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作品:《第一个多情女人的出现

    秦时在外事厅坐了许久,终于等到两人从迎客堂出来。只见风潇仍是一副悠然自得之态,纪啸的面色却比进去时难看一些。


    看来这人对此事并不满意。风姑娘为自己引荐,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受了多少为难。


    他默默心下发誓,待来日学有所成,定要好好回报风姑娘。


    “秦时,”风潇招呼道,“来和纪长老问好。”


    秦时规规矩矩见了礼,纪啸客气地请他上前,上手摸骨,看似随意地捏了捏腕骨、臂骨、脊骨,暗中运起一丝真气,探查其根骨和经脉。


    这一摸,他不由暗暗心惊——难怪风潇敢如此狮子大开口。此子根骨之佳,世所罕见,竟几乎赶得上谢昭熠。


    沉吟片刻,纪啸又给出一套流云宗独家的心法,令秦时尝试运转气息。观其真气流转,果见畅通无阻,可见悟性也是上佳。


    纪啸在心中叹了又叹。一时兴奋不能自已,为终于解决的一桩心头大事而几乎要老泪纵横;一时又因知道风潇的“诚意”值得她要的价钱,而有些肉痛。


    为防风潇坐地起价,他面上却不显分毫。神情严肃,偶尔皱眉甚至叹气,时不时还要摇摇头。


    这幅样子落在秦时眼里,便更惴惴不安,只觉高估了自己的天份,恐怕要叫风姑娘为难。


    良久,纪啸终于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冲风潇点了点头:“就按你谈的条件吧。”


    又转向秦时,十分和蔼:“好孩子,以后你就是我流云宗的弟子了。”


    秦时重重点头:“晚辈必定好好修炼,不负前辈栽培和风姑娘引荐之恩!”


    这话听得纪啸有些憋屈,忍不住出言提醒一句:“即使没有风姑娘引荐,以你的天赋,也必定能进我流云宗的。”


    “是啊,”风潇在一旁赶忙应和,“纪长老所言非虚,我并没有为你多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秦时顷刻间几欲热泪盈眶。


    她还是这样,总不愿意给他心里负担。


    于是眼中的感动快要溢出来,更用力地点头:“嗯!”


    纪啸:……也许心智有残缺是习武有天赋所必需的代价。


    憋着一口气,他咬着牙唤门人来:“带风长老和秦时去安置罢。”


    “通传下去:风长老乃我故人之女,师承隐世高人,虽不习武,却精研周易卦象、星历算法,于我宗门气运、弟子修行吉凶,皆有独到见解。此番出山,乃为助我流云宗在此次青英论武中拔得头筹,光大门户。”


    风潇向纪啸投去惺惺相惜的目光。


    说胡话一事,两人势均力敌。


    出了外事厅,外头阳光正好,远远望去,殿宇楼阁依着山势嵌在嶙峋的山岩之间,多以青石、灰瓦和深木建成,飞檐翘角,自成气派。


    这其中有一间,就要属于她风潇了。


    风潇闭眼抬头深呼吸——


    是安全的味道、清闲的味道、地位和财富的味道、部分学校行政老师或个别萝卜坑岗位独有的幸福味道……


    和雪松的味道。


    风潇睁开眼。


    哪来的商务男?


    便见外头垂首立着个男子,像是在等传唤,约莫有二十出头,身型比秦时略清瘦些,生得格外白净。


    低着头,看不清脸。但观其宽肩窄腰,挺阔利落,身上的浅碧色衣裳与墨绿色玉佩相得益彰,风潇就高看他一眼。


    来时还没有这样的香气,想必是他身上的,虽然在现代有些烂大街了,雪松的气味终究还是好闻。何况古代不是喷两下香水那样简单,气味如此明显,是要日日熏衣、佩戴香囊的。


    爱花心思打扮的懂事男。


    风潇在心里吹一声口哨。


    她是长老,这人看年纪是弟子,她犯不着屈尊降贵和他打招呼。因此风潇没有停留,昂首阔步从他身旁过去了。


    “哼!”


    听到一声不屑的轻哼。


    风潇疑心是自己听错了,扭头去看。那男子仍是垂首立着,姿势毫无变化。


    “哼!!”


    更不屑、更夸张的一声,来自身后的秦时。


    风潇扶额,同时确定自己没听错。


    她懒得搭理骄傲的孔雀和愤怒的公鸡,跟着带路的门人继续往前走。


    公鸡飞快跟上了,孔雀没动弹。


    走出一段,风潇才随口问道:“刚刚门口那个是?”


    秦时竖起了耳朵。


    “是我们二师兄,叫作徐天凌,”那门人很恭敬地应答,“方才在门口候着,应当是有事找纪长老。”


    徐天凌这个名字她有印象,没想到是二师兄。那找纪啸应该是为了禀报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大师姐如今闭关,因此二师兄便是所有弟子里排在最前头的,不少事宜都由他向纪长老请示。”知她初来乍到,又是有身份的长老,门人很殷勤地解释。


    “大师姐?”风潇眉头一皱,停下脚步。


    正竖起耳朵听得入神的秦时一个没注意,险些撞了上去。


    “是叫谢昭熠,最近在闭关,所以这段时日可能见不到她,”那门人很骄傲地介绍,“大师姐是咱们宗门年轻一辈里头最厉害的,便是放眼整个武林,也是顶顶拔尖儿的人物!”


    提起大师姐,她的眼睛嗖的一下变亮,说话时摇头晃脑,语气十分快活而得意,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风潇点点头,面上神色已恢复如常,心里却闪过许多问号。


    这个名字她没在书里见到。


    书中是说,流云宗最强的年轻人是秦时,其次就是那个被他压了一头的师兄徐天凌。


    对徐天凌的粗略几句描述,便可见其天赋远不如秦时。因此风潇断定,流云宗如今找不出足以在青英论武撑场子的弟子,才敢拿着秦时漫天要价。


    然而听她描述,这位谢昭熠也是惊才绝艳、人人称道之辈,怎么在书中不曾出现过呢?


    风潇百思不得其解。


    总不能还像史书记载一样要抹去女子的名字吧?小小破文,逻辑漏洞不少,这一点上却努力向史书看齐。


    风潇咂舌。


    她见这门人是个话多又热情的,便打算多问出些东西来。一路上东打听西打听,知道了不少书里没有的细节。


    秦时跟在后头,只觉得鼻子不争气地发酸。


    风潇是要做长老的人,她知道弟子间那些事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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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是为了叫自己能跟在后头听着?


    自从与双亲生离死别,就再也没有过这样一心为他着想的人。


    “秦时,”风潇唤他,“听到了吗?”


    你看,她果然在留心他有没有听到。


    秦时慌忙从杂乱的心绪中回神,捕捉刚刚过了耳朵却没进脑子的话音。


    “……平日里习武练功的气氛很浓厚,内门弟子之间比武切磋的事常有发生,因是互相铆着劲儿进步,掌门和长老们向来很支持。”


    确定自己没听漏,他放心回答:“嗯,听到了。”


    “相互切磋是很好的氛围,也正适合你这样刚进来的新人,好叫大家伙都认识认识你。”风潇絮絮交代。


    秦时已沉浸在母性光辉的沐浴里,哪有不应的道理。


    直到来到一处院子门口,门人掏出钥匙开了门,请风潇进去,他仍跟着就要抬脚跨过门槛。


    风潇扭头看他,眼里有些疑惑。


    那门人在一旁笑着对秦时说:“秦师兄的住处还在前头呢。”


    秦时愣住,有些尴尬,不死心地看向风潇。


    风潇并没看他,反而拉着那门人问:“你呢?你住哪里?叫什么?”


    她挺喜欢这个活泼机灵、说话清楚的小姑娘。


    秦时默默垂下眼帘,掩盖其中的黯然:她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


    “我叫程子鑫,并不住在这一块儿。”


    “我是外门弟子,平日只能住在山腰那处,值守时才在这里——只有长老们和内门弟子能住在山顶呢。”


    程子鑫大大方方地乐呵:“不过我迟早要成为内门弟子的,再努力努力,总会在山顶有自己的院子。”


    她呲着牙笑。


    风潇了然,难怪要管秦时这个初来乍到的叫师兄,原来是内外门的区分。


    “那是自然。”她拍了拍程子鑫的肩,学着做出长辈勉励后辈的姿态。


    把两人送走,关上大门,风潇终于得以尽情享用偌大一个独院。


    长老们的院子都藏在西南角的清幽之地,植株、石头之类景观一应俱全。


    她一眼便注意到右侧那一方温泉池,池子不大,以天然的卵石垒砌边缘,水色清澈见底,看得见活水潺潺流入的泉眼,隐隐蒸腾着乳白色的暖雾。


    风潇决心这辈子都是流云宗的人。


    屋子并不奢靡,却很雅致,床榻足够大,瞧着也软和。


    穿进来至今,风潇第一次泡了个漫长而彻底的热水澡,只觉浑身筋骨都酥软下来。她身子一歪,便陷进了松软不出所料的床榻里。


    “咚咚!”


    她恍若未闻,纹丝不动,粘在床上像一块糊了的锅巴。


    “咚咚咚!”


    我睡着了。风潇心想。


    “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大爷的。


    “来了!别敲了!”风潇骂骂咧咧地翻身下床,向门口走去。


    恼火地拉开门。


    轮廓分明的一张脸。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唇形薄而端正。低着头,很恭敬守礼的样子,好像刚刚急切的叩门声不是他敲出来的。


    她后知后觉地闻到雪松的味道。