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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和你们跑路男拼了》 如果有人统计早期辉煌过但现在没落了的乐队,那么旧日这词绝对榜上有名。
完全比不得六年前爆火的上升期,照人气计算的话,现在一年凑合着只勉勉强强能撑起两场千人场——这还得倚仗老歌迷的情怀支持,所以每每宣布演唱会计划时都会有粉丝在评论唏嘘,但唏嘘完就是叹谓,又说按照旧日现在的水平,平心而论,主唱能办到这程度也算是很努力了。
原本的主唱席泽池跑路,又在消失了两年后重新复出,毫无征兆地加入了老牌乐队暴风眼,洋名就是现在国际化粉丝称的“TWOTWO”——传奇级别的大乐队,当之无愧的超一线国际当红巨星,万人场大巡和剧院演出开到手软的巅峰存在,按照烧水比喻的话,那就是比当初的旧日还要烫上一百度。
乐队换主唱这事很常见,但从如此牛逼的席泽池一下子过渡到乔文秋,那差距也有些太大了。后者那会儿还没成年,再加上人长的嫩,一个标准好学生与乖宝宝性格,站台上根本压不住场子,刚接手旧日时还被台下粉丝砸水瓶大骂“你不行让席泽池滚回来”,邱纪澔头两年每次都要帮他先手热一下场子,不然乔文秋一上去就能被过激粉丝喷到直接下台。
一路磕磕绊绊的,跟现在在暴风眼乐队吃大肉享大福的原主唱相比未免太可怜了点。
不过可怜的现主唱看起来毫不在意,还有心情在手机里问他:“演出你看了吧?怎么样?”
“鬼才看他。”邱纪澔越想越气,不耐烦道,“要看你自己去搜。”
乔文科太了解他,露出了一个明显不信任这番话的表情,却没怎么多说,他怕真说了邱纪澔表演红温直接挂电话。
于是不拆穿他这副被狠狠惹到的臭脸模样,乔文秋打开手边的电脑在xilixili网站上搜粉丝直拍,还贴心地插了耳机只让自己能听到。
邱纪澔对他这副态度就没法发脾气,一肚子火硬生生咽了回去,该说贴心呢还是过于贴心呢——乔文秋只比他大一岁,性格实在难以描述,有时候老好人得过头,听到别人怎样怎样比自己赚了大钱还要开心。
算了……如果乔文秋不是这性格的话,那他早跟席泽池一样跑路了,还用得着留下接手旧日这个烂摊子?
旧日乐队的编外人员邱纪澔不想再跟他进行这个话题,抿唇问:“我新歌你听了吗?”
他给乔文秋发新歌demo是在去音乐节前,后者这段时间忙着和霍卓掰扯要不要转卖旧日那间老房子的事,到现在才刚来得及联系他,现在歌已经在全平台上线。
“听了,好听。”乔文秋说着,在电脑上打开了那首歌充当两人聊天的背景音乐,拔掉耳机说,“你曲子编得越来越抓耳了,有几个人前几天还来跟我问你最近还有没有档期,要我说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玩melody的。”
“都一样。”邱纪澔说了个冷笑话,“哪种音乐不是干?反正玩说唱的,遇到黑人上帝不都得下地狱。”
邱纪澔唱trap又凶又炸,转型melody后却完全是两种感觉了。乔文秋每次听他和之前风格完全不一样的歌就有点惆怅,但他没表现出来,鼠标点进评论区往下翻,热评第一留言说MQ是云南人,最近写歌也越来越超现实的魔怔,故而猜测他每次写歌前都要吃没炒熟的菌子,也可能还是生吃。
“…什么一顿吃八个,”邱纪澔从镜头里看到那条评论了,也是够服:“生吃我得死几次?一个劲纯胡说。”
乔文秋被逗乐了,按下Control+Shift,再按了下电源键将电脑待机,镜头微微一晃,一片漆黑的屏幕里就反射出透明手机壳里的那张拍立得。
六年了啊。
乔文秋慢慢扫过照片上邱纪澔那张十五岁的脸,视线恍惚再集中,穿透时光与屏幕,渐渐与手机里对方现在二十一岁的模样相互重合。
情感在作祟,世事变迁太快,敏感的人又要开始感慨起来了。
人在想事情时便会无意识重复上一个动作,乔文秋又打开电脑,想起他跟邱纪澔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大概好像是在一个普通的周末。
他是正儿八经优等生,重点高校实验班实打实文考进去的好苗子,但是大学准备走艺考,已经看好了专业,那段时间每天都泡在录音室里练习声乐,被当时乐队的贝斯手霍卓一眼相中邀请来了旧日。
那是来到乐队的第一周,乔文秋正坐在桌子上尝试着进行独立编曲,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这符号该怎么填,就听见背后一个人开口说:“你这曲写的好烂。”
“什么?”
乔文秋被吓了一跳,回头发现那人很近地站在自己背后。
来人看着和他差不多大,肤色介于小麦与巧克力之间,像是乔文秋家里bjd里的那种深烧肌色,编着很有个性的脏辫,粉色的卡通创可贴交叉贴在鼻梁,皱着眉眼神很凶,额头青紫色的伤疤还在渗血,活脱脱学校里那些混社会的不良少年。
脸长的倒是帅得可以,骨相过于优越,还没张开就一副未来必定惊为人天的拽哥样子,乔文秋看到他把红色的卫衣袖子挽到手肘,一脸烦躁地啧了一声,衣服上脏兮兮的也沾了些土。
“几点了才来。”贝斯手霍卓听见声音从房间里出来,“他没跟你一起……脸怎么回事?”
“摔的。”那人顿了下,又说,“鬼知道。”
后面的三个字应该是在回复那个“他”,摔的——虽然不知道怎么摔的,乔文秋还是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跟人打架弄出来的,那说不定还挺好相处。
“我还以为你跟人打架了呢,”霍卓招手让他过去,顺手从桌子下抽出医药箱,“让你别在山区乱骑了,没本没照没牌的,出事了怎么办?”
“谁敢这样打我?”邱纪澔不屑,“棍子都拎不起来,一群废物玩意。”
听这说的,那这人果然是一个会打架的混子嘛!乔文秋有点害怕,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小乔都被你吓到了,”霍卓用酒精给他额头消毒,疼得邱纪澔呲牙咧嘴,脸不自觉皱成一团,“人家可是重点高中的好学生,你收着点这混混样,席泽池也是惯着你。”
邱纪澔不爽:“谁让他惯了。”
“那刚刚点评的什么?”霍卓问,“小乔天赋很好的,怎么还看不上人家啊?”
“写的烂就是写的烂。”邱纪澔对于当时穿着蓝白色校服的乔文秋的确有点不满,白白净净的说不定在台上歌都唱不出来,又不好意思承认,索性臭脸道,“也没说看不上……那你赶快教他啊,不然到时候写的歌都没人要。”
“我这不正在学……”乔文秋没忍住开口,邱纪澔看起来年龄跟他也差不多,怎么这种语气。
“说这话,”霍卓一听就懂了,“你曲子怎么了?”
“神经病席泽池。”邱纪澔踢凳子,“南京那边都找我定beat了,他嫌我考试分心不让我接。”
差不多年龄,他已经可以靠做音乐赚钱了?乔文秋一时有点震惊,霍卓却失笑:“所以你就去骑车逛山把自己给摔了啊,你骑的他哪辆车,不会是新买的那辆?”
“没有,”邱纪澔说,席泽池宝贝那机车就跟宝贝他儿子一样,他才不干这种事,“我自己买的那辆。”
三手车,而且他就是骑车散心,也没想把自己摔了。
“那好啊,”霍卓说,“以后你就跟小乔一起,你也教教他?”
邱纪澔皱眉,不悦道:“我不玩乐队。”
但具体的教人,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乔文秋本身跟着霍卓学也不在意这事,没想到过了几天,这人摆着一张看着不怎么高兴的帅脸给他塞了一本乐理笔记。
密密麻麻的,内容巨细无遗,随便一翻就看得出记录者极度用心,乔文秋到手时人都傻了,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说话。
好在邱纪澔也没打算跟他说话,塞到他怀里转头就走,只留下一个无敌拽酷的潇洒背影。
那时候乔文秋就明白了,这人大概就是嘴硬心软,不会社交和与人相处,可能还有点传说中的臭脸综合征,就算心里什么都不想外表看起来也不高兴,不熟悉的人遇到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哪里惹到了他。
不过相处下来就会知道,虽然邱纪澔性格看起来很难搞,但从来不会乱发脾气,更多时候他就是个不怎么说话的哑巴,冷着脸一副懒得和人相处的态度,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勉强给几个反应。
乔文秋就被他纳入了亲近的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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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列里面,现在他对着邱纪澔看,总觉得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情无法表述。
不同于十五岁的小脏辫,二十一岁的邱纪澔发型是毛寸。
刺刺的,左耳朵轮廓上打了一整排的暗色钉,右耳倒只在高位耳垂戴了一个红色的龙爪S型马蹄环,那双捏着苹果的手骨节分明,挂着音乐人惯例造势佩戴的五金件,在指节和手腕很有个性地堆叠在一起。
邱纪澔五官轮廓很深,眼珠像未经打磨的黑曜石,再加上很有侵略性的眉压眼,看人时总给人一种很凶的感觉,但不同于其他搞黑怕的非主流潮男,那些人眉钉唇钉鼻钉什么一大堆的往脸上穿,邱纪澔整张脸倒是干干净净,属于某种冷酷性感的原始英俊。
他只打了个舌钉,在舌面最中间的位置,平时不吐舌头根本看不出来,算是种隐晦的叛逆——不过抛去这个,邱纪澔单纯往那一站也显得挺叛逆的,毕竟MQ其人浑身上下都是反骨,生来就是个纯纯的犟种。
他从小便对念书不感兴趣,父母逼着他念就逃课再表演离家出走,学习好不好暂且不提,反正搞音乐的天赋实在无敌。成天逃课去市内最大的那家录音室和人乱混,跟着自学一通后编编beat,随便发在网上便有不低的粉丝量,有天一个乐队成员来录音室派外包,老板问他要不要和他们合作一下。
“旧日啊,Never Set the Sun,最近很火那个,”老板说,“你不是想玩新玩意吗?人家刚好来找编曲,这可是个好活。”
好活归好活,但那跟邱纪澔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一根筋,发誓不搞乐队就是不搞乐队,录音室老板把嘴皮子说烂了也不给人编,还得让乐队成员亲自来请。
乐队那会儿是真缺编曲,处于爆火上升期,技术团队不得不扩充。霍卓来了两次都被邱纪澔瞪了回去,最后还是席泽池有一套,管他搞不搞,这小孩离家出走又没地方住,他装作忧郁的过路人每天在人逃课路上准时偶遇,再不经意间搭话聊几句天,如此整整一个月终于忽悠得邱纪澔卸下心防,再适时掐着心思说了句给地方住就把人拐回了旧日,没想到发现风格完全合不到一起。
“这是个rapper啊,一点都不摇滚!”霍卓拍自己脑袋,“也怪我,当时老板给推荐时我压根就没注意。”
“这有什么。”席泽池叼着烟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邱纪澔走的说唱,骗到一半他就清楚这小孩脾气爆还路子野了,那骗都骗了就这样住着呗,白嫖一个天才编曲怎么想也完全不亏。
学是照样上的,席泽池天天把他送到学校门口下午再准时接他,简直比他爸妈还要烦人,但这次跟在家不一样,这次是逃课都没地方逃了。
邱纪澔挎张脸背着粉色小书包坐上机车后座,脸色臭的可以,双手却规规矩矩攥着驾驶员腰侧的衣服,回家后席泽池问他考试怎么样,邱纪澔撇嘴说要你管,被对方从包里直接翻出来成绩条。
“语文一百一,英语一百一……总分二百五?”席泽池乐了,“笨的,你这考的什么数字?”
邱纪澔抬头凶巴巴瞪他,奈何面对一堵墙似的一米九,小小一个中学生实在造不成什么威胁,跟刚出生的小刺猬一样连扎人都是软的。
一米九还有心思掐他脸:“你这看着也不像是个弱智啊乖宝,难不成交白卷啊?”
“席泽池你懂个毛线团子。”邱纪澔从他手里把成绩条抢回来,转身冷酷地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冷哼说,“又用不上,我写它干什么?”
写词需要学语文,编曲需要学英文,他天天回来就被席泽池抓着整那傻逼摇滚编曲,除了这两个其他的有时间复习就不错了。
心思根本不在上面,学习后来也是马马虎虎,但好歹还是一直在上着学,邱纪澔就住在席泽池家里继续玩他的trap,反正日子也是这样过下去了。
当时他还在想,如果一直这样的话那也不是不行,他也可以勉强学一下Psychedelic Trance看看席泽池需要什么样的曲子,不然一直在对方家里住着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些东西也就仅存在于在脑海里这样想想了。
席泽池说走就走,不过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