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作品:《第一个多情女人的出现》 程臻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在风潇脑门上,她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蛊录上记载的噬功蛊那段文字,中间的一句历历在目。
“……致使最终在冲关时,经脉被蛀空无法承受真气而崩溃。”
那传说中的大师姐、惊才绝艳的谢昭熠,闭关多日,为的不就是冲关吗?
二师兄原本在弟子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突然后来居上的秦时,还有谁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正是始终牢牢压他一头的大师姐吗!
她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一个面子大、心眼小的男人。
更何况人人称道的顶级天骄大师姐,原书里却从未提起过,好似整个流云宗最顶尖的不过秦时与徐天凌两人而已。
原本以为是她还在闭关,或是那破书有意掠过她不提,如今看来,只怕是在闭关时遭了小人算计,以至于根本没能顺利出关,好好活到秦时成长起来与齐衡对垒之际。
一切都说得通了。
风潇“刷”地一下站起。
“今天的已经送过去了吗?”
程臻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以为是打算趁机偶遇二师兄,于是赶忙安慰道:“今日的已送过去了,不过明日还有机会……”
风潇筷子一扔,抓着程臻的手:“带我去,快!”
程臻好心提醒:“今日已来不及了,二师兄应该已经走了……”
“来得及!”风潇焦急地盯着她的眼睛,“她可能还没有吃!”
直到带着风潇在路上飞奔,程臻才有些明白过来,风长老并不是冲着二师兄去的。
因为她气喘吁吁地问:“你可知道闭关时突然被打断会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惊动她、把那些食物拿回来的办法?”
“很难,”程臻面露难色,“若能赶在大师姐自行暂停休息、取用食水时,只要不做出乱她心神之事,便不至于有太大影响。”
“但若她正在入定,贸然打断,会致使她轻则气血紊乱、前功尽弃,重则走火入魔、心智受损!”
说到此处,程臻若有所觉,突然停下脚步,死死拉住风潇:“风长老要去做什么?”
“您不会要打断大师姐闭关吧?”
她一脸警觉。
事态紧急,已无必要隐瞒,风潇以极快的语速解释:“是,她的干粮和水有问题。”
“你若真的心系你大师姐安危,就尽快带我过去,万一能赶上她还未取用,还来得及叫她别吃下去。”
信息量过大,程臻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干粮和水是直接在膳堂取的,二师兄亲自送过去,能有什么问题?风长老又是从何得知?万一她说的是假的,贸然为此打断闭关,伤及大师姐怎么办?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子里转,程臻张开嘴却不知先问哪个。然而她第一次看这位风长老面上出现如此强烈的情绪,眉目间如此焦急,容不得她再多犹豫。
程臻一咬牙,随手拦了路边一个小师妹:“去通知左右长老,就说风长老要硬闯大师姐的闭关洞府!”
“快!”
而后一声“得罪了”,拽起风潇就继续飞奔,朝着大师姐的洞府而去。
这里离左右长老住所很近,他们又修为过人,赶来很快。自己带着风潇,速度却慢很多,全力赶去,两拨人大约能刚好碰见。
若是假的,等左右长老来了,她程臻最多不过是个误报之过,受点罚便受了。
可是万一是真的……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关键,不可耽搁分毫!
是真是假自有左右长老分辨,她只是个外门弟子,既不能看出风长老所言真假,亦不足以决定要不要打断大师姐闭关。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
大师姐绝不可有半分差错!
风潇体力不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脚步越来越慢,到了最后一段路,突然福至心灵。
“你扛着我吧!”
程臻不解,但程臻赞同,于是并不客气,扛起风长老继续飞奔。
那边厢叶清漪与纪啸得了消息,事关宗门最重要的小辈,自然也一刻不敢停留,扔下碗筷便赶了过来。
如程臻所料,两拨人于洞府前相会。
“风长老!”纪啸抢先怒喝,“昭熠还在闭关,你这是要做什么!”
此时若要再解释一遍,就得从看见那蛊虫及其用途讲起,然而在场身份最高的是左右长老,蛊虫却与右长老脱不了干系,左长老与右长老又有私情……
且不提说清前因后果要多少功夫,即使真说清楚了,怕也没人会相信她。
此时后悔其实还来得及,她还没有真闯进去打断谢昭熠的闭关,及时收手,推说是自己犯了浑,还不必被追究什么后果。
何况也不能确定徐天凌真的做了什么,指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风潇笑着打起呵呵:“误会,误会,各位误会了。”
她手往下按,示意众人少安毋躁,配合不会武的人设和缩起的脖子,显得格外猥琐却无害。
叶纪二人见状,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
风潇趁他们放松警惕的瞬间,转身就跑,直直冲向外墙上那小洞。
拜托!那可是传闻中力压同辈所有人的大师姐!
在这本书里,主角、主角的好兄弟乃至于主角的宿敌,但凡修为、身份或地位算得上顶尖的,无一不是男人。
而此时此刻在里头面临生死威胁却一无所知的,是一个顶顶厉害的、光芒万丈的女孩。
即使是与她没什么机会接触的外门弟子程臻,提起她时都眼睛晶亮。宗门里每个人都为她骄傲,所有人都默认她是最惊才绝艳的天才,最明亮的一颗新星。
谁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颗星星坠落?
至少风潇不能。
在第一场开盘下注的比试上,风潇就为沈自越与张三的名字而摸不着头脑。一本臭气熏天的男频文,怎么会为小师妹起名如此有力,反倒是师兄的名字如此草率?
她后来想明白了。
那些人原本在书里是不会出场的,掌门祝寻锋没有出场而只有长老纪啸,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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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熠没有出场而只有二师兄徐天凌,没有沈自越没有程臻没有邢潜,只有齐衡只有秦时,只有他们,和作为他身边美丽点缀的自己。
书里的许多人原是没有姓名的,因她风潇的到来才有了名字。
这事儿她听说过的,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能导致一个月后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龙卷风的风就是她风潇的风!
有她风潇在,不仅沈自越会有名字,谢昭熠也会好好活到出关。
小洞高度约在腰间,长宽各不过二尺许,里头连着台子,每日送来的食盒便从此洞口放入那台子。
风潇骨架不大,前段时日舟车劳顿又消瘦了些,因此纵身一跃,恰能从那洞中钻进去。
事发突然,众人难以想到她能有如此不体面的方式,又在刚松一口气、放松警惕之际,以至于反应过来时,风潇半截身子已在洞口里头了。
一眨眼,另外半截也进去了。
膝盖磕碰了一下,她忍住没有呼痛。因用了全部力气把自己往里塞,一时没能收住停在台子上,风潇以脸朝地的姿势落在了地上。
好在反应很快,她及时伸手撑住,不至于吃一嘴的土。
狼狈但伤残不大地双膝着地,跪在谢昭熠的面前。
谢昭熠刚刚暂停打坐,过来取今日的干粮和清水。拿起食盒往里走,忽闻外面似有骚动,她扭头看去,便见一穿着长老服制的女子,从刚刚取食盒的洞口中飞了进来。
并给自己行了个大礼。
风潇抬起头,看见面前一个不过二十岁出头样子的少年,凤眼澄澈明亮,眉宇开阔疏朗,脊背挺得笔直,正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
思及程臻所言,“不做出乱她心神之事”才能尽可能减小影响,于是整一整衣衫,放缓了声音。
“谢昭熠吗?”她笑得柔和而亲切,“你好,我是咱们宗新来的长老,我叫风潇。”
谢昭熠:……?
如此奇怪的人突然闯入她闭关的洞府,按理是应打起十二分警惕的。
然而眼前这人踉跄扑倒在地,观其手脚不灵活程度,显然是没学过武。流云宗的规矩又很严,这样身无武艺的普通人,别说闯到最深处的洞府来,上山都很难。
因此她倾向于,此人可能真没说谎。
于是她把食盒轻轻放在一遍,蹲下去扶风潇:“风长老好,您起来说话。”
谢昭熠稍一用力,便把风潇捡了起来。风潇站直身子,拍了拍灰,边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直接说这食物有问题,难免叫谢昭熠担惊受怕、胡思乱想。风潇谨记万万不可扰乱她的心神,于是斟酌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昭熠啊,”她蹲下去拿那食盒,“我是新来的管膳堂的长老,今日来的弟子拿错了,给你拿的是昨日的干粮和水,已经不新鲜了。”
把食盒抱在怀里,风潇便打算告辞:“我去给你换一份新的。”
谢昭熠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眉头轻蹙:“怎么了?这食物和水是不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