就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